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回到家裏，正遇上卷卷在打包行李。

仔細一想，明天就是國慶了，小刀摘下裏的煙，問道：“去哪旅遊？”

小刀既不喜歡旅遊，也不喜歡跟蹤和監視一個小姑娘，特別是一個夏天喜歡著膀子打電腦的小姑娘……這讓他覺得自己像個變態！

但工作就是工作，拿人錢財□□，卷卷去哪，他就得去哪。

“我回家啊。”卷卷隨口回道，“我媽讓我國慶回家過，我就不去外麵看人海了。”

“你老家哪的？”小刀問。

千萬別是黃土高坡青藏高原等快遞都到不了的地方啊……

“就本市啊。”卷卷回道。

“那你怎麽不回家住？”小刀鬆了口氣，把煙重新叼上。

“因為我家離公司有半天的地鐵車程……”卷卷眨了眨眼睛，“早上我想多睡會。”

小刀覺得這話半真半假，想睡懶覺是真的，但更大的原因是想掩蓋自己上的，畢竟每天晚上起來燒照片的行徑也太詭異了點……

“咱們打個商量吧。”小刀吐了口煙，“我今天不想吃外賣，你去給我炒碗蛋炒飯，我明天開車送你回家。”

於是刀爺晚上不但吃到了香噴噴的蛋炒飯，還大搖大擺的走正門進了卷卷家，思索著要將監視安在什麽地方……

卷卷家是個老式公寓，三室兩廳，看布置還是幾十年前的風格，看來家裏二老都是老派人士，並不怎麽趕新。家裏除了父母之外，還有一位客人，但從雙親的眼神來看，這一位顯然是不速之客，並不歡迎。

那是個微微有些發福的中年婦，一看見就喊得親熱：“卷卷，你回來了啊，我剛還跟你爸說起你呢。”

卷卷皺了皺眉，看了眼老爸。

“咳咳。”老爸咳嗽一聲，對說，“你陳阿姨想讓你幫個忙……”

“對對。”不等他說完，中年婦就接口了，“你慧慧妹妹畢業以後，一直找不到一份正經工作，我又不想讓跟我一樣當保姆，聽說你那個公司不錯，能不能把塞進去？”

“我公司最近在招保潔阿姨。”卷卷說。

陳阿姨立刻就不高興了：“你這是看不起人啊？慧慧好歹是高職畢業，怎麽能去掃地呢？你給找個坐辦公室的工作，要求不高，一個月給個五千塊，再有個五險一金就可以了。”

月薪隻有一千五，轉正也不過三千的卷卷看了好久，才說：“我要是王思聰，我就給開這份工資。”

陳阿姨立刻就垂下頭來，唉聲歎氣道：“世態炎涼啊，老爺子一走，你們就不把我當回事了，一個個都忘了老爺子臨終前的囑咐，忘了自己答應過的事……”

“陳阿姨。”卷卷年輕氣盛，忍不住打斷的話，“我謝謝你照顧我爺爺的飲食起居，不過你搞清楚一點，我們請你當保姆是花了錢的，你照顧我爺爺那不做善事，有償服務！”

陳阿姨執拗的朝喊道：“可你們答應過的！你們答應過老爺子，以後要關照我的！”

“是，我們是答應過。”卷卷嘿了一聲，“但我們答應的是關照你，不是給你做牛做馬啊！現在你缺錢就問我家借，借了沒得還，不借就是狼心狗肺。親戚朋友進城辦事，不住旅店全往我家塞，讓進就搶床睡，不讓進又是狼心狗肺。現在還讓我給你兒找工作……這世上要是有份工作，不要工作經驗，職高就能上，還月薪五千，我自己先上了，還能到？”

陳阿姨的臉漲得通紅，分不清是愧還是惱怒，轉頭看向卷卷的爸爸，帶著哭腔喊：“我不跟你們說了，我現在就去老爺子墳上哭！讓他知道你們有多狼心狗肺！”

卷卷的爸阻攔不住，回頭朝卷卷吹胡子瞪眼：“你平時在外麵就是這麽跟人說話的？陳阿姨好歹照顧了你爺爺三年，你怎麽就不能對客氣一點？”

