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喧鬧的夜晚】韓先生到底會不會喝醉

雖然最近圍繞著自己的古怪事有些多，不過或許是因為有韓卓在，白曦倒也沒有太過憂心忡忡，照舊每天早出晚歸加班工作，隻想盡快讓剛剛起步的公司步正軌。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兩個月，天氣也漸漸轉涼。淩晨兩點，寫字樓裏一片空寂，韓卓往辦公桌上放了杯熱牛，然後問道：“又要住在公司嗎？”

“已經這麽晚了。”白曦看了眼時間，“算了，睡休息室吧。”

“你最近太累了。”韓卓坐在他對麵，“要勞逸結合。”

“嗯。”白曦了個懶腰，“腰酸背疼的，明天換張椅子。”

“和椅子沒關係。”韓卓把牛杯遞過去，“喝完，然後我陪你去頂樓氣。”

“頂樓？”白曦拒絕，“不去不去，按照電視裏的套路，三更半夜那裏不是兇殺案，就是夫婦在，反正都不是什麽好事。”

“如果遇到兇殺案，我們就報警，如果有人，那我們就躲起來看熱鬧。”韓卓拉著他按下電梯，“總之你要是再在辦公室裏待下去，就真的要被悶壞了。”

“躲起來看？”白曦對他刮目相看，“沒發現啊，你還有這麽下流的好。”

冠禽什麽樣。

就你這樣。

電梯穩穩停在三十九樓，當然不會有人，隻有灑滿頂樓的清冷星輝，和遠璀璨閃爍的城市霓虹。天幕在這裏被神奇地一分為二，一半是厚重如藍絨的寂靜，另一半卻被不滅的燈火染了暗紅，銀河與雲環相互繚繞，壯闊而又恢弘。在此前二十多年的記憶裏，白曦從來就沒有覺察過，原來夜晚的天穹也不僅僅是漆黑，而是會有這麽多疊漸變的彩相融合。

風很大，也很冷，片刻後，韓卓下外套裹在他上。

“謝謝。”白曦扭頭看著他，又問，“可是你不冷嗎？”

“我很覺到冷。”韓卓回答，“除非生病。”

白曦評價：“你真是一個很奇怪的人。”

“或許吧。”韓卓笑笑，視線依舊落在遠，那是一片浩渺的星河。

又一陣冷風吹來，白曦不自覺就打了個哆嗦。

韓卓回神：“回去吧，這裏太冷了。”

“頭暈，不想工作。”白曦靠在電梯裏，過了一陣突然問道，“喂，你經常去的那家酒吧什麽名字？”

“酒吧？”韓卓一愣，旋即搖頭，“你不準去。”

“為什麽？”白曦莫名其妙，“我又不是未年人，喝杯酒還不行了？”

“難得有時間，如果我是你，就會選擇好好睡一覺。”韓卓很有耐心，“而不是去酒吧買醉。”

“誰說去酒吧就一定要買醉，喝兩杯放鬆一下行不行？”白曦強行拖著他往前走，“怎麽這麽別扭，老實代，你以前都去酒吧做什麽了？！我去仔細檢查一下。”

韓先生：“……”

夜晚的城市道路暢通無阻，銀跑車轟出低沉聲響，在停車場漂出一道漂亮的弧線，最後穩穩停進車位。

“怎麽樣？”白曦解開安全帶，得意道，“我開車的技，不比你差吧？”

“很好，不過也很危險。”韓卓回答，“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玻璃門剛一推開，就有巨大的音浪撲麵而來，玫瑰的燈迷離而又夢幻，天花板上落滿星辰般的投影，酒焚燒理智，讓每一個人都變得瘋狂起來，他們喝酒，唱歌，尖，縱如同另一個世界。

“韓先生，你好。”酒保從櫃臺後捧出托盤，笑出尖尖的獠牙，“兩杯特基拉日出，我請客。”

“看來你真是沒顧。”白曦小聲嘀咕，“居然都混出了免費臉卡。”

“小意思。”韓卓又幫他要了薯條和洋蔥圈，“不過你不能多喝，明天——”

“明天是周六。”白曦截斷話，和他了一下酒杯，“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醉倒在陌生的地方。”

“這裏不是陌生的地方，小可。”後突然有人說話，然後就是一陣異常的，還沒等白曦反應過來，黛西就已經咯咯笑著放開手，又張開雙臂熱擁抱韓卓，“謝謝你又來照顧我的生意，帥哥。”

“我剛剛才說過，讓你今晚無論如何也不要出現。”韓先生咬牙切齒，聽起來要把每一個字都吃下去。

“可是小傻瓜，這是我的地盤，所以從理論上來講，我可以出現在任何一個地方。”黛西在他耳邊嫵調笑，上半若無骨，低禮服的視覺效果也很是震撼。

白曦心複雜，不忍直視，這到底是個什麽狀況。

韓卓挾持著黛西，直接穿過人群去了另一個角落。

白曦：“……”

