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生日年級裏幾乎無人不知，生日當天，禮自然是堆積如山，可是偏偏為同桌的，全無表示。為此他很是不滿，一整天沒借故和找茬，結果第二天何笑然就丟了這個在他的桌子上，當年zippo裏最廉價的一款。其實他怎麽會在意一份禮呢，別說是最廉價的一款，就是最貴的一款，放在他眼前，他也是眼都懶得眨一下的，他就是不滿意的態度。

可是，怎麽又想起何笑然了呢？他有些煩躁的出煙盒，了支煙點燃，等淡淡的白煙霧在眼前彌散開時，他到底忍不住用手指反複的按了按一蹦一蹦，跳得厲害的太。

今天晚上他無疑是失控了，借酒裝瘋這種事，他從來是不屑的，可是，今天他就做了他平時最不屑的事，並且最終還倉皇落跑。

心裏一陣的煩躁，他把才吸了幾口的煙掐滅，這個時間，他不知道可以去什麽地方，可是家是不能再回去了，何笑然需要一個獨的空間，而這是眼下他惟一能給予的了。

其實出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並沒有睡著，而隻是不想麵對他。他也知道哭過了，他的聽覺一向就好，何況是在那麽安靜的屋子裏，何笑然的每一聲極力控製的哽咽，都像重錘一樣，直接敲到了他的心上。他覺得他就是一個混蛋，他想忘了陳菲兒，從海上明珠出來的時候，鄒波看他的那一眼，讓他隻覺得心裏一片荒涼。三哥已經在準備婚禮了，他必須把不能割舍的割舍掉，把不能忘記的忘記了，他急於想證明，自己不是非不可，可是他的痛苦也隻是他的痛苦，他不應該把何笑然扯進來。

何笑然對他好，他對也好，他們一直是最好的朋友，除了那些兄弟之外，他最可以相信，最可以無所不談的，就一直是。他了解外剛的子，以前開玩笑的時候常常說會保護，必要的時候，還可以為兩肋刀，可是，最後欺負的，卻不是別人，而偏偏是他本人。

現在要怎麽辦呢？他煩躁的抓了抓頭發，他把事弄得很糟，明天要怎麽見麵？或者，畢業證領了，畢業照照完了，他們為了避免尷尬，從此再也別見麵了？

重新把車開回海上明珠，這裏依舊是燈火輝煌，慕天的車依舊大喇喇的停在他的專用停車位上，旁邊鄒波和陸均衡的車也都在。大哥看來似乎是把這裏當第二個家了，時不時在這裏呆到半夜，可是大嫂明明是再溫不過的人，大哥也不是不，這麽折騰，彼此不痛快，到底是為了什麽？蕭尚麒想著，幾步進了電梯，又覺得自己多事，大哥的事他管不了，他連自己的事都沒弄明白，再想更多又有什麽意義？

結果三樓他們平常專用的包房裏，鄒波瞇著眼睛，正百無聊賴的打著遊戲，陸均衡則坐在另一邊，拿著麥克，和一個妖嬈的孩子彼此在一起，荒啌走板的唱著歌。

第二章迷（四）

“這良宵苦短的，你怎麽又跑回來了？不是這麽不行吧？”三個人看見蕭尚麒都是一愣，陸均衡最快反應過來，不忘了嘲笑他。

“我看你是狗裏吐不出象牙來。”蕭尚麒哼了一聲，自顧自坐到鄒波邊，頭往沙發靠背上一仰，隻覺得兩個太疼得更厲害，再懶得開口。

那天折騰到後來，蕭尚麒還是睡在了海上明珠，早晨天大亮的時候鄒波的電話把他醒了，樓上臺上已經擺了餐桌，本來海上明珠是沒有早點可吃的，不過因為夜裏住了三位老板，幾個廚師都沒有走，趕早準備了一大桌中西兩樣的早點。

“大哥呢？”蕭尚麒過來的時候，鄒波和陸均衡都在，各據了桌子一頭，慢條斯理的喝著粥，反而獨獨不見慕天。

“還能上哪裏去，回家了唄。經理說，昨晚上咱們剛去睡，大哥就下來了，也不讓咱們，自己走了。”陸均衡說話的時候，一口粥喝急了，燙得直咂舌，也不知道是抱怨還是什麽，半天才說，“下次再遇上這樣的況，要我說，咱們也不用在這傻陪著，還是趁早回家洗洗睡了的好，反正大哥最後也是不管咱們，自己想走就走。”

“粥也堵不上你的是不是？”鄒波斜了他一眼，讓他閉。陸均衡聳聳肩，幹脆把筷子一丟，歎道，“還是大哥家前陣子請的粵菜廚子地道，別的不說，就早晨煲的那鍋粥，還有那叉燒包，絕了，海上明珠的廚子也不如。”

“那你去要來，專門給你做一日三餐。”聽說慕天原來早就走了，並未留宿，蕭尚麒高興，他雖然和涼夏不，但是對的印象很好，當下噎了陸均衡一句。其實他們不說，但都知道，慕天並不吃粵菜，這個廚子其實是專門為了涼夏請的。

早飯過後，經理也來匯報，說是蕭尚麒的同學已經在天亮的時候陸續酒醒，現在都走了，陸均衡本來百無聊賴，聽說之後又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嬉皮笑臉的湊過來問他，“老六，昨天晚上那個，是你的同學？”

“與你何幹？”蕭尚麒沒好氣，倒想著這粥不錯，可以一會打包一份，何笑然應該也睡醒了。哎——愁人，不知道睡醒了，能不能間歇失憶？但是總不能一輩子不再見麵了，他是男人，回避也不是辦法。

