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卷被他這句話嚇得一晚上沒睡好。

半夜兩點鍾還爬起來大掃除，看房間裏還有沒有網之魚。

最後雖然什麽也沒找到，但也嚇得夠嗆，晚上睡覺時隨便塞了個路人照片就打發過去了，再也不敢侵林姑娘的。

這萬一睜開眼，看見牆上滿的照片怎麽辦？

又或者更恐怖一點，照片上的已經被他一刀一刀分了怎麽辦？

卷卷自己嚇自己，又是一晚上沒睡好，第二天病加重，又在床上躺平一天，後天才拖著虛弱的去上班，看見林姑娘對眉弄眼就一肚子火，恨不得當場把他按在地上暴打。

但關鍵時刻，卷卷還是懸崖勒馬了！因為實在無法揣測一個心理變態的心思，誰知道他下一刻會哭著出手絹，還是哭著出刀啊……

所以卷卷幹脆就疏遠他，他往東，就往西，他去中餐區，就去西餐區，他進廁所，就……靠保安！

因為廁有人，所以沒等保安大叔出來英雄救，一群人就自己手足食，把林姑娘給趕出來了，麵對這麽一群戰鬥力表的大媽，林姑娘跟個小媳婦似的，在門口哭哭啼啼，不停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今天沒帶眼鏡，一不小心就走錯了……”

這個時候不得不歎，娘炮也有娘炮的好。

因為大媽們基本都知道他什麽德行，在們心裏，這家夥不是男人也不是人，最多算個太監，所以一個個擺出娘娘臉罵了他幾句，就這麽算了。

但事後，同事小崔逮著卷卷問：“你跟你小男朋友是不是鬧別扭了？我看他最近總是魂不守舍的。”

卷卷驚了：“誰是我男朋友啊？”

對方理所應當的回答：“林永夜啊。”

卷卷做了個健先生的姿勢，跟對方秀了秀自己能扛兩袋大米的胳膊，嚴肅的說：“我今天要是不打你，你是不是就不到我的文武雙全了？”

看著這條雄壯到能跑馬的胳膊，對方有點慫，急忙解釋道：“又不是隻有我這麽說，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啊……”

“都知道些什麽？”卷卷兩眼一瞪，“說來聽聽！”

“……告訴你也行。”小崔左右環顧了一下，低聲音說，“但別說是我告訴你的。”

卷卷原本以為又是些空來風的謠言，但聽著聽著，才發現不是這麽回事。

“你還記得法務部的小楊不？”小崔問道。

“記得啊。”卷卷說。

法務部的小楊是跟卷卷一個學校畢業的師兄，在卷卷進公司以後，對諸多照顧，加上人又長得高大英俊，卷卷本來還幻想著能跟對方有點浪漫發展的……可惜還沒幾天，這位師兄就對失去了興趣，路上見麵都不帶點頭的，讓覺得很傷！

“林永夜找過小楊。”小崔說，“當時他們爭吵得很厲害，我剛好走那路過，聽見林永夜喊了一句什麽……不要再接近。”

“……”卷卷。

“他們說了什麽，我不清楚，不過後來小楊的確是看見你就繞道走。”小崔說，“法務部有個暗他的小姑娘，也是新人，幫他打抱不平，在公司裏到散播謠言，說你腳踏兩隻船，裏吃著娘炮，眼睛還看著小楊，後來你知道什麽下場嗎？”

“……什麽下場？”卷卷問。

“在賓館跟人開房的視頻被人掛到網上去了。”小崔了，越說越起勁，“平時看起來清純一小姑娘，沒想到玩起來那麽瘋，視頻裏可是有好幾個人的。”

這件事鬧得大，卷卷也略有耳聞，但從來沒想過這件事會跟有關係。

“還有就是……”小崔剛要繼續往下麵說，後忽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帶著笑意問：“你們在說什麽？”

兩人一起看過去，見林姑娘穿著一件帶玫瑰花紋的襯衫，踩著紫紅皮鞋站在對麵，左臉上一個小酒窩，盈盈帶笑的看著們。

小崔明顯有點嚇到，急忙說：“我那還一堆工作沒做完，先走了。”

“帶上我！我也要努力工作報效國家！”卷卷怎肯一個人留下來殿後，立刻掛上，跟一起跑路，跑到一半的時候，回頭一看，林姑娘依舊站在原地，依舊盈盈帶笑的看著。

從這天開始，卷卷更加躲著他。

但有這方麵經驗的人都知道，當你想要刻意躲一個人的時候，反而會疑神疑鬼，變得比平時更加關注他。

卷卷也是這樣的。

以前從來沒有特別關注過林姑娘，但現在時不時就要抬頭看他，聽到別人聊起他時，也會忍不住停下腳步聆聽。

漸漸發現，林姑娘用的水杯，桌子上放的水筆，甚至新買的子等等，都是跟配套的，最多就是個上的不同，又經常跟他在一起吃飯，難怪別人把他們當。

於是卷卷換了水杯，換了水筆，還超支薪水換了條新子，但是沒過兩天，林姑娘也換了同樣款式的子，水筆，還有杯子……在卷卷轉頭看他的時候，他舉著那個卡通圖案的藍水杯，一邊喝水，一邊盯著看。

他總是在看著。

卷卷在食堂打飯的時候，一轉頭，就看見他排在後麵。

卷卷走進電梯裏的時候，他要麽跟在後麵進來，要麽早就在電梯裏等著，在電梯上升的過程中，卷卷不說話，他也不說話，隻是從平眼鏡後麵看著。

雖說大家在同一個屋簷下幹活，抬頭不見低頭見，但同樣的事多了總不能說是巧合，尤其是這一天，卷卷從廁所裏出來，準備去洗手的時候，一抬頭，就看見林姑娘背對著，站在洗手池前。

他們公司老板信風水，覺得紅紅火火可以發大財，所以連廁所都刷紅，以前卷卷覺得洋氣，現在真心覺得蛋。

因為林姑娘站在滿地紅磚上，背對洗手的場麵……真的很像殺人兇手在清洗手上的跡。

嘩啦嘩啦的水聲中，林姑娘慢慢轉過頭來。

他似乎剛剛洗了把臉，臉蛋漉漉的，沒有戴平眼鏡，一雙黑的眼睛直直盯著卷卷，像要將吸進去。

卷卷看著那雙眼睛，心裏閃過尼采說過的一句話。

當你看著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看著你。

“卷卷。”林姑娘看著，慢慢問道，“我做錯了什麽，你為什麽要避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