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喲，別閃著您金貴的腰了，快起來快起來！”劉珍珠嗤，雙下上的都氣得抖起來，“你說說你連著幾個月裏給我惹了多事了？業績不好，還老出岔子，房子沒賣出去幾套，老客戶倒是給我氣走不，我說秦真，你是不是覺得我人好心好品德好，不會把你攆出公司啊？”

秦真：“……”

人好心好品德好？快被劉珍珠士不知從何而來的強大自信嚇哭了。

但秦真這個人別的特長沒有，最會認錯了，隻要不涉及底線，就能忍氣吞聲把所有苦都吞下去，然後誠懇地道歉，直到你發覺是真的打算改過自新、從新做人、心懷理想並且擁有拯救世界的決心。

一番驚天地泣鬼神的心獨白之後，耳子的劉珍珠終於又一次妥協，瞪了秦真一眼，“沒！有！下！次！否則就給我滾蛋！”

這句話每次都說，結果秦真至今沒有滾蛋，通常都是鬆口氣滾出的辦公室而已，可今天秦真沒有急著走，反而支支吾吾地留了下來，臉上一派尷尬的神。

劉珍珠沒好氣地問：“還有什麽事？”

“我想問您……問您手頭有沒有多餘的錢。”

“開什麽玩笑？我就不知道錢什麽時候還能多餘了，還有人嫌自己錢多的？”劉珍珠瞪眼睛。

秦真哭喪著臉把自己學車時的追尾事故說了一遍，聽得劉珍珠滿頭黑線，這位主任雖然缺德，但心腸確實還是的，平日裏雖然常常罵，但未嚐不是在幫。

“要多？”劉珍珠恨鐵不鋼。

“三萬七千五百三十二。”秦真利落地報上數目。

劉珍珠張了張，最後吐出一句：“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壯士，我們江湖再會！”

秦真撲通一聲磕在地板上，抱著胖有餘的大就開始嚎：“大俠啊！天使啊！皇後娘娘啊！求您高抬貴手救救小子吧，來生為奴為婢、做牛做馬，小的都不忘您老的大恩大德！您就是那天邊人的雲彩，讓我用心把您留下來！”

劉珍珠老淚縱橫地拍拍的肩膀，“秦真，你還是趁早給老子滾蛋吧！”

＊

接到方凱的電話時，秦真以為他是來催賬的，對方才剛喊了句“秦小姐”，就十分自覺地開始坦白：“是方助理啊？那個，雖然我手頭沒什麽錢，但剛才好說歹說跟我們主任借了點，一會兒就去樓下的銀行轉賬給你，你看行不？”

“其實是我們總監——”

“我知道我知道，他不允許我分期付款嘛，我這不是立馬就湊夠了嗎？等你查賬之後，我保證這件事到此為止！”從善如流。

方凱笑起來，“不不不，你誤會我的意思了，事實上我是打電話來告訴你一聲，雖然這錢是管你要的，但事實上你本不需要自己支付修車的費用。據駕校的合約，凡是在學車期間駕駛教練車出現任何通事故，費用都應該由駕校賠償。”

“……”秦真驚呆了。

方凱繼續說：“之前跟你索賠，也是考慮到你是當事人，駕校那邊由你自己負責聯係。但現在看來，你好像還不知道這件事，所以我就打個電話來提醒你一下，免得駕校那邊蒙混過關了，讓你吃了啞虧。”

那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鍾，方凱屏住呼吸，正在納悶怎麽沒反應時，耳邊忽然傳來一陣高淒厲的慘聲，嚇得他手一抖，差點沒把手機給摔了。

秦真就差沒喜極而泣了，抱著手機狂：“真的真的？你是說真的？這錢不該我出，該駕校出？你真的沒騙我？糟了怎麽辦？我現在好激，簡直比中了五百萬還激！怎麽辦怎麽辦？”

“……”方凱聽著那頭一個勁的怪聲，又覺得直接這麽掛掉好像不太好，於是憋半天才憋出一句：“不然，出去吃頓好的慶祝一下？”

那頭的聲一下子停止了，秦真想了想，爽快地答應：“沒問題，你想去哪兒吃？”

“？”方凱一驚，他這不是讓自己去吃頓好的慶祝一下麽？怎麽又扯上他了？

秦真卻是飛快地報上一家火鍋店的名字，興致地問他：“你覺得怎麽樣？”

方凱遲疑道：“好是好……”

“那就這麽定了，我六點鍾下班，樓下等你！啊，你知道我在那兒上班嗎？”秦真又開始報地址，死裏逃生的興勁還沒過。

方凱正解釋，秦真居然直接把電話掛了！掛了？！

好是好，問題是他們又不，這麽麵對麵吃幾個小時的火鍋真的不會尷尬嗎？

方凱：小姐你為何如此奔放？其實我很害啊！！！QAQ

＊

下班的時候，方凱跟程陸揚請假，說是今天不能開車送他回家了。

程陸揚淡淡地停住腳步，回頭問他：“你的意思是，要我自己把車推回去？”

