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通本太高，浪費他時間。但是李兆每次故意打邊球，正言規勸也好，諷刺挖苦也罷，隻是那麽小小的歪曲一下，卻總能似是而非的，弄得意義完全顛倒，不多不的，正好把他刺激到。邵承誌格死板認真，對這麽個損友，經常氣不打一來。

“邵承誌，你問候我媽幹嘛，我媽過世20多年了，招你惹你了？”李兆笑。

邵承誌不吭聲了。

李兆想了想：“我沒說娶老婆一點條件也不講。王霞條件不夠好麽？名校博士，研究所工作，你們兩個學曆相當，說明彼此智商相等，能力相近，能夠流。你想找漂亮的，王霞也不醜啊，你找老婆又不是找明星，你當自己是陳冠希啊，你當你是謝霆鋒啊，你就一個窮吊還想咋樣，從俺們村裏出來的孩總，王霞算漂亮了，而且吃苦耐勞，賢惠善良，孝敬老人，關照親戚，你兩門當戶對，正好相配。”

“再從現實點考慮考慮，你過兩三年，肯定是要回國的，王霞有博士學位，到國後，不管是求職還是做博後，總有一份工作，那些孩，到了國，如果當全職太太，就要靠你養一輩子，就算今後再讀個學位然後出去工作，你也得出一筆培養費，哪裏有娶王霞來得現。如果你今後決定留在北京發展，王霞有北京戶口，有上檔次的工作，省掉你多給老婆弄戶口找工作的麻煩。就你們兩的薪水，生活會差麽？何必去娶個漂亮孩，大無腦的，教育程度咋樣，有北京戶口麽，有麵工作麽，還不是要靠你養著：或者娶個一個有嫁妝沒層次的，跟贅家似的，住老婆的房子，聽老婆的話，矮人一頭，跟吃飯似的。”

“總之，王霞比起你相親的那些城裏妹妹，各方麵素質好了去了。那些孩，也許比漂亮，也許比有錢，但是如果一項項打分，相貌人品學曆工作，然後統統加起來，王霞總分比那些孩還高呢。”

“最重要的是，我們是老鄉，同一縣城出來，在北京混的，真不容易。彼此知知底，連生活習慣都一樣。你爸媽來了，燒飯做菜，不用擔心你爸媽吃不慣.......”

“得了，別再為王霞推銷了，煩。”邵承誌煩，把了沒幾口的香煙扔地上，一腳踩滅。

但是忽然，邵承誌抬頭橫掃了李兆一眼：“行了。我知道，你不就是希老鄉對老鄉，水不流外人田嘛。別的事，你要我做，我就是犧牲點，我也會去辦。但是這事，免談。”

李兆有那麽一兩秒鍾的尷尬，但是兩人非比尋常，一秒鍾後，李兆就理直氣壯了：“對啊，就是應該老鄉們團結起來，水不流外人田，咋啦。如果我像你爸媽那樣，把我哪個親戚家的小妞塞給你，你可以罵我不地道，但是王霞，哪點配不上你.......邵承誌，你真想娶七仙啊，你以為你娶個出高貴的老婆就能改良你基因了，你就能胎換骨了，你就能搖一變人模狗樣的躋上流社會了，得了吧，你留博士咋的，你穿一名牌咋的，別忘了你頭頸後麵的老泥還沒幹淨呢。咱們這種，從最貧困農村出來的，從最底層做起的，隻能腳踏實地的，一步一步往上爬，走適合自己的路，娶適合自己的老婆，兩口子一起，慢慢的打拚，如果有朝一日，能出人頭地，那是祖墳冒青煙。但是就算不能一鳴驚人，一飛衝天，至也能找到自己的位置，混得不會比那些城市出生，靠爹娘買房買車的庸碌之輩差的........你以為你可以走捷徑啊，你以為娶個好老婆真可以鬥10年啊，你當你是誰啊，也不照照鏡子......”

“我要娶什麽讓我一步登天的老婆嗎?”邵承誌發火，“我不是你，我才沒那號雄心壯誌。我娶老婆，我.......總得娶個我喜歡的吧。人就活這麽一輩子，連個都沒談過，結婚就走個程序，一點激都沒有，那活著啥意思啊，白來這世界一趟。”

李兆比邵承誌火氣更大：“剛才我跟你說兩相悅，你他媽的跟我說條件好壞，現在我跟你說條件好壞，你又來跟我扯兩相悅，你到底想要啥。”



☆、爭執

　　李兆比邵承誌火氣更大：“剛才我跟你說兩相悅，你他媽的跟我說條件好壞，現在我跟你說條件好壞，你又來跟我扯兩相悅，你到底想要啥。”

“我要的是你閉。”邵承誌惱火，“李兆，我........你看，我們從小就知道，呆在農村沒有出路，要想改變命運，隻有兩條路，要麽當兵，要麽求學，所以我們一直都很努力的求學上進。雖然你我，都不喜歡讀書。事實上，我至今為止，活一忙，人一累，力一大，就晚上做惡夢，夢見自己要參加考試......我真他媽的讀書讀膩了。”

“但是再膩也要讀，不讀上去沒前途。為了爭取一個好一點的前途，不僅要讀書，而且必須力拔頭籌。你讀文科，隻要名校學曆，碩士畢業夠了；我讀工科，必須博士畢業，走到象牙塔的最頂尖，才能讓自己有個高一點的起-點。這些年，我看書，查資料，寫code，查bug，寫論文，推公式，數學算式一寫就是20多頁，矩陣一推至一千階，程序一運行就是好幾天.......枯燥乏味的生活一年又一年，完全靠意誌在支撐.......”