大哥你知不知道這樣很重輕友啊！

“別理他們，需要再來一杯嗎？”酒保用小勺敲了敲玻璃杯，“用了藍橙利口酒，我們它星辰。”

“好的，謝謝。”白曦又遠遠看了一眼，忍不住湊過去問，“他們關係很好？”

“當然。”酒保把蔚藍的酒注高腳杯裏，抬頭看著他神一笑，“超乎尋常的親，那絕對你沒有辦法去想象的關係。”

白曦發自心道：“我覺得我還是可以想象的。”

酒保把酒杯放在他麵前，隨口道：“三個銀幣。”

白曦一愣：“什麽？”

“咳，”酒保調整了一下表，出八顆牙齒標準微笑，“我是說，我請客。”

“這多不好意思，你還是記在韓先生賬上吧。”白曦抿了一口酒，又衝他勾勾手指，“還有沒有什麽八卦？”

“有很多，不過現在不能說。”酒保上半橫過吧臺，眼底閃著興的芒，“如果你願意給我一個電話——”

“他不願意。”韓卓冰冷地打斷。

酒保無趣地“嗤”了一聲，轉去了另一頭忙碌。

“你怎麽一個人回來了？”白曦往他後看了一眼，手比劃，“那位漂亮姐姐呢？”

“我們是在說正事。”韓卓端起酒杯，用冰冷的底托了他的鼻梁，“止你發散思維。”

“我才不相信。”白曦瞇起眼睛，“老實代。”

“真的沒有。”韓卓哭笑不得，“這件事我將來會告訴你，但一定不會是你現在想的那樣，明白了？”

白曦回答：“不怎麽明白，那你們剛剛在聊什麽？”

韓卓不假思索：“聊最新的男朋友。”

一枚鑽戒從二樓暗飛來，伴隨著高級香水的氣味，重重砸在了韓先生頭上。

韓卓麵不改，繼續喝酒。

白曦驚：“關係這麽混？”

韓卓不想回答這種問題，於是又了一杯酒。

白曦拍拍他的後背：“澆愁，我懂。”

韓卓：“……”

其實兩人聊的容，倒是的確和白曦有關，或者更確切地說，是和白曦的朋友，劉春春有關。

國一流的大學，一流的專業，還是優秀應屆畢業生，放在哪裏都有大把機會隨便挑。劉春春自己心裏也清楚這一點，所以就不著急，養好傷後又回老家陪父母住了半個月，直到昨天才扛著土特產趕回來，打算投簡曆找工作。

“劉春春？”韓卓有些意外。

“黃靖遠曾經調取過他的資料。”黛西道，“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你這件事，他們或許會開出優厚的條件，來接近這位……不知道到底是幸運還是倒黴的，劉同學。”

“我會注意的。”韓卓把酒杯放回桌上，“謝謝。”

“不客氣。”黛西對他吐出一個桃心形狀的煙圈，“不過你的這位客人，看起來並不像你所說的那樣，是個普通的地球人。”

“什麽意思？”韓卓皺眉。

“他是個不普通的、漂亮的地球人。”黛西笑著靠回沙發，腳尖挑起鑲滿鑽石的拖鞋，眼斜飛，“好好這個夜晚，小帥哥，我請客。”

……

韓卓了今晚的第五杯酒。

白曦趴在一邊吃薯條。

喧囂聲又起，是酒客們在玩遊戲，每個人都領到了一個號碼牌，酒保站在吧臺上出一個數字，大道：“十五，誰是十五？”

“我！”白曦舉手。

“太好了，讓我們看看另一個十五，另一個……”酒保從兜裏掏出自己的號牌，打開之後笑容僵在臉上，四十六？

韓卓往吧臺上拍了一張紙，十五。

“這不可能！”酒保尖著嗓子。

“為什麽不可能？”韓卓反問，他語調慵懶，眼底帶著明顯的挑釁和威脅。

酒保脖子，氣焰頓失。

“喝酒！喝酒！喝酒！”其餘人起哄。

白曦手想去端酒杯。

“我來。”韓卓擋住他，輕輕笑了笑，“從現在開始，你隻能喝果。”

“不要，”白曦道：“那會很無聊。”

韓卓無視抗議，一隻手握住他的手腕，另一隻手端起巨大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尖聲、笑鬧聲和敲擊聲連一片。

“你要喝醉了。”白曦在他耳邊大聲說。

“我不會醉。”韓卓把酒杯重重丟回吧臺，隨手一把攬過他的肩膀，“走吧，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