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關係，你們需要協助調查的部分已經結束了，現在跟蕭回去吧，睡一覺，生活還要繼續，你們該做什麽，還要做什麽不是嗎？”

周月遲疑，看了眼何笑然和溫雨，的火車票是中午的，在最初替小刁著急上火的勁兒過了之後，一直擔心不能如期回家去的，現在知道自己可以走了，可是心裏的滋味卻還是不好。

“小刁……我是說，陳伊，什麽時候能回去。”何笑然問。

“……現在還有些事，一會可能還要幫做拚圖，不好說什麽時候能回去，我會在這裏陪著。”江華鑫說，“這裏不是個休息的好地方，你們回去等也是一樣的。”

“我們先走吧，”最後還是溫雨拍板，拉著何笑然和周月，一步一步的，出了刑警大隊，又回了學校。

這是離校的最後一天了，不過小刁的事還是驚了校方，在周月臨上火車前的幾個小時裏，輔導員和學院的院長、副院長都來了，又照例問了們一次經過，末了帶走了小刁的所有行李。

“替我和小刁說，是最堅強的，以後還要這樣，好好的過日子，給我打電話，別忘了，以後有機會，我們還會見麵的。”上火車的時候，周月哭了，眼淚大串、大串的滾落，們三個人不停的擁抱，反反複複叮囑對方的，也就是不要斷了聯係，要好好的生活……

何笑然還記得，那天每節車廂前，站著的幾乎都是淚別的畢業生們，火車站也一直在放一首歌，很老的歌，吳奇隆的《祝你一路平安》。

最後無論怎麽不舍，火車還是準時開了，車下送別的人群跟著火車從快走到快跑，都用力的揮著手，喊著同學的名字，直到追出站臺，直到火車消失不見……

第四章離別之痛（三

何笑然沒有想到，送走了周月之後，卻也再沒有見過小刁。

小刁的案子破得很快，犯罪嫌疑人在第二天就據說在警方強大的力之下，投案自首了。小刁的父母也在當天乘飛機趕了過來，將小刁從刑警大隊接走後，就切斷了和同學們的一切聯係。

所以何笑然是幾天之後，才從蕭尚麒那裏知道了事發的經過。那天，小刁確實是自己從練歌房裏出來的，並在練歌房門口上了一臺等客的出租車，這個畫麵，被練歌房設在室外的幾個攝像頭同時拍攝了下來。

犯罪嫌疑人就是這臺出租車的夜班司機，不，準確的說，是替班司機。原來的夜半司機家裏孩子生病了，請了人來替班，而這個人，曾經在十幾年前因為打仗鬥毆進過監獄，不過這幾年表現得很好，大家漸漸把這事給淡忘了。

很多犯罪行為，都是一瞬間萌生的作案機，開始的時候，這個替班司機就是因為最近打麻將輸了錢，想搶小刁的包，沒想到跟蹤小刁的時候，發現周圍的環境極其安靜，於是萌生了更可怕的念頭。

“這個畜生，他不得好死。”蕭尚麒避重就輕，可是何笑然也不是三歲兩歲的孩子，還是聽明白了他沒有說出來的話，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最後隻剩下握的拳頭和憤恨。

“這種畜生，自然有人教訓，死不了，也保證幾層皮。”蕭尚麒冷笑，有些話他不想告訴何笑然，那個犯罪嫌疑人在進拘留所的第一天，就被暴打了一頓，雖然因為還要上庭，沒讓那廝斷上幾肋骨，可是便幾天的是不可避免的。犯這種罪的人，在裏麵是最難的，所以其實即便不特別代，幾頓打也是免不了的，何況……

“嗯，”何笑然沉默了很久之後，才點點頭，犯罪的人要到法律的製裁了，這是大快人心的事，隻是想到小刁的不辭而別，想到到的傷害，想到那天肖博年臉上的愕然和懊悔，的心卻隻是更加的沉重。肖博年對小刁，也不可能是沒有一點覺吧，如果他那天沒有關機，如果他那天見到小刁了，不，如果們早一點發現小刁的異樣，早一點攔住或是找到，一切都會不一樣吧?可是，這世上就沒有後悔藥這種東西，一切都遲了……小刁走了，肖博年滿心自責，可是自責並不是，小刁必然也是明白的，所以才走得這樣決絕和幹脆，切斷了所有可能的聯係方式。

這幾天何笑然一直、一直的想，如果小刁早一點這樣幹脆的了斷一切，是不是就不會付出這樣慘烈的代價？舍不得，是折磨，放手是長痛不如短痛，可是到底，那一種痛，更可以忍耐呢？

“別沒打采的，小刁的案子不會開庭審理，不過估計很快就會宣判，既然不願意你們知道，就是有自己的苦衷，你想再多也沒有用。倒是你自己，畢業也畢業了，你以後怎麽打算的，工作聯係的怎麽樣，不是說，你前陣子實習的單位好的？可是我怎麽聽說，你不肯去了，幹著不開心？我這邊倒是缺人手，不然來幫我吧！”蕭尚麒手撥撥的頭發，兩個人在餐廳坐了半天了，以前何笑然最喜歡這裏的牛排和提拉米蘇，還有那些甜膩膩的飲料和冰淇淋，可是今天，菜牌都被要被翻爛了，也沒見點出一樣來，整個人泱泱的，沒一點神。

