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到，原來這家夥也是個人！

也許是骨子裏的雄基因作祟，程陸揚微微一頓，臉沒那麽難看了，隻是兇地問：“你擺出這麽一副‘友誼地久天長’的表，我是要死了還是怎麽著？”

秦真亦步亦趨地走到他麵前，低頭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他抱著紗布打著石膏的手臂，眼裏閃爍著亮晶晶且可憐的小星星。

程陸揚直覺要安自己謝自己，於是已經做好了接這一枚好人勳章的準備。豈料秦真確實委屈地開口了，出口就是一句：“蚊子好多，我被咬死了……”

居然是因為這個才出這種表的？！

“！！！”程陸揚怒極反笑，“要真把你咬死了，簡直是喜大普奔！我一定申請給它評個見義勇為為民除害獎！”

然後轉就往藥房走。

秦真跟上去，結果被醫生揪住了，“誒！那個小姑娘，你過來一下！”

“啊，可是我朋友——”指指程陸揚，想說自己是跟他一路的。

“我知道那是你男朋友，看你那要哭要哭的表就知道了。”白大褂醫生朝招招手，“過來一下，我把養傷期間的注意事項跟你說一下，你男朋友是去拿藥的，別怕，他跑不掉！”

“……”你怎麽知道他跑不掉？殘的是手又不是腳。

可程陸揚是因為才的傷，秦真沒法子，隻得就這麽讓人誤會著，跟著醫生走進辦公室。

第17章

第十七章

程陸揚用還沒殘廢的左手拎著一堆藥走回剛才的地方時，看見辦公室，秦真正規規矩矩地坐在桌前聽醫生講話。甚至拿出隨攜帶的記事本，十分認真地做著筆記。

醫生說：“繃帶不許解，平常就得這麽掛在脖子上，免得又牽了筋骨。”

秦真很乖地點頭，一筆一劃記上。

“這期間可能會有點疼，要是病人忍不住，你就哄著，絕對不許他提前拆石膏！”

提行繼續記。

“因為傷的是右手，日常生活裏的很多瑣事兒可能做起來都有點麻煩，比如洗頭洗澡。這幾天天氣還不算熱，盡量克服一下，不要洗澡。往後走天氣熱了，你就替他仔細點子，實在要洗澡也得注意不能到水。”

提筆寫到一半，秦真愣住，抬頭張著著醫生。

醫生接到這樣的表，微微停了下來，“怎麽，有問題？”

秦真搖搖頭，又繼續做筆記，想著到時候可要把注意事項通通給方凱看一遍才是。

程陸揚在走廊上站了一會兒，看著認真埋頭做筆記的姿態，微微有些走神，然後走到了大廳中間去等。

等到秦真拿著筆記本走出來時，程陸揚還很不耐煩地瞪一眼，“磨蹭什麽呢？知道我等你多久了嗎？”

“醫生在叮囑我一些注意事項。”秦真加快速度，幾乎是小跑到他麵前。

程陸揚也不說話，就這麽往外走。秦真也就亦步亦趨地跟著，看著他包得稽可笑的手臂，一時之間有點不知道說什麽好。

走出醫院以後，程陸揚出左手攔了輛空車，秦真也跟著他鑽進去。

對上他詫異的目，解釋說：“醫生說你傷了右手，很多事都不方便。今天方凱不在，我先送你回去，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怎麽，打算幫忙氣死我？”

一路上程陸揚沒嫌棄，可居然一副乖巧小學生的模樣，不管他說什麽都用那種真摯誠懇的小眼神著他，程陸揚直接語塞。

終於到了他家公寓樓下，秦真先下車，手去扶他。

程陸揚沒吭聲，也沒把左手遞給。秦真索在他艱難地彎腰出車門的時候，主手扶住了他的左邊胳膊。

程陸揚很別扭，子也僵了一瞬間，但是破天荒地沒有出言諷刺。

公寓於市中心的一個環境優的小區，綠化很好，沿路都是林蔭小道。

秦真執意要把他送回家，堅持要親眼看他洗漱完畢才肯走，程陸揚沒好氣地兇：“知道的人以為我現在就是殘了隻手，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全癱瘓了！你非得這麽一筋？”

秦真走在他側，撇抬頭說：“我也是擔心你啊！”

看見麵前的男人表微微一頓，連步伐都慢了一拍，又不解地問了句：“怎麽了？”

程陸揚很快轉過頭去，“你還好意思說擔心我？要不是你為了個破手機把歹徒惹火了，我至於斷了隻手？”

他沒敢去深究剛才的一剎那晃神是因為什麽，然而秦真口中的擔心二字對他來說確實太過奢侈，似乎很多年沒有聽人說起過了。

原來還會有人擔心他？

真是件不可思議的事。

這麽想著，他居然低低地笑了起來，秦真吃驚地看著他的側臉，“你笑什麽？”

他說：“有人擔心我，我高興不？”

雖然還是那種尖酸刻薄的語氣，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敷衍意味，但聽起來總有那麽幾分不對勁。

