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臨出門的時候，何媽媽看著那個裝得整整齊齊的大背包，才有些歎的說，“然然真是長大了，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了。”

“媽媽——”何笑然過去抱住何媽媽蹭了又蹭，撒的說，“找工作的事兒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別弄這麽傷，我會有負擔的。”

“快放手，才誇你長大了，又這樣。”何媽媽笑著拍打的後背，把從懷裏揪出來，催促背好包，拉著下樓打車去火車站。

從小到大，何笑然還沒坐過臥鋪，主要是還從來沒有離開家這麽遠過。而火車站似乎永遠是一個城市裏最繁忙的地方，哪怕已經是夜裏了，候車室的檢票口前、站臺上，依舊是燈火通明，來來往往的人們每一個都是腳步匆匆。

何爸爸沒有來送他們，何笑然猜，必然是爸爸不喜歡看這種離別的場麵。其實也不喜歡，排隊檢票，小跑著從通道跑到站臺，又小跑著找到車廂，這個過程太忙碌，還來不及多想。可是真到行李放到架子上，車開始一遍一遍廣播，火車就要離站，請送站的人盡快下車的時候，才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就空了。

真的要就此離開了嗎？出生、長的地方，所有的家人生活的地方，還有，默默著的那個人存在的地方？回答的，是站臺上急促的鈴聲，然後子不由自主的微晃，火車已經開始緩緩移了。

站臺上一盞盞的燈在麵前由慢而快地閃過，很多送站的人還沒有離開，都在朝車廂揮手，火車很快駛出了車站，車廂的明亮開始和車廂外的黑暗行程鮮明的對比。

何笑然在家已經洗漱過了，這會就一直趴在窗口向外，何媽媽不知什麽時候坐到了對麵，指著外麵告訴，“看，這是你平時上學路過的立橋。”隔了一會又說，“然然，看見家的方向了嗎？就在那邊，不過有這麽多樓擋住了，不然能看到你的窗戶呢。”

“真的嗎？”何笑然更近的住窗戶，車廂裏太亮了，看外麵格外的費力，幸好臥鋪車廂很快就關燈了，不過火車一直沿著這樣一鐵路線不斷前進，城市的高樓大廈這會已經被拋到了遠，四下裏都了黑黢黢的一片，早已經看不到家的方向了。

火車在第二天的大清早到達了C市，坦白說，一下火車，何笑然還是有些失同不適應的，從大城市到中型城市的覺，讓有一段時間，看什麽都覺得不順眼。不過幸好中國的城市還是大同小異的，比如火車站都是人流最集，三教九流匯聚的地方，而坐上公車，走一兩站地之後，世界就變得清淨了。

C市沒有家鄉生活節奏那麽快，早晨不到七點鍾的時候，整個城市還於似醒非醒的狀態，公車裏早起上學的學生居多，小馬路上會有賣煎餅油條豆漿豆腐腦的早餐棚子。

下火車的時候，何笑然已經買好了一張C市的地圖，這會按著地圖先找到了通知麵試的C市晚報，二十多層的一棟高高的辦公樓，是晚報所在的報業集團的大樓，看起來規模很大，何媽媽同何笑然立刻都覺得放了心。同前一天一樣，何媽媽還是什麽都不管，隻是跟著，看何笑然在報社附近找了一家不大的時尚旅店，辦理了住手續，就和一起安頓下來。

整個白天，何笑然先是利用上午的時間，在旅店外買了當天C市幾家報社的報紙，回來細細的讀了一遍，下午就拉著何媽媽一起在附近轉悠。報社所在的地點，算是C市非常繁華的地段了，五分鍾路程，有好幾家大型商場，稍遠點還有兩家大型的倉儲超市，生活設施非常完備。到了晚上，何笑然又用自己的本子在賓館裏上了一會網，主要瀏覽了C市最近半年的時政和社會新聞，算是對這個城市，有了進一步的了解。

第三天是筆試前的最後一天了，留在賓館，看昨天晚上順便查的一些新聞基礎知識，何媽媽倒是一早就出門了，說是要去逛逛商場。

筆試的時候，何笑然還是張的，因為開考之前，和其他幾個坐在邊的生聊天，發現們都是本地人不說，還是新聞學專業出，有人還曾在C晚報實習過，門路，甚至認識監考人員，這讓有點喪氣。不過幸好筆試的題目大部分還都在可以接的範圍，並不是之前想的都是新聞專業知識，反而像一張趣味答卷，從天文到地理，從育到娛樂，從古文到如今的網絡語言，居然無所不有，答得很順手，回到旅店又等了兩天，果然接到了麵試的通知。

比照之前的筆試，麵試的時候，人明顯了很多，這也是何笑然第一次參加正規的麵試，在穿什麽服來這個問題上，稍有猶豫。按照慣常的風格，運鞋配上運和T恤衫會讓心裏踏實，可是何媽媽這些天逛街，卻給買了一看起來特職業的套和一雙高跟鞋。

最後，到底還是堅持了自己的行頭來麵試，於是不小心就在一群打扮職業的生中，鶴立群了。

麵試的陣勢很大，十幾個人坐在一間特別大、但是隻有兩扇能打開的小窗戶、且沒有空調的大會議室裏，一走進去，被十幾個人的視線刷刷的來回打量，覺可不太好。

何笑然按照事先想好的，一直微笑，進門問好，坐下，自我介紹，然後見招拆招。

嗬嗬，喜歡這個詞匯，當不停的有人向發問，且問題五花八門、千奇百怪的時候，不自覺的就把這個和過去練功時的對打練習聯係到一起，這樣一想，在門外等著時候的張心，就緩解了很多。