“然後是工作，你走仕途，沒背景沒後臺的，我知道你這條路走的有多辛苦。我做技，這些年我一天24小時，至14小時是麵對計算機。我的生活單調極了，我從來沒做過我想做的事，連笑都沒暢快的笑過.......30年了，小時候是隻想吃飽肚子，長大一些隻為了離農村，現在就是為了個生活，馬不停蹄的在往前趕，從來沒時間停下來看看風景。我真的很膩味.......總之，我不會娶王霞的，想也別想，我不想娶一個跟我一樣乏味的老婆，這種破日子我過夠了。”

“過日子不就是這樣的嗎？”李兆皺起了眉頭，“那你說說，你想過什麽樣的日子？娶什麽樣的老婆？發什麽樣的神經？”

邵承誌猶豫了一下，一時倒有點不知道如何啟口：“嗯，李兆，你還，記得我們初中的時候麽？那時我語文不太好，這是我唯一有問題的一門課，怎麽下力氣都沒用.......那時還是你告訴我的，語文不能單靠課本做題，語文要靠閱讀，靠積累.......”

李兆莫名其妙：“咋啦？其實你語文也並不是很差的，你隻是不喜歡多說話。”

邵承誌不理李兆的打岔：“那時你勸我課後多看小說，看名著。我本來是不看小說的，連武打書都沒興趣，因為你的提醒，我看了很多書......”

邵承誌又斷掉了，李兆不明白怎麽談結婚家扯到初中語文課去了，邵承誌想說啥啊。李兆一雙無辜的大眼珠瞪得跟金槍魚似的。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網②提②供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邵承誌不好意思，支支吾吾：“我看那些小說，《紅與黑》，《戰爭與和平》，《飄》，那些小說裏的主人公，那些麗的，驕傲的，任的，孟浪的孩，們是那麽的思路特別，自由奔放，離經叛道......們一個個出高貴，輕浮善變，水楊花，但是對生活充滿了熱，會狂熱的上一個男人，不管那個男人份地位階級，不顧自己名譽前途，隻要上了，就會不顧一切.......在我們村裏，還有縣城裏的孩，都是那麽的樸實，勤勞、單純.......我那時就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到了大城市，是不是就能遇到那樣的孩了，那種明明出優越卻骨子裏野難馴，燃燒著火一樣激的孩子......雖然們肯定看不上我，我又土又窮又呆，但是至我也能一下們的氣場.......但是沒有，我的生活圈子太狹隘了。在清華，男生比例8：2都不到，班裏同學有人去別的學校找，但是我低頭看書的時間多，抬頭看孩的機會幾乎沒有.......”

“後來到了國，我在想，是不是就會遇到這樣的孩了？但是中國男人跟國孩往的可能是幾乎沒有的，我本不懂怎麽向孩獻殷勤，跟老孩調，那就更不可能了。中國留學生，幾乎都是學者類型的，而且人數也太.......總之，學習的力，生活圈子的狹隘，社的匱乏，經濟的窘迫，種種原因，我從來沒有遇見過我臆想中的都市時髦郎，一個都沒有......”邵承誌又斷掉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啥，腦子裏卻又浮現了今天早晨才第一次遇見的淩苒，忽而譏誚跋扈，忽而坦然誠懇的談吐，彩濃烈的史，還有......豔的容貌，妖嬈的材，雪白的皮.......

李兆認真嚴肅的盯著邵承誌看了半天，想弄清楚他腦子裏進水的深度，最終結論：這小子大腦可以養鯨魚了：“這就是你對王霞沒覺的原因？這就是你的夢中郎？你有沒搞錯。那種孩........們的家庭背景，們的社圈子......所以們才有那樣的自由度，想幹嘛就幹嘛得有那個資本的好不好。讓村子裏的孩像們那樣想誰就誰，不計代價，不顧後果，有沒搞錯，還要不要嫁人過日子了？”

“你想跟這樣的孩玩遊戲，活上演一場名門小姐為了跟窮小子私奔？哈哈哈，你腦子沒病吧？那樣的孩，那是你這樣的男人可以擁有的麽？你掙多一月啊；人家憑啥看上你啊？你長得那麽帥啊；人家憑啥跟你玩啊？你連張場券都沒有。想玩也得爬得進那扇門的好不好。”

“我沒說像小說裏那樣家庭出的孩，我隻是說想遇到跟小說裏那樣格靈氣的孩。”邵承誌忽然有點氣，麵無表，口氣冷冷，“是，我是個農村出來的，一文不名的窮小子，但是我自認為經過這麽些年的努力，如果不太過於高攀的話，我還是有資格追求一個城裏的白富的吧。”

“嗯。”李兆不吭聲了，開始思考估算，確實，憑邵承誌目前的條件，如果隻不過是要找個城市出，過高等教育，家庭條件略好的漂亮孩，真是不要太容易，“但是城裏的白富，從小生慣養長大的，們能理解我們麽？們能諒我們麽？們能理跟我們父母，兄弟姐妹，侄子外甥的關係麽？這樣的孩，是，你娶得到，但是，跟你過不了一輩子。”

邵承誌不吭聲了。

李兆歎了口氣：“算了，別瞎想了，大家年齡都不小了，家裏人也等急了，好好娶個老婆，簡簡單單過日子吧。”

邵承誌不耐煩：“關他們屁事......”

“我去年過年去看你爸，你爸說起你還沒朋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