“我明白，就是有點擔心小刁。”何笑然抬眼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蕭尚麒，以前就知道他的皮很好，可是沒想到這麽好，在西餐廳這樣的燈下，他整張臉給人的覺就仿佛是玉石雕琢的，棱角分明中又著潤，一雙眼睛更是被襯得明如秋水，視線匯的一刻，幾乎呆了，到了邊的話，說著說著就頓住了，隔了會才生生移開視線說，“那份工作是覺得不適合我的，我以為我會很適合當文員，但沒想到，辦公室太舒服了，我反而坐不住。”

“那你想做什麽呢？到我那兒給我當會計怎麽樣？”蕭尚麒仿若沒有發現的失神，托著下點了平時何笑然吃的東西，放走了服務員才說，“咱們專業知識都學雜了，你既然不願意總坐辦公室，就先當會計，然後考個注冊會計師，將來再考個資產評估師什麽，從此為高級白領，一年上幾個月班就足夠生活，怎麽樣？”

“當會計？”何笑然說，“我這個人這麽錢，你不怕我把持不住，把你的錢都裝進我的口袋裏？”

“要這麽說，是有點擔心，”蕭尚麒樂了，忍不住又了何笑然趴在桌子上的頭，“我倒不差這點錢，就怕你笨得做不平帳，還沒把錢拿走，就被人捉住了。”

“我哪有那麽笨。”何笑然推開他的手，極力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些、平靜些，才說，“你說，我從小到大就沒離開過家，我媽總說我天天在家晃得人心煩，我幹脆到外地去找份工作，一年也不回來幾次，讓想想我，好不好？”

第四章離別之痛（四）

“真的假的？”蕭尚麒倒是出很吃驚的表，笑著故意上下打量了一下何笑然說，“你要到外地去找工作，你會做飯嗎？阿姨不擔心你，我都擔心你會出病來。”

“不會做還不會學嗎，做飯有什麽難的。”何笑然低著頭，指尖一點、一點的掐著桌上的一朵鈴蘭花的花瓣，“你就這麽小瞧我？”

“不是小瞧你。”蕭尚麒收起了嬉笑的表，正說，“你一個孩子，自己到外地去工作，阿姨能放心嗎？再說一個人舉目無親的，遇到事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早出晚歸也沒有接送你，還得一個人麵對食住行的所有問題，多累呀？何必放著省事不幹，去給自己找那麽多麻煩？你說說看，你想找份什麽工作，我一準給你辦得妥妥當當的，不好嗎？”⊿⊿

“得了，知道你厲害。”何笑然心裏一陣的甜又是一陣的酸，蕭尚麒有時候就是對太好了，好到真的舍不得離開他，還會有一種錯覺，就是他也喜歡著。可是這一刻又偏偏無比清醒，再怎麽不舍得，心裏也有個聲音在不停的說，這是不可能的，再貪下去，也隻是讓自己陷得更深而已。是呀，再貪他這片刻的溫，會不會變第二個小刁？想到這裏，甩了甩頭，轉開了話題，“我就是這麽一說，本地都沒找到工作，到外地找工作不是更難。不過我還是想自己試試，嗬嗬，不然這大學不是白念了，畢業就失業了。”

“隨你折騰吧，有需要就給我打電話，”蕭尚麒鬆了口氣，他們點的餐陸續上了，他看何笑然吃喝如舊，想著，這大約是隨口的玩笑話吧，反正他最近手裏的事多得每天恨不能一分為二，等忙過這一段，看看找工作的況吧，不行再替找個好點的工作就是了。

同蕭尚麒道別之後，何笑然回到家就開始在網絡上搜索，國幾個大的招聘網站上，確實有很多招聘信息，有心離開這裏，就選了幾個離家不遠不近的大城市，逐一瀏覽，投了十來份簡曆出去。當時心裏是沒有抱太大希的，這年頭，最不缺的就是這樣剛出校門的菜鳥了，找工作哪裏就這麽容易？不想承認，可這也是事實，就是賭一賭，想看看老天的意思，是讓還留在這裏呢？還是讓離開呢？

因為沒有抱太大的希，所以幾天之後，當接到一家報社打來的通知筆試的電話時，是非常驚訝的。這家報社，是那天投的最後一份簡曆，按理說，的專業不算對口，不過自己喜歡寫點東西的，才隨手投了。報社的地點離家大約要坐十個小時火車，倒是一個還不錯的中型城市，隻是不如家裏這邊曆史悠久、繁華興盛。晚飯的時候，把這件事和爸爸媽媽說了，立刻得到了鼓勵和支持。

何爸爸是一貫鼓勵闖一闖的，當即就說，“好好準備，好好考試，我姑娘一好功夫，到外地工作我們也不擔心你吃虧。”

何媽媽想得長遠些，有些遲疑的說，“從大城市到小城市去，老何，這妥當嗎？”

“你思想就是傳統，現在也不是咱們年輕那會了，去了一個地方工作，就得安家落戶，戶口再也回不來，他們現在人才流自由，讓去闖兩年，有了經驗回來這邊找工作也容易，沒什麽不好。”何爸爸大手一揮，拍板了。

“那你就去試試，”何媽媽想想，也覺得沒什麽不妥當，雖然不太舍得，可是留在家找不到工作幹呆也不是辦法，隻能同意。

第五章新生活的開始（一）

從接到通知到正式筆試，之間隻有三天的準備時間，何媽媽請了年假，堅持要陪何笑然一起去，其名曰順便考察報社和那裏的城市環境。何笑然的抗議被何爸爸同何媽媽一起否定了，隻能乖乖去排隊買第二天晚上的臥鋪車票，收拾了幾件換洗的服，帶齊學曆證明、份證等等的證件，準備出發。

而整個準備出門的過程，也就是第二天一個白天，中間何爸爸同何媽媽沒有手任何事，隻是看著何笑然一個人跑來跑去的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