麵試過後，何笑然原本準備同何媽媽一起回家，沒想到，車票還沒買到，報社通知錄用的電話倒先來了，新人到崗要馬上接培訓，這中間，居然沒有再留下可以供回一趟家的時間。

第五章新生活的開始（二）

何笑然找工作的事這麽快就有了結果，何媽媽在欣之餘，也覺得有些措手不及的忙，的假期還有幾天，何笑然開始培訓了，就馬不停蹄的買了份房地產報，開始替兒找房子。

當然，要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找到一合心合意，距離何笑然單位不太遠、租金又合適的房子，那幾乎就是不可能完的事了。比較了幾天，為何笑然選了一與人合租的房子。地點在距離報社步行二十分鍾左右的地方，是一棟老式居民樓的頂層，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裏麵倒還幹淨，原本是個同何笑然年紀相仿的孩租下的，如今分租一間出來，也是分攤租金的意思。一個月五百元錢不算太貴，何媽媽算了下，開始幾個月房租來拿，如果何笑然工作順利的話，應該很快就能自己承擔租金，如果工作不順利的話，應該很快會回家，比起那些要簽一年合同，一次半年租金的地方，這裏要更合適一些。

對於房子，何笑然也沒什麽挑剔的，四個人一間屋的寢室都住過，如今雖然不比家裏寬敞，但是能有一間獨立的屋子，有屬於自己的空間，加上同住的孩子看起來也幹淨漂亮，就很滿意了。

何媽媽臨走之前自然是千叮萬囑，要何笑然好好和二房東相，也好彼此有個照應。想想又說，也別太相信人，畢竟人心隔肚皮，現在年輕孩心思複雜，城府深沉的多了去了，小心自己的財，小心上當騙。末了，又支支唔唔不太好意思的提醒何笑然，孩子自己在外地工作，要懂得保護自己，和異相很正常，但是男朋友就要謹慎了，“孩子不比男孩子，然然從小就是讓媽媽省心的孩子，現在自己在這邊，得保護好你自己。”░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何笑然也不是小孩了，自然聽出了老媽的弦外之音，幹脆的說，“媽，我知道了，您的意思就是，我最好別男朋友。”

“媽也不是這個意思，有條件好的男孩子，也別錯過。”何媽媽歎口氣，是希何笑然在外麵呆一段時間就倦鳥知返，早點回家來，如果了男朋友，太好了難免就是牽絆，就隻有這一個孩子，自然不希嫁到離自己這麽遠的地方來。可是孩子到底不比男孩子，這青春歲月沒有幾年，萬一幹好了，一時不願意回家，又沒有男朋友，那過幾年更麻煩。

“我知道，媽，你放心吧，男生想欺負我，也得事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還有，如果不結婚，你姑娘我是不會和男人同居的，你想說的就是這個吧？”何笑然快，又把話接了過來。

“你這孩子，大的丫頭了，說話沒遮沒攔的。”聽何笑然說得直白，倒是何媽媽有些不好意思了。

分別的時間到底還是來了，那天晚上送媽媽上了火車，何笑然獨自坐公車回到自己現在的“家”裏。同住的孩子這會還是不在家，六十多平的空間裏就隻剩下一個人，沒有了媽媽的嘮叨和耳提麵命，也沒有了悉的家俱和擺設，繼而想到，如今這一刻，在這個城市裏已經是孤單一人了，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忽然就覺得心裏空了，好像所依賴的一切都沒有了。

這一夜，何笑然抱膝坐在床上，臥室的門鎖得的，黑乎乎的小空間裏，隻有一個人，眼淚滾滾而下。

為期一周多的新人崗前培訓結束得很快，何笑然被分到了社會新聞，為了一名實習記者。帶的老師在報社工作五六年了，是個話並不多、看起來有點冷冰冰的子。

“先把你的外地手機卡換了，我有采訪的時候聯係你太不方便。”認識之後，老師下了第一道指令。

何笑然其實也想過換手機卡，可是的卡是新出的3G卡，在這裏打電話也並沒有漫遊和長途費，爸爸媽媽聯係都很方便，何況，這個號碼是大四開始使的，所有的同學都知道，換了的話……忍不住就想到了蕭尚麒還有小刁他們，換了的話，他們再聯係會不會很不方便？可是老師都已經說了，也隻能照辦，中午吃飯的時候就去單位附近買了張手機卡，換上之前給爸爸媽媽打了個電話通報了，就開始了忙碌的采訪工作。

新人是很難當的，這一點，何笑然在上班不到一周的時間裏，就得格外明顯了，老師有采訪的時候，帶不帶上純粹看心，很多時候，都是無所事事的在辦公平臺上呆坐。報社老記者都有屬於自己的電腦，可是他們實習的就沒有了，而那些電腦大都設置了碼，所以就連上網打發時間都不可能。

偶爾老師不願意幹的活，就會去幹，大多是些費力不討好的事，第一次是一個就讀外縣村小的小孩子在學校被社會上的人闖進去打傷了，老師采訪了小孩子和孩子的父母之後，讓電話聯係一下孩子所在學校的校長。結果那個校長明顯是中午喝酒了，電話接通，剛表明份，對方已經發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