卷卷氣得眼一瞪，剛要跟他吵，老媽就笑嗬嗬出來打圓場：“他也就是上說說，其實心裏爽得很呢……不信你去他書房看看，他這兩天練四個字了。”

“哪四個字？”卷卷楞道，“以德服人？”

“不。”卷媽笑瞇瞇的說，“忍無可忍。”

卷卷：“……”

“咳咳咳！”卷爸劇烈咳嗽兩聲，忽然話鋒一轉，“哎呀！你帶男朋友回來了啊！”

一直作壁上觀的小刀眼角搐了一下。

爸爸上上下下打量著他，胡須一翹，笑著說：“小夥子你很有眼，居然過外在，看到了我兒的在。”

小刀：“……”

卷卷：“爸爸，你這是在暗示我沒有外在嗎？”

爸爸：“你曾經有過？”

於是一頓飯吃得飛狗跳，這父兩個就像兩串竹一樣，炸得四麵八方硝煙飛起，飯後，卷卷的父母催出門，帶小刀到邊上的旅館去住。

夜幕低垂，兩人並肩走在路上。

卷卷出門的時候忘記穿外套，一道冷風夾著一捧雨水吹來，忍不住了肩膀。

“過來。”小刀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轉頭，見小刀抬起一條胳膊，朝抬抬下，示意躲到自己大下麵，那一角大在風中微微揚起，仿佛黑的羽翼。

見卷卷臉上閃過一猶豫，小刀側著臉看，不耐煩的補了一句：“有償服務，明天早上我想吃蛋炒飯。”

“行行，我給你帶。”卷卷鑽他大底下，忽然抬頭問道，“你一日三餐都是蛋炒飯了，不怕膽固醇升高嗎？”

“沒事。”小刀角叼著煙，漫不經心的說道，“吸煙能中和蛋的毒素。”

“……你特喵哪來的歪理邪說？”卷卷角搐。

旅館離卷卷家裏很近，不用開車，走幾步路就到了。

就在小刀辦理住手續的時候，外麵的雨聲越來越大。

“要不辦個雙人間？”小刀回頭問道，“省得你冒雨回去。”

也省得他開監視監聽……

“夜不歸宿，我會被我爸打斷。”卷卷搖搖頭，給家裏打了個電話，然後回他，“我媽給我送傘來了，我就在大廳等。”

小刀嘖了一聲，走到卷卷後，手指繞過的脖子，一條帶著墜子的項鏈從他指尖抖落，戴在卷卷的脖子上。

“國慶快樂。”小刀的聲音從後傳來，陌生的手指在的頸後，慢慢將項鏈扣好。

卷卷低下頭，了墜在自己口的那顆明亮珠子，小聲說：“……這也是有償服務？”

把監視戴人家大姑娘口，這事小刀做得有些心虛，他支吾半天，最後單手了頭發，惡狠狠道：“送你的，如果你肯一直戴著的話……回頭我請你吃蛋炒飯。”

說完，不等卷卷回話，就把大搭在右肩上，快速朝電梯走去，用型不斷重複著，破工作，破工作，破工作。

他走後，卷卷一個人坐在大廳的沙發上，著那顆珠子玩來玩去，直到卷媽打著傘過來接回家。

卷卷回家衝了個熱水澡，穿著小熊睡撲床上，然後從包裏掏出一本紅筆記本，從裏麵出三張照片來。

國慶三天假，所以帶了三張照片回家。

“選哪張好呢？”舉著三張照片，口的珠子墜下來，在三張照片前搖搖曳曳，閃爍微。

旅館，過珠子，小刀將這一切收歸眼底。

卷卷大約不知道照片裏的人是誰，但他知道。

昨天讓卷卷給他做蛋炒飯的時候，他就順手翻看了紅筆記本裏的三張照片，然後查清楚了這三個人的命年齡住址。

當卷卷最終選定其中一張照片時，小刀關上電腦，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行李，一邊朝外麵走，一邊打手機：“喂，是我……我大概一小時後到。”

雨幕如同歌劇開始前的幕布，黑一片，從天空直垂地麵。

小刀冒雨來到停車場，拉開路虎車門，低頭鑽進車，車子很快發起來，在蓬大雨中發出一聲野般的怒吼，然後電石火間衝了出去。

目的地，a市著名畫家李青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