和帝，好笑的搖搖頭。

宣和帝清了清嚨：“安四，再上杯濃茶。”

“陛下，濃茶飲多傷……”

“這麽聒噪幹什麽，朕好得很。”他抬眼罵了一句，眉宇間盡是笑意。

“諾，奴才這就去。”

等安四將濃茶重新奉上案架的時候，宣和帝仍然坐在那，麵前沒有任何奏折和軍機要務，隻有一塊通墨綠的虎形玉雕，拳頭大小，形態鮮活。

“哎，靈玉世間有，也就玉璽是用此雕，早就聽說家雲州的虎符是這東西雕的，卻不想也有這麽大塊。”宣和帝上揚了眉角，朝安四招了招手。

安四把旁邊放著的盒小心翼翼的放在宣和帝麵前，將這塊虎符置好收下，等著明天再打開讓宣和帝把玩，顯然這是他近來的一大嗜好。

“家的小姐近來如何？”

“一切甚好。隻是，趙家今日公布了和方家的婚事，就在一月後。”

宣和帝皺了下眉頭，朝旁邊置放虎符的錦盒看了一眼，道：“明日再賜些東西到家。”

“諾。”安四眼中的詫異一閃而過，看來陛下對這識趣的家小姐還真是高看一等。

“不過近來有些宗室對家小姐住進華別莊頗有微詞。”

“不就是一個莊子，有什麽好計較的，一群老學究。”宣和帝濃眉立馬豎起，憋屈的擺擺手：“況且這莊子本就是家的，人家後人要收回，難到我還能霸著不。有沒有別的事？”

安四搖搖頭，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道：“幾日前西山苑的一塊瑞石不見了。”

“什麽？”宣和帝皺了皺眉，這西山的瑞石每塊都逾千斤，能有人抱著這麽個東西在城裏打轉？

“查到是誰搬走的？”

“暫時還查不到，不過搬走瑞石的人在另一塊瑞石上留了話。”安四挪了挪腳，使勁盯著地麵，努力讓自己缺存在。

宣和帝看他這副樣子，疑的抬抬眉，示意他說下去。

“家中玩，二月後定當歸還。”

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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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行

京城城東的東來樓已有數百年曆史，其譽天下的名頭除了囊括各地的珍饈外，便是京城學子經常在此的聚會了。

大寧一向政言開明，天子門生的發語權曆來都被看得很重，他們一般自團，其中既有豪門世族的大家子弟，也有清貴門第的寒門學士。

這裏每月都會有一次聚會，在這裏，隻要你有真才實學，就會很容易的被接納於京城仕子的社圈中，所以大抵剛剛京的學子和寒門子弟都會選擇在東來樓每月的聚會上初展頭角。

寧淵聽著清河喋喋不休的介紹這座譽甚久的酒樓，困乏的眨眨眼，抬眼看著窗外剛剛顯出點芒的旭日，歎了口氣。從兩天前開始，這丫頭就開始拖著觀賞京城所有數得上名號的古跡，東來樓的名菜也已經吃了好幾天了，雖是了無新意，但確實也是不俗。

清河撐著腦袋朝窗外了一眼，輕‘咦’了一聲：“年俊，今天外麵怎麽這麽多人？”

他們在二樓的包廂裏，東來樓第二層的消費不菲，能上得這裏的大都不是普通人，更何況這裏是京畿重地，權貴也不見得會，所以這裏一般較為安靜，像這樣的喧嘩倒是他們前兩日未曾見過的景。

“東來樓每月十五都是仕子詩會的聚集地，有很多大豪都會出現，嶺南的大師肖韓謹近日來了京城，想來他們是來運氣，若是得肖大師青睞，指點一二，日後份便不可同日而語了。”

年俊一藏青的勁服，筆直的站在離寧淵三步的地方，想了想京城的近聞後慢慢的道。

能讓天下之人稱為大師的人古來便極，這肖韓謹想必不會隻有區區浮名。寧淵打起了神，臉上也泛起了一好奇之。

清河撇了撇，神頗為糾結：“這麽多人，我們等會下去會有點麻煩了？”

他們本來計劃出了東來樓便去離這最近的回橋，但這樣大張旗鼓的出去，下麵是滿京城的仕子……

“有何關係，堂堂正正的下去不就了。”寧淵挑挑眉，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但顯然清河和年俊都不這麽想，兩個人臉都有點凝重起來。

京城對府小姐的傳聞並沒有消跡下來，近日反而因趙、方兩家的婚期公布後重新喧囂而至。雖是廢婚聖旨頒在了趙家，但卻並不能掩去寧淵最先被棄的事實，尤其是當方紫菲以一副幸福滿滿的姿態出席京城貴的各種聚會時，關於家小姐憤難當躲避家中不敢見人的傳言就更是愈演愈烈。

家小姐一向懶得理會這些事，是以這些閑話並沒有傳進耳裏，但並不表示府其他人不知道，若是今日東來樓仕子齊聚，那背信悔婚的趙然是否也會出現在這裏？

若是那趙然出現，非拔了他的皮不可，就像在禹山捉的那頭野豬一樣！清河揚了揚眉，恨恨的想。

外麵大堂的人聲更加鼎沸，不素儒袍的仕子都簡樸著裝而來，連平時鑲金帶銀的配飾也大多換了溫潤的玉飾。天下皆知肖韓謹素來喜質樸之，最看不慣錦華袍的人，他們今日這般穿戴到也是投其所好。

