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你幹嘛呀？攔著我幹什麽？”

宋芃翻了個白眼：“頂煩蔣曉魯，也不知道為什麽從小就看不順眼。讓進來幹嘛？顯你大氣？不夠給我添堵的。”

“一個外地跟著媽改嫁來的土丫頭，也不知道哪兒有那麽多優越，看人都用鼻孔。”

迅速在心裏打起了算盤，宋芃是個心眼小的，看不上的人肯定比優秀，越是這樣，就越想看看熱鬧。

勸道：“你看這就是你不懂事了，一會姐姐肯定要問鄭昕跟誰吃飯，鄭昕說和你，怎麽說都認識，不麵不合適，反倒顯得你心眼小做事不坦了。”

點了點額頭：“大大方方請人進來，禮數你盡到了，來不來是的事兒。”

宋芃一想，也對：“那……咱倆也出去看看？”

了，整理了下頭發：“走，有我跟你撐腰你還怕什麽。”

“走走走。”宋芃興起來，趴在耳邊低語：“我跟你說啊，蔣曉魯那人特……”

……

鄭昕匆忙從餐館大門跑出來，蔣曉魯開門下車，掀開後備箱，一樣一樣把東西搬出來。

鄭昕傻站在路邊，埋怨：“怎麽這麽多啊。”

蔣曉魯扛著被子放到腳邊，又去拿藥包：“你媽心疼你。你跟誰吃飯呢？曹小飛？”

鄭昕玩兒著指甲：“不是，芃芃姐。”

蔣曉魯出了一汗，有點虛，扶著車門冷笑：“的夠親的。”

鄭昕，今天特地從換了條輕薄連，腳下踩著高跟鞋，相比蔣曉魯，怕冷穿著薄，牛仔，一雙髒兮兮的球鞋，活像個跟在鄭昕後的使喚丫頭。

蔣曉魯鑽進後備箱，捧個瓜出來，很吃力：“幫把手行嗎？這西瓜特沉。”

鄭昕大小姐似的慢吞吞幫蔣曉魯接了一把，堆在地上，不經意到蔣曉魯的手，手指冰涼。

鄭昕的頭，蔣曉魯啪地一下打掉：“幹什麽。”

鄭昕嫌棄蹭了蹭：“你怎麽出這麽多汗啊？髒死了。再說大白天的你戴什麽墨鏡，裝酷啊？”

蔣曉魯沒化妝，不化妝的時候戴墨鏡遮黑眼圈習慣了。鄭昕平常見慣妝容致一副強人的德行，冷不丁有點不順眼。

“給您當使喚丫頭來回折騰能不髒嗎。”蔣曉魯拍了拍手上的灰，要走：“你能拿回去吧？拿不回去打個車，麻煩你室友接一下。”

“能。”鄭昕特希走，趕送：“你快回去吧。”

蔣曉魯是個心的命，臨走還不忘多囑咐：“早點回去，別跟宋芃們胡混。”

鄭昕不滿：“你平時和常佳們泡夜店玩通宵我也沒說你呀，管我朋友幹什麽。”

“我那是……”蔣曉魯一口氣沒提上來，不耐煩一揮手：“聽不聽吧你就，我也是賤。”

車門沒等關上，臺階上響起一聲親昵絡的召喚：“曉魯！！”

蔣曉魯戴著墨鏡的臉一扭，見到兩個人在臺階上朝微笑招手，心裏無聲罵了句髒話。

我x。

於是再度摘了墨鏡從車裏下來。

“芃芃。”

宋芃和手挽著手走近，蔣曉魯施然一笑：“好久沒見了。”

“可不是很長時間沒見，今天說也好久沒見昕昕了，約出來一起吃頓飯，誰知道趕得這麽巧，一起進去吧。”宋芃熱絡挽著蔣曉魯的手：“還沒介紹呢，這是我好姐們，x航乘務長，這個是昕昕姐姐，親姐姐，蔣曉魯。”

鄭昕，蔣曉魯，一個姓鄭，一個姓蔣，說親姐姐，明擺著讓外人知道倆人不是一個爹的。

盈盈出手，和蔣曉魯一握，短暫幾秒迅速將蔣曉魯打量個遍。

車是2.0的tt，腕表是蛇頭係列的寶格麗，牛仔是，副駕駛扔的包是有些年頭的lv，很大的通勤款，諸如此類，心裏已經有了判斷。

一個很有品位，且生活隨又滋潤的人。

高出宋芃不知多個段位。

短短幾秒相握，蔣曉魯鬆開手：“飯就不吃了，我還有事兒，你們好好玩。”

宋芃本來也沒真心實意邀請，見狀便鬆開蔣曉魯的胳膊重新挎上，暗自掐了掐手背。

“那你路上小心。”