秦真著他在路燈下被林葉的影染得有些模糊和的側臉，真心誠意地說了句：“今天真的很謝謝你，要不是你，恐怕現在我都躺在醫院裏了。”

“言不由衷的話還是說為妙，不然……”程陸揚側過頭來，習慣地和抬杠，然而對上那雙明亮和的眼睛，剩下的話一下子說不出口了。

秦真非常誠懇地著他，沒有笑容，臉上是認真道謝的表。

路燈的線過林葉間隙照下來，影影綽綽的，顯得不太真實。

很快咧一笑，“喂，我是真心的！”

程陸揚定定地看片刻，然後又把頭轉了回去，從鼻子裏哼了一聲，“誰知道呢？”

秦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難道人了傷，連智商也跟著變低了？跟個小孩子似的，一點也沒有威懾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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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真很吃驚，沒想到程陸揚這麽個一點也不平易近人的人居然擁有這麽溫馨漂亮的家！牆紙是淡黃刻有簡約花紋的，地板是純白亮的大理石，牆上掛著一些很有調的油畫，比如蔚藍的深海，比如開得紅一片的玫瑰。

撇去昂貴致的家不說，他的公寓很大，充斥著溫馨的家的味道。

夜風掀起白紗質窗簾，秦真忍不住歎了一句：“我現在可算相信你是做室設計的了！”

十分主地跑進臥室替程陸揚鋪好被子，然後又端茶送水地把他大概會用到的東西都擺出來。

“水壺在哪裏？”從廚房裏探出頭來，得到回答後，很快捧著裝滿水的水壺來到客廳，放在茶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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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看你的冰箱嗎？”得到首肯後，又興致地進了廚房，看著偌大的冰箱裏擺放著整整齊齊的食材，忍不住驚歎一聲，“媽呀，真是太齊全了！”

程陸揚看跑上跑下，忙得不可開，裏還不斷冒出恭維話，倚在門框上得意地笑了，隻可惜笑道一半就聽說了句：“方助理真是太能幹了！”

方助理？關方凱什麽事？

程陸揚的笑容僵在邊，“他哪點能幹了？”

“這麽多食材，他每天肯定都很費心思地給你做吃的！”秦真在冰箱裏晃了一圈，沒發現自己要找的東西，隻得憾地說，“可惜你的手不方便，這些東西都用不上，明天早上的早餐怎麽解決？不然我下樓去給你買兩包速凍水餃，這樣比較方便，你早上煮一煮就能吃了。”

程陸揚徑直走到麵前，把冰箱門砰地一聲關上，“不需要！”

秦真嚇一跳，這才注意到他的臉又不好看了，“你又怎麽了？”

“我怎麽了？”程陸揚氣悶，冷笑兩聲，也不解釋就往客廳走。

秦真隻當他又發神經了，賠笑追上去，“速凍水餃比較方便嘛，我也是考慮到你的手啊！不然……”靈機一，“你要是不想煮水餃，那我明天早上給你送早飯來吧？”

程陸揚腳下一頓，秦真沒來得及剎車，險些撞上他的背。

“那就這麽說定了吧，剛好你還有些圖沒給我，明天早上我來給你送早飯，然後咱們一起坐車去公司拿。”笑得一臉討好的意味，眼睛彎彎的像月亮一樣。

程陸揚居高臨下地瞥一眼，“隨你的便。”

手不打笑臉人，他才懶得跟這種人計較！

那種傲的表盡顯臉上，秦真很辛苦地憋著笑，看他喝著倒的水，拿起擺在手邊的書。最後磨磨蹭蹭又過了一會兒，看了眼時間，覺得也不早了，就問他要不要換服洗漱了。

程陸揚的臉又垮了下來，“怎麽，想趁機占我便宜？”

一副全天下人都覬覦他的貌的樣子。

秦真哭笑不得，“是是是，我仰慕你很久了，特想占你便宜。”一邊說著，一邊往門口走，“你今天穿得是襯，解扣子應該也比較方便，既然不願意，那你就小心點兒自己換服。時間不早了，我也先回去了。”

程陸揚張了張，半天才說出一句：“半路上遇到歹徒，記得拔就跑。鳥為食死，人為財亡！”

秦真呸了一句，“就不能吐一次象牙嗎？”

趕在程陸揚暴走之前，十分敏捷地跑出了門，把他的反擊關在了屋子裏。

回家的時候，笑著想，果然是個還沒長大的小孩子，活一個被寵壞了的富二代……不過心腸也不見得很壞。

明明跟他在辦公室吵了一架，他卻最終追了出來，想必是不放心一個人回家。看見跟歹徒手，想也沒想就替擋了一刀，說明他做的事完全是出於本能。臨走之際，雖然他上說著什麽死不死亡不亡的話，但總歸是在提醒注意安全。

想了想，掏出手機給他發了條短信：程陸揚，我們還是和平相吧？

沒過多久，屏幕亮了，那邊的總監大人用左手不太練地回了四個字：你想得！

秦真撲哧一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