“沒什麽關係，我就想知道，你到底吃到沒有？”陸均衡樂了，在蕭尚麒把筷子丟向他的時候，迅速閃人。

何笑然其實一夜都沒怎麽睡著，反反複複的想著留或是走。走了自然可以逃避開眼前這難堪的尷尬，可是除非他們再也不見麵，不然這尷尬永遠也不會自己消失不見。可是，真的可以狠下心，再也不見他嗎？眼淚不控製的從眼角滾落，永不再見，這個念頭隻要想想，就讓心裏好像被刀子割了一樣，酸痛難擋。

其實這樣的糾纏不清，一貫不是的風格，可是的所有原則，在麵對蕭尚麒的時候，統統就會變烏有。就像明明知道，蕭尚麒之於，就是毒，可是，卻甘願含笑飲鴆。也許，這真是書上說的孽緣吧，上輩子欠了他的，這輩子總要還的。

又這麽斷斷續續的想一會，哭一會，漆黑的天際就驟然變淺、變淺，最後整個天空蒼白一片，才四點不到，天居然就亮了。

穿好服，理了理頭發，又用冷水狠狠洗了洗臉，何笑然自嘲的照照鏡子，不是的最大好就是，永遠相貌平平，即便這樣醉酒又哭過，也不過是眼睛有點微微的腫，有些蒼白，原本就不漂亮，現在也隻是不好看而已。

整理好自己，何笑然就不知道還該做什麽了，蕭尚麒的屋子不好，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回來，最後惟有繼續坐在床上，翻床頭櫃上原本擱著的一本財經雜誌。

雖然學的是工商管理，可這並不是何笑然的興趣所在，何況已經打定了主意，心思安定了，財經雜誌在看來，枯燥猶如天書，也最終在天亮之後，功的催眠了。

蕭尚麒回到家的時候，懸著的心終於徹底落地了，何笑然沒有跑掉，正趴在床上盹著。角忍不住上揚，他過去拍拍的頭，就看見瞇著眼睛，緩慢的抬頭看他，眼神迷茫，好像半天才認出他是誰來，然後，神平靜一如過去每天早晨在教室裏相遇時一樣，沒有他害怕的傷心或是或是不安等等，任何一種神。

“起來吧，給你帶了粥，喝點胃裏能舒服些。”蕭尚麒說著，舉了舉還提在手裏的打包盒。

“什麽粥？我隻想喝甜粥。”在蕭尚麒看不到的地方，何笑然用力攥了一下手，指甲深深的掐進掌心，靠著那瞬間的疼痛，讓自己能夠自然一些，翻坐起，提出要求。

“不是吧，我帶回來的是粥，我吃著覺得味道不錯，特意給你打包的。”蕭尚麒發愁的看了看打包盒，商量何笑然，“先吃這個行不行？中午我請你吃大餐。”

“還要去送站，好幾個同學都是中午下午的火車，哪有時間吃你的大餐。”何笑然重新抓抓頭發，站起來，醒得早，已經到客廳找回了拖鞋，這會木質地板上，隻聽見啪啪的走路聲。

“那晚上請你，還去海上明珠？”蕭尚麒說，“鮑魚、魚翅、燕窩，你能想到的，隨便吃怎麽樣？”

“小刁明天的火車，晚上我們說好再聚聚的。”何笑然說，“要麽早晨請我吃八寶粥，要麽算了，我回寢室了。”▲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怕你了，”這樣刁難，蕭尚麒反而釋然了，把打包盒往桌上隨手一扔，找了車鑰匙，真的開車帶著何笑然去找了家粥鋪喝了碗八寶粥，吃了屜小籠包，才又把送回學校。

第三章最怕離別（一）

離校的最後時間馬上就到了，出出的學生很多都是拿著大包小包的，這讓整棟寢室樓看起來兵荒馬。

“舍得回來了？”推開寢室虛掩的門，原本整整齊齊的四人小屋，現在地上堆了幾隻行李箱，立刻讓人覺得有無落腳一般的擁。而原來掛著帳子、擺著絨玩，還有各種小東西以至於總滿滿當當的床上，現在卻幾乎空空。何笑然深吸了一口氣，才住那種呼之出的空的失落，坐在最外麵的小刁已經看見了，笑得有些別有深意。

“我是舍不得不回來好不好，”何笑然高抬，從一隻皮箱上邁過來，跳到自己的書桌前，的地方現在是最幹淨的了，電腦早兩天已經送回家了，大四下學期也沒什麽課，書架上一直空空。作為本地人，最大的優勢就是離家近，所以除了床上的被褥之外，離校的時候，已經沒什麽東西可收拾。

“等會審你，”小刁了一下，低頭反複的翻看了一下手裏的一疊照片，最後，慢慢的一張一張撕小碎塊。

那些照片曾經是小刁的寶貝，拍的都是同一個人，寢室臥談的時候，何笑然曾經無數次聽到那個名字，計算機係的才子肖博年。不過能記住這個名字，倒不是因為聽的次數多，而是因為此肖雖不同於彼蕭，但是發音是相同的，的耳朵，總是對這個蕭字太敏[gǎn]了。

小刁喜歡肖博年，從大一開始。那個時候何笑然和還不住在一間寢室，剛開學彼此也不悉，不過關於工商管理係的一個生追著計算機係的一個男生滿校園跑的笑話，也是耳能詳，不過也隻是當笑話聽聽而已。

沒想到後來小刁給留下了特別深刻的印象，那天的形，無論多年之後何笑然回憶起來，都對小刁充滿了敬慕。

那是十月的一天，蕭尚麒長假期間出國旅遊，回來的時候帶了不禮，其中就有一份是給陳菲兒的，他不知道為什麽不肯直接把禮送過去，偏偏一起出們倆。

送給的是一小瓶香水，包裝華麗，香得濃烈，很久之後才知道是什麽牌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