今日是秋以來難得的好天氣，肅爽的帶來的溫煦漸漸照在整個京城。

一藍儒服的青年男子快走幾步，臨到東來樓的時候才舒了口氣，急忙整整襟朝裏麵走去。

他生的冠雅溫潤，姿拔，雙眼肅朗清明，一看便是端正嚴謹之人，隻是行走間步伐稍顯張，臉上似是帶著一愁緒。

“閏年兄，快上來。”樓上清朗的聲音隨之響起，藍男子聽得這聲喚忙抬頭一看，看到人倚坐高樓便展了展眉角，應了一聲後抬步就上樓。

“雲言兄，你來的這般早，可是收到了什麽消息？”藍男子上得二樓，將手中提的東西端端正正擺在桌上後才開口詢問。

“我知道你極是看重肖大師此次的來京，便特意托父親打聽了一下，他說肖大師十之八九會來這次的文宴，你就放寬心好了。”

“多謝雲言兄了。”

顧易朝柳章激的拱了拱手，神緩和不。他出生清貧，又素來瞧不得那些徒有花架，不學無的豪門子弟，兩年前在東來樓的宴會上雖一舉名，但也因為人太過耿直而得罪了不紈絝子弟，遂始終難以融京都仕子圈。柳章雖說出聲高門顯貴，但為人磊落，兩人相識後一直匪淺。

“閏年，你一向不太在意京城大豪的向，這次為何會對肖大師如此關注，莫不是練了手好字希他指點指點？”柳章看顧易長舒了口氣的模樣，開口打趣起來。││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你又不是不知，我一向不在乎這些虛名，肖大師除了一手字被奉為國外，你應當知道他的畫風也是當世一絕，早年更走訪了不地方，我這次來實在是有要事請見，否則不會這般無禮。”

“說什麽無禮，你看看……”柳章抬手朝大堂中央指去，撇了撇：“這京城有點名氣的學子基本上全來了，誰不想借此機會得肖大師青睞，自此鯉躍龍門？”

顧易往他手指的地方瞧了瞧，點點頭，但一會便麵泛疑：“咦，這新科狀元怎的未曾前來？”

柳章嗤笑了一下，神的靠近顧易的方向幾分：“你常年在外奔波，恐是還不知京城近幾月來發生的事，我來給你說說……”

他說的，顧易聽得也嘖嘖稱奇，一雙端正的毅眉卻在聽得原委的時候不自覺的豎了起來，臉上虞頗深。

他們這邊說得小心翼翼，但其他人卻未必有這樣的品德。

趙、方兩家的婚事八卦在這群仕子口中也是最近聚會的談資，更何況那當事人還是把他們俱都比過的新科狀元。

“趙兄，你也是趙氏族人，最近我們都沒看到趙然兄出來參加聚會，可是家中有事？”問話的人臉頗為高傲，穿著的儒服雖是淡雅，但卻是上品織造的錦緞，他朝旁邊坐著的人劃劃折扇，一副風流高雅的模樣。

圍著的眾人聽得這問話，也悄悄豎起了耳朵。

被詢問的人是趙然的族弟，父母早亡後一直被趙氏族長養在名下，和趙然極親。

趙南神頗為萎靡，他打了個哈欠，混不在意的擺擺手：“白兄，我族兄最近一直在禮部行事，下月戎族和南蠻會遣使者過來，皇上已指了他協助禮部尚書接待，當然沒時間參加我們的聚會。”

趙南掩下了眉，看到旁邊的人因他的答複而或失或豔羨的模樣揚了揚眉角，一群蠢貨，真以為那廢婚事件能對趙家有什麽影響嗎？

旁邊的人看趙南臉不愈，忙搭腔道：“趙然兄就是有福啊，這方家小姐溫良賢淑，容貌頂尖，出清貴，和趙然兄簡直是天作之合，他日大喜，我等必當親上府中恭賀。”

旁邊站著的仕子俱都點頭，豪門世家中一向以趙氏為首，更遑論如今宣和帝對他寵信的，這新科狀元倒真是前途似錦，滿門榮華。

旁邊廂房裏的黃子搖了搖指尖，錦帕輕輕撚，臉頰緋紅，雙眼的著擺下方，微微抿了起來，顯是心極好。

旁邊坐著的一子打趣的輕推了一下，聲音頗有豔羨：“紫菲妹妹就是福氣好，趙家公子才學俱佳，又對妹妹一往深，真是讓人羨慕。”

方紫菲聽著並不答話，隻是臉更加紅潤，神也微微驕傲起來，轉了轉眼珠，不自覺的朝外麵看去。

“哎，也不知那家小姐如今怎麽樣了，傳聞從不踏出家門一步，好武，容鄙，也不知是真是假？”一青男子圍坐在趙南附近，疑的開口詢問。

雖說是詢問，但多也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在裏麵，不人俱都皺起了眉，他們恭賀趙然娶親是一回事，可堂而皇之的議論深閨小姐的品行又是另一回事了。他們大多是天子門生，讀書數十載，倒也知道如此妄論實在是不厚道，一時間都收了聲，場麵登時冷了下來。

先前詢問趙南的白姓公子把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