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元錢嗎？多大個事兒啊，你還跟我板了，我跟你說啊，你不要以為送外賣的好欺負，我們送外賣的每天到了飯點吃不上飯就算了，還得忍著肚子的抗議四送飯，聞著那味道肚子裏的蛔蟲都在掙紮了好嗎？你說就這十幾元錢，你跟我爭什麽爭啊？十幾元錢能幹什麽？能買件服還是買條項鏈？”

秦真瞪圓了眼睛，“你也知道十幾元錢沒什麽用？那你跟我爭什麽爭？這麽看不起十幾元錢，你自己掏腰包賠了就是啊，順便回去教育教育你們老板，消費者不是這麽好蒙的！還有啊，你別在這兒危言聳聽，什麽做送外賣的好欺負？你自己看看現在是誰欺負誰，剛才說拿不到錢就不走人的到底是誰？”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吵得好不熱鬧。

環貿一共三十層樓，各大企業都有，秦真隻不過算是其中比較低端的一個售樓品牌旗下的員工。眼下正是飯點，進進出出的不人都是外企白領，看著這個穿低檔套裝的人就為了十幾元錢和一個送外賣的爭得臉紅脖子的，都是嘖嘖稱奇。

程陸揚從專用電梯裏走出來的時候，邊還跟著幾個著正裝的助理，這次洽談的合作方代表也笑地送他出來，結果才走到大廳，就發現大門外麵被寄了個水泄不通。

方凱為助理，趕上前去看，想要為程陸揚疏通一下人群，好讓他順利通過。

結果程陸揚駐足等在大廳中央的時候，就聽見了一個很有特甚至聽上去還有幾分悉的聲音。

“你什麽意思？把我拍下來發到微博上去？你知不知道什麽做肖像權？有本事你發啊，發了就等著收法院的傳書，我告你侵犯我肖像權、*權、名譽權，還誹謗我！”

另一個男聲尖聲冷笑道：“嗬嗬，我真想往你臉上吐泡狗屎，名譽權是個什麽玩意兒？大姐我麻煩你，不懂法律就不要在這兒打腫臉充胖子，就你這種為了十幾元錢欺負勞人民的人，我一定得讓全世界人民都看看你這醜惡的臉！”

“你說話放尊重點，什麽做醜惡的臉？我問你，你們這麽誆人多久了？做生意有這麽做的嗎？也不怕消費者來了一次再也不會來第二次了！”

“得了吧，就你這種一把年紀還斤斤計較的老，誰還指你顧第二次啊？省著你的錢去百合網找炮友不是好的嗎？”外賣小哥火大了，一邊冷笑一邊冷嘲熱諷，“看你這不修邊幅的黃臉婆樣子，肯定還是單，我沒說錯吧？替你發條微博為全世界人民宣傳一下，指不定還真有人不擇食看上你。”

秦真渾上下的戰鬥力都被激發出來了，“全世界人民？喲您還真當您是名人了，一條微博全世界人民幫您轉發，我真是好崇拜您啊！”素來牙尖利的，此刻一副毫不認輸的樣子，末了狠狠地說了句，“我告訴你，我秦真活了二十六年，還真不知道‘被人欺負’四個字怎麽寫！十幾元錢不是個事兒，但你們這種不要臉的行為純屬欺騙消費者，這是詐騙！還有你那張臭，這炒飯你自己留著吧，看能不能堵住你那噴糞的，想從我這兒騙錢？你死了這條心吧！”

秦真？

大廳裏，程陸揚沉思片刻，忽然想起了這是哪號響當當的人……不就是前兩天把他的車撞得4S店裏的人修車都無從下手的漢子嗎？

有點兒意思。

就在眾人圍觀得很是熱鬧的時候，人群外圍忽然有個四十多歲濃妝豔抹的人了進去，“秦真！老子找你半天了，你他媽的在這兒跟送外賣的吵架？”

秦真正臉紅脖子的，氣勢十分足，這下子猛地一驚，像是焉了的氣球一樣，“劉……劉主任？”

“二環路那個客戶等了你半個小時了，我早上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十二點半！十二點半人家準時在春天花園等著看樓盤，你倒好，給我忘得一幹二淨，還在這兒跟人吵架玩！”劉珍珠一張老臉氣得通紅，“快給我立馬打個車趕過去！人打電話來罵咱們沒信用、放他鴿子呢！我告訴你，這出租車費是你自找的，公司不報銷！”

秦真臉難看，急急忙忙地就要去路邊找了輛空著的出租車，卻被那外賣小哥一把拽住，“喂喂，想跑？錢還沒給呢，三十七元一分也不能！”

他一邊說，右手一邊把剛才收的秦真的二十元錢在半空舞了幾下，秦真咬牙切齒地一把搶了回來，“三十七元？我告訴你，一分錢你都別想要！”

一把甩開小哥的手，哧溜一下鑽進了路邊的出租車，關門的同時衝著外麵的人甜甜一笑，“再見了您，下回記得別欺騙消費者啊，顧客是上帝，您這麽著會下地獄的！”

小哥愣了半天，又轉過去看著劉珍珠，理直氣壯地說：“你是上司是不是？你們家員工想吃霸王餐，麻煩你把錢替付了吧！”

