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手，偏偏蔣曉魯是個實在貨，說請你吃飯，就真請你吃飯。

帶他找了家他都沒去過的魯菜館子。門臉不大，人多，玻璃上著老式紅膠紙刻的菜單。

屋裏人滿為患，他倆進去的時候正好走了一桌，騰出窗邊一塊地方，服務員手腳利索的撤了桌布好桌子，擺上幹淨碗筷。

蔣曉魯把菜單遞給寧小誠，讓他點菜，他很隨意：“你來，點什麽我吃什麽。”

能看出來曉魯是這裏的常客，門路，席間老板看見，還專門送了兩瓶酸。

蔣曉魯也不忸怩，捧著菜譜大大方方點了四個菜，蔥燒海參，幹燒腸，炸丸子，油肚仁，一鍋龍骨湯。最後下磕在菜譜上，想了想。

“還要兩碗米飯，大碗的。”

小誠了鼻子。

菜一樣樣擺上來，蔣曉魯了外麵穿的西裝外套，把頭發攏起來，筷子，開始大快朵頤。

“我太了，中午開會沒來得及吃飯，下午去食堂飯口都關了，吃了幾包零食也不管用。”蔣曉魯目炯炯有神地夾著著盤子裏的腸，不忘謙讓：“小誠哥，你吃你的，千萬別跟我客氣。”

寧小誠溫和看著蔣曉魯，也出一雙筷子吃起來，不自覺掛著笑意。

他喜歡和這樣的姑娘一起吃飯。

以前也和漂亮孩約過會，那時候吃法式焗蝸牛，吃魚子醬，吃和牛，孩端坐在他對麵，吃飯之前會輕輕搖一搖紅酒杯，每次切牛排必須三厘米，輕輕張開。牛排切兩塊就飽，魚子醬挖一勺就作罷。

那樣的飯吃著賞心悅目，但是忒累。

反觀蔣曉魯。

一黑正裝，旁邊搭著價格不菲的外套和拎包，平常怎麽說也算混所謂的社會英階層，現在坐在你對麵，袖子微卷起一截，一張臉快紮進飯碗裏，滿的煙火氣。

“你會找地方的。”小誠吃飯的時候蠻有教養，哪個離自己近就夾哪個。

“唔？”蔣曉魯淺抿了口茶，很絡：“家鄉菜啊，有時候饞了就來這兒打打牙祭。”

“哦。”寧小誠想起來了，曉魯是山東人。

“你家在哪兒？”他放下筷子問。

曉魯答：“青島。”說完又頓了頓，“但是好多年都沒回去了，沒什麽印象了。”

“我是地道的山東人，我從小是帶大的，普通話說不太標準，總帶口音，後來跟我媽搬到北京以後不許我說方言，說一次打一次，就不太敢跟人流了，還是上小學以後才慢慢改過來的。”蔣曉魯說起以前的事，若有所▂

那房子本來也不是家，是三年前自己在外麵租的，一個是為了自由省事，另一個是想好歹也是這麽大的人了，總跟母親和繼父住在一起，有很多不方便。

租給房子的房東是個老北京阿姨，沒老伴兒，兒子在外頭給買了個更大的房子，一家四口在一起住，以前這套老房子就一直空著，等拆遷閑著也是閑著，幹脆租出去，給小孫子賺個零花錢。

蔣曉魯急急忙忙趕回家，樓下的老兩口穿著水靴子正在用盆接水。

看見回來，哎呦一聲：“小蔣啊，你趕上去看看吧，我家這牆皮是一塊一塊往下掉啊，裏屋那臥室，褥子都給我們泡黴了。”

蔣曉魯上樓開門一看，水漫金山河，屋裏嘩啦啦地泡著拖鞋，地毯，雜誌，養的小烏在牆角花盆裏，驚恐地看著這一幕，再有一公分，家就被淹了。

腳找了一圈，才發現是衛生間裏和洗機接頭的下水管了。業來查，說是當初裝修的時候就涉及違規更改下水管線，他們不負責。

出了這種事本該聯係房東，蔣曉魯拎著烏站在窗臺上，給當初租房子的阿姨打電話，阿姨那邊信號不好，正在外麵旅行，什麽也聽不清。

掛了電話，蔣曉魯歎口氣，去樓下賠禮道歉。

樓上樓下住著，老兩口也算和善，沒為難，家裏沒什麽值錢件，隻說重新刷一遍牆就行。但是刷漆屋裏有味道，夫妻倆得去自己兒家住兩天，這兩天，就得麻煩蔣曉魯幫忙了。

蔣曉魯答應下來，又去外麵找刷白牆的裝修工人。也沒搞過裝修，哪知道去什麽地方找，想了半天，求助了李燦。

李燦中午從派出所出來，穿著一警服，氣神十足。一見到在外麵垂頭喪氣的蔣曉魯，馬上笑開了。

“呦，這不是我們蔣大經理嗎，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能別每次一見麵都像地主家瞇瞇的傻兒子嗎？”蔣曉魯萎靡不振：“真求你有事，下午還著急上班呢。”

李燦反相譏：“能別每次都拿工作說事嗎，你著急上班，我還著急工作呢！說的好像世界缺了你就不行似的。”

蔣曉魯無心跟李燦打仗，語氣放了些：“那你到底能不能找啊？”

“能不能？”李燦昂著脖子，十分自信：“跟你李警就不要說能不能，在這一片，隻要你說了就沒我辦不到的，跟我走！”

在狹窄的胡同巷子裏也不知道拐了多個彎，李燦帶蔣曉魯找了一家正在裝修的餐館。

餐館老板似乎跟李燦關係很，見到他來了，笑臉相迎：“小李，你來了。”

“李姨您好，想來求您幫個忙。”李燦甜，又熱心，平常沒關照們這些老街坊。

“你說，什麽忙，阿姨能幫肯定應。”在吧臺後麵的胖阿姨熱道。

李燦摘了帽子，一把拽出後的蔣曉魯，嘀咕道：“別傻站著啊，求人辦事還不帶點笑臉。”

蔣曉魯立刻站好，臉上出一個微笑：“阿姨好！”

李燦拉著：“您不是最近在裝修嗎，我朋友家裏發水，牆被泡了，一個小姑娘，也不敢讓隨便去勞務市場，您也知道那地方，一時找不著能幫著刷牆的工人，您這兒要是忙完了，跟工長說說，能不能去我朋友那邊看一眼。”

胖阿姨爽快道：“嗨，我還以為多大的忙，，一會我就跟他們說，你讓你朋友把地址和電話留下，等他們忙完，我讓工長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