總監你不會開車又不是我的錯！

方凱委屈地說：“我都跟隔壁的李說好了，今天幫我送您回去。”

為此他還付出了一張音樂會門票的代價。

程陸揚在腦子裏搜索了一下李的名字，“你是說，隔壁負責校對的那個李？那個每次見到我就恨不得把眼珠子摳出來在我的以及翹上的李？”

“……”方凱默默地點讚……不，是點頭。

“不行，我不願意。”程陸揚斬釘截鐵地拒絕了，“看我的眼神太-，就跟要把我了一樣，我怕直接把車開到人煙罕見的地方，毀我清白，先--後-殺。”

而且的部看上去似乎隻有Acup，程陸揚表示被這樣的人先--後-殺覺實在太糟心。

方凱沒辦法，隻得一邊陪總監大人往停車場走，一邊給秦真打了個電話，“不好意思啊秦小姐，我可能要晚來半小時，你看看是改日子還是等等我……隻是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我怕你得不行……好的好的，那我一定盡快趕來。”

程陸揚十分敏銳地捕捉到了“秦小姐”三個字，瞇眼想了想，“你的這個秦小姐，該不會恰好就是我想的那個秦小姐吧？”

方凱臉一紅，慌忙解釋：“總監您聽我說，我就是照您的吩咐打過去告訴修理費用不該出，誰知道就忽然要請我吃飯，我不好意思拒絕，所以就——”

“你跟我解釋什麽？還擺出一副捉在床的表。”程陸揚很淡定地瞥他一樣，“你有你的往自由，和誰吃飯和誰約會不用跟我報備。”

“……”這不是您老人家主問起的嗎QAQ？

“不過……”程陸揚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那個人從見你的第一眼開始就對你大獻殷勤，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即盜。”

雖然沒有說出在咖啡館裏的那席談話表明了貧窮窘迫的生活現狀，但他確實覺得有必要提醒方凱一句。

“那個秦真可能看上你了，你自己小心點，別被人利用了。”

方凱一驚，“利用？我有什麽值得利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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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陸揚一頓，“也是，你有什麽值得利用的？工資不高，長相一般，高比坐椅上的要好那麽一點，買的房子還在三環以外的窮鄉僻壤，看上你什麽了？”他很快得出結論，“看來是我多慮了。”

“……”方凱哭了，總監您損人的時候能別當著我的麵嗎？當著我麵的也行，先提示一句也好讓我做做心理準備啊！

他忽然覺得，其實讓李把他家總監大人拉到郊區先--後-殺簡直是太便宜總監了！因為強-全過程裏，他家總監大人一定會不間斷地對李進行慘絕人寰的人攻擊，吃虧的本不是他好嗎？好嗎？！

第06章

第六章

程陸揚下車的時候，“好心”地叮囑了方凱一句：“注意保護好自己，別總不帶腦子，被人吃了還替人數錢。”

好端端一句耳能詳的名言被他改了個字，方凱一下子就驚悚了。

怎麽有種即將闖龍潭虎見小倩家姥姥的錯覺？就跟秦真是個專吸人氣的老妖怪似的。

方凱想了想，前兩次見到秦真的時候，雖說都隻穿著職業裝，但年紀大概在二十五六的樣子，哪怕不算什麽驚豔的大，也絕對有那麽幾分姿。

要真是個姥姥，那也是個讓人心甘願被吸氣的姥姥。

於是方凱愉快地開車去吃火鍋了，怕的總監大人有事沒事打電話來煩他，他還特地把對方拉進黑名單了——就一晚上嘛，約會這種事絕對不能被破壞！

程陸揚心裏有點不平衡，憑什麽方凱有火鍋吃，他就得自己回家外賣？

他住的公寓在頂樓，雖然經過他的心設計顯得溫暖又居家，但因為房子太大，又隻有他一個人住，所以再怎麽看也有點空空的。

推門進去以後，他往沙發上一坐，從茶幾的屜裏拿出了一本厚厚的冊子，然後一邊看一邊開始沉思。

冊子是方凱替他整理的，上麵詳細地滿了市中心的多家被他肯定過的餐廳以及餐廳的特菜，因為他吹求疵的格，方凱還特地把所有圖片重新掃描再打印出來，以便整本菜單上的圖片都清晰好看、大小相同。

程陸揚越看越來氣，憑什麽電話是他方凱打的，那筆修理費也是他幫秦真省的，等到姓秦的請客時居然方凱一個人把好全占了？

之前也聽方凱說了那家火鍋店，在什麽地方來著？百姓街？雖說聽名字也知道不是他的菜，秦真就是八抬大轎請他他也不去，但請和不請代表著他的麵子和尊嚴好嗎？

程陸揚把菜單往沙發上一扔，掏出手機給方凱打電話，結果冷冰冰的聲繼續踐踏他的自尊：“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可憐的手機被他無地扔在沙發上。

後來因為心裏憋得慌，程陸揚在訂餐的時候果斷地說了句：“你們餐廳的特菜每樣給我來一份！”

對方被他震住，“不好意思，先生您說什麽？請問您能再說一遍嗎？”

“換個耳朵好使的來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