閱人無數的劉珍珠士上下打量他幾眼，“八，弱，麵黃，腎虛，我說小夥子，現在男比例嚴重失調，找不著漢子的人滿街都是，你又何必想不開呢，非要去跟單人們搶對象？這麽著，你把你的微博名字告訴我，回頭你把我們員工發上去了，我也去轉發一條，順便幫你找找對象，替你宣布出櫃的喜訊。”

送外賣的臉一變，聽著周圍人嘖嘖一片，麵上皆是一片恍然大悟的神，當下腳一跺，“媽的，今天算老子倒黴！遇見倆神經病！”

隨著當事人的離開，大門外麵的人也都漸漸散了。

張代表回過頭去，想要送程陸揚出門，卻見程陸揚似笑非笑地站在那裏，像是意猶未盡一樣。

“程總監？”他小心翼翼地喊了句。

卻見程陸揚漫不經心地回過頭來問了句：“剛才那兩個人是哪家公司的？”

“十一樓的歐庭集團。”

“歐庭？”程陸揚思索片刻，確信腦容量裏沒有這兩個字，於是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難怪毫無名氣，員工這麽*，他們老板知道嗎？”

張代表默默地看了眼這位穿著橘紅西服的男士，十分鎮定地低下頭去……程總監你這麽*，你的員工又知道嗎？

橘紅西服……這包的從三十樓到一樓，一路下來吸引了無數人的矚目，難得這位程總監由始至終都十分淡定，目不斜視，霸氣十足，張代表是站在一邊被餘波及都已經很不淡定了好嗎？

如此良好的心理承能力，以及如此獨特的時尚鑒賞水平……歐庭那兩位*本不算什麽啊，簡直相形見絀太多了！

第03章

第三章

方凱拿著新一季的服裝展示冊往辦公室走的時候，大廳裏又炸開鍋了。

“喂，快看，方助理又拎著一堆畫冊去找總監了！”

“噗，你說這次總監會選什麽？”

“我拿這個月的加班費賭，橘紅！他上個月選了套橘紅的西服，這個月一共穿了三次，破紀錄了！”

“簡直閃瞎眼了，那麽包的也敢往外穿……可是怎麽辦，為什麽我還是覺得他帥了？簡直狂拽酷炫*炸天！”

方凱走進辦公室，把一片竊竊私語隔絕在門外，然後捧著一摞畫冊給程陸揚過目。

程陸揚放下手裏的文件，接過來看。

LaLune在業也算是翹楚了，更是B市的名企之一，作為總監，程陸揚的著服飾也一向由合作的品牌獨家提供。方凱每個月隻管抱著一摞畫冊來，至於挑選服裝就由程陸揚自己手，隨便畫幾個圈，一周之，方凱就能從收到廠家送來的按照程陸揚的材量定做的服裝。

這一次也不例外——

程陸揚隨手翻了翻展示冊，挑了幾套看得順眼的，然後畫上圈遞給方凱。

□思□兔□網□

方凱接過來一看，頓時傻眼了——今年一月的時候，總監選過一套天藍的燕尾西服；二月份的時候，選過一套橘紅的西服和一條大紅的子；如今是三月的特供裝，他家總監一共選了五套最新款的西服和兩套休閑裝……紅黃藍綠紫，再湊倆彩可以直接掛在辦公室當彩虹了。

程陸揚抬頭，“有什麽問題嗎？”

方凱連連搖頭，“沒問題沒問題……”

於是一周後，程陸揚來上班的時候穿著一套新做出來的西服，從一樓到十三樓，一路掉落的下加起來可繞公司三圈。

方凱一直默默地站在他後，直到程陸揚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問了一句：“我今天看上去哪裏不對嗎？”

“沒有沒有。”

“那就是……服不合？”

“沒有沒有。”

“那他們盯著我幹什麽？”程陸揚的語氣有些不悅了，“問題出在哪裏？”

方凱正琢磨著該如何回答他，就聽他已然自信地給出了答案，“我承認我長得是帥了點，但也沒必要這麽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看吧？況且人就算了，男人也這麽花癡，難道不會腦子想想，再看也不可能變我嗎？”

“……”方凱淡定地把今天的日程表從ipad裏調出來，恭恭敬敬地遞給他過目。開玩笑，在這個位置上待了這麽久，沒有超強的自製力，早就忍不住把早上那堆還沒消化下去的食噴他家總監臉上了好嗎？

雖說總監大人確實長得帥，但也沒帥到男男都挪不開眼睛的地步，回頭率百分之兩百的原因分明就是因為那綠的包西裝啊！

而一直到晚上回程遠航家裏吃飯的時候，程陸揚才終於明白回頭率不是來源於他長得帥的事實。

坐在凱迪拉克上麵的時候，他接到了程旭冬的電話。

“新車開得習慣嗎？”

這是程旭冬的典型作風，知道他的車送去修理廠後，二話不說把自己還沒開過的凱迪拉克讓人送了過來，現在又噓寒問暖地打來問候。

程陸揚冷冷地回答道：“我又不是開車的人，習不習慣我怎麽知道？”說罷，他提高聲音問了問在前麵開車的方凱，“程旭冬問你車開得習不習慣。”

方凱滿頭大汗，心知肚明程家大爺哪裏會關心自己這種小角，但還是忙不迭地答道：“習慣，習慣！”

程陸揚又接起電話，“你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