蔣曉魯笑著上車，瀟灑絕塵而去。

小紅車在路上狂奔，像是泄憤似的，蔣曉魯攥著方向盤，臉上一改之前笑容，變得十分冷淡。

沒人知道為什麽討厭宋芃。

像是兩個人在毫無理由地較勁，彼此都知道對方厭惡自己，可是蔣曉魯明白，這些是有原因的。

至於什麽原因，那是後話。是要藏起來，將來說給真心疼自己的人聽的。

在樓下拎了碗外賣回家，蔣曉魯披條被子，開始埋頭吃起來，一勺一勺啜著熱湯。

忽然手機叮的一聲，一條微信添加消息。

添加人：男，名字：心懷遠方，頭像，不詳。

添加備注：

我是你爸爸。

曉魯摔了筷子怒罵，我是你爸爸！！！

第十一章

幹這行接客戶的關係，蔣曉魯的聯係列表裏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半夜三更發□□信息來擾的變態也遇上過幾個，以前看了，要是關係不的直接刪除拉黑，要是工作往來頻繁不好輕易得罪的，一般都裝看不見，幾次來回，對方也有自知之明，不再聯係了。

今天這位來的不巧，遇上心不好。

蔣曉魯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打字，裏嘀咕。

不甘寂寞的中年變態，見著個姑娘就想讓人家管你爸爸，哪來的怪癖好，呸！我還是你爸爸呢！

回複信息帶著怒氣懟過去，蔣曉魯心裏十分痛快。本來以為這事兒就這麽算了，過了大概十分鍾。

手機又叮地一聲。

還是之前那人，換了頭像，再度添加聯係人的備注：曉魯，我是蔣懷。

這次的言辭比上一次鄭重了些。

蔣曉魯怔住。

過了許久——

蔣曉魯唞著點開對方頭像，然後放大。

圖像應該是用手機拍下來的，像素不高還有點反，一張很舊的老照片，照片中的男人穿著半袖襯衫，淡藍子，懷裏抱著一個娃娃站在天安/門前，笑的開心哪。

那個娃娃不是蔣曉魯又是誰？照片抱著那個人，不是親爸爸又能是誰？？

再回顧去看那條留言：我是爸爸；曉魯，我是蔣懷。

明顯出了對方語氣的正式和小心翼翼。

他是爸爸，親爸，說的一點都沒錯！

時隔二十年，一個二十年裏從未見過自己親生父親的姑娘，這種突然找上門來的消息讓蔣曉魯心裏五味雜陳。

恨，當年甚至不知道為什麽父母要分開，沒理由恨，不恨，這麽多年他從來都沒問過自己，沒來找過和媽，隻知道那幾年他會按月給杜蕙心匯款，起初是幾十塊錢，後來是幾百，再往後，就不知道了。

就連這，還是人以後杜蕙心趁四下沒人的時候和講起的。

口氣是那麽自然冷淡：“你爸？哦，前些年你小，每個月給我匯你的生活費，後來你長大就沒聯係了。”

想，蔣曉魯對他的記憶僅限於自己六歲以前。再想，也就那麽點念想。不想，偶爾夜深人靜回憶起鄭昕和鄭叔，還有杜蕙心一家三口在一起其樂融融的畫麵，也會有點矯，想著如果對麵坐的是我親爸爸，還有我媽媽，本該也是這樣的。

蔣曉魯忘不了自己六歲暑假，母親拎著和自己的行李是如何著離開山東老家的。

哭喊，耍熊，無賴，死死揪著老房子的鐵門回頭看，手喊：“爸爸！爸爸！我不走！”

鐵門後麵的男人站在家門口，著一言不發，最後背著手，門咣的一聲關上了。

蔣曉魯心複雜，掙紮許久，還是輕點了“接”兩個字，隨即彈出對話框。

說什麽呢，不知道，手機攥在手裏，鍵盤彈出來，詞句反複琢磨。總不能說，“嗨，爸，我是曉魯。”或者“爸爸您好，我是您兒”吧。

蔣曉魯心裏在鬥爭，抱著手機在猶豫，反反複複看那張照片，那個頭像，屏幕關上又打開，這樣糾結了幾次，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終於鼓起勇氣想主發一條消息過去時候，對方打了好長好長的一段話。

還保留著老一輩人的說話習慣。

“曉魯你好！我是蔣懷。

一晃二十年未見，很想你。之前一直都有你的電話號碼，怕影響你的工作和生活，不敢打擾，或者不知道該怎樣和你說話，近日手機壞了，買了一部新的，賣手機的小夥子幫我安裝了這個件，時下很多人在弄，我邊的朋友也說我落伍，試著學一學，無意中發現了你的名字，可能很冒昧，在這裏和你說一聲抱歉。

剛才看了一下你的照片，不敢認了，也很吃驚，曉魯已經長大姑娘了，聽說你在北京念了一所很不錯的大學，現在應該畢業參加工作了吧？或者還在讀研究生，不管怎樣，還是希你能好好工作，好好學習，遇到困難不要低頭，有時間多關心一下你的媽媽，這麽多年，很不容易。

你和你母親走後的第三年，我再婚了，和你趙阿姨一路扶持，年齡大了，總是想邊能有個伴，希你能理解，家裏原來住的老房子拆遷了，我現在搬到了單位建的職工福利小區，哦對了，我今年五十九歲，還有一年就要退休了，工作不是很忙，最近青島下了很大的雨，每年這個季節都是這樣，不知道北京天氣如何，你注意加，不要冒。這些年家鄉建設的很不錯，多開了兩個港口，我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讓我抱著你去看軍艦，看大船，如果有機會你能回來的話，一定通知我，我帶你去看。

前幾日家裏掃除，收拾出很多舊影集，多是你小時候的照片，翻看兩頁心裏很傷，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