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奇怪的黃太太】你下次請客能不能稍微挑一挑地方

早高峰，路上堵得水泄不通，各種車輛橫七豎八塞在十字路口，遠看像是一盤被打翻的積木。車速慢過速，白曦看了一眼時間，有些無奈地問：“我們至也會遲到半個小時，沒關係吧？”

“當然沒關係。”韓卓不以為意，“既然答應了我們，他就一定會做到，不會因為這半個小時就改變主意，不用擔心。”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那位王先生明顯脾氣不是很好，就差把“暴力分子”四個字紋在臉上，如果在辦公室等得不耐煩，大概又會……強迫劉春春喝八二年的拉菲？

想到這裏，白曦倒是真的不擔心了，他很沒有同心地笑出聲，又問韓卓：“對了，如果西畫廊這次真的能讓春春出名，那將來等他們覺察到真相，發現其實是被我們擺了一道，會不會反過來報複春春？”

“不會。”韓卓不假思索。

白曦說：“理由。”

“如果他們足夠聰明，在吃過一次虧之後，就應該清楚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韓卓回答，“報複劉春春不會給他們帶來任何好，隻會製造出無窮無盡的麻煩。”

白曦繼續問：“那如果他們不夠聰明呢？”

“藝機構應該為藝服務，而不是被犯罪分子控。”韓卓道，“如果他們不夠聰明，那麽一家謀參與綁架案的畫廊，完全沒有繼續存在下去的理由。”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對方是西畫廊，據說背景相當雄厚，怎麽可能說消失就消失。”白曦依舊抱有懷疑，“你真的確定有把握？”

“我當然有把握，而且還能保證一定是用合法的手段。”韓卓踩下油門，“給我多一點信任，好不好？”

“不好。”白曦一口拒絕，“信任是要建立在彼此坦誠的基礎上，可你明顯瞞了我許多事。”

“我將來會全部告訴你。”韓卓舉起一隻手，“我發誓。”

麵對這種明顯一錢信譽都沒有的誓言，白曦完全不想接話。過了一會，他又問：“既然這樣，你為什麽不多敲詐一點？五百萬對西畫廊來說本就不是什麽大數字，如果背後有謀，八位數他們應該也願意付。”

“因為五百萬對春春來說剛剛好。”韓卓開著車緩慢前行，“可以買一套小房子，這樣以後就能更加安心地工作，如果還能剩下一點，那就再請我們吃一頓1888的龍蝦套餐。而一旦這個金額變一千萬，甚至五千萬，對他來說其實並不是什麽好事，明白嗎？”

白曦想了想，點頭：“嗯。”然後又道，“原來你考慮問題這麽長遠。”

“怎麽樣，那現在有沒有對我多一點信任？”韓卓笑著問。

白曦向後靠在椅背：“沒有。”

韓先生憾歎氣：“ok，我再接再厲。”

小車緩慢穿過擁堵區，終於拐進了暢通的輔路。就在白曦頻頻看表的時候，公司休息室裏，也正在展開著一場轟轟烈烈的追逐大戰。劉春春淚流滿麵寧死不屈，堅決不肯掉上剛買的新耐克，王遠辰麵鬱坐在沙發上，尖尖的指甲上挑著一枚鑽石指環：“我數到三。”

“你數到三十也不行。”劉春春哽咽，為什麽世界上會有這種人，天化日竟然要別人的服，真是不能再流氓了！

“你們在幹什麽？”白曦一臉疑站在門口。

劉春春立刻悲憤指控：“他強迫我穿最新款的阿瑪尼！”

白曦如實回答：“我實在很難同你。”

“韓哥……”劉春春棄暗投明，轉而抱住韓先生：“救命！”

“好了，別鬧了。”韓卓哭笑不得拍拍他，又警告王遠辰，“不準欺負你的雇主。”

“好吧，你可以不穿。”王遠辰拎著西裝站起來，“那麽我一個人去西畫廊。”

求之不得。劉春春躲在白曦後，恨不得舉手歡送這位暴力分子離開。

“還有什麽有問題嗎？”韓卓問。

“沒有。”王遠辰瞥了一眼劉春春，刻薄地嗤笑一聲，“我也想盡快結束這份糟糕的工作，所以你們大可放心，我一定會百分之百，全力配合。”

囂張的紅跑車一路呼嘯遠去，劉春春終於暫時鬆了口氣，他靠在白曦肩頭慨不已，高定阿瑪尼和八二年的拉菲，簡直就是這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

韓卓在休息室幫兩人泡咖啡，順便點開手機上的新郵件，那是黛西發來的照片，黃靖遠的妻子，也是趙躍進的兒趙小娟，正在容院裏做護理。

“皮好多了。”黛西看著鏡子裏的，“你自己覺得呢？”

“嗯。”趙小娟笑笑，“謝謝你，劉太太。”的臉看起來要比前幾天健康許多，新燙了頭發，上穿的也不再是那些昂貴卻又不合適的套裝，而是改了簡潔而又舒適的羊絨外套。

“今天買了太多服，要我幫你拎回家嗎？”黛西問。

“不用了。”趙小娟聞言趕忙搖頭，後來又覺得這樣似乎不太禮貌，於是小聲解釋，“我先生不喜歡家裏來客人，門口有攝像頭。”

“我覺得……他這樣稍微有些過分。”黛西挽著的胳膊，“希你不要介意。”

“我當然不會介意。”趙小娟勉強笑了笑，“是我自己的家庭出了問題。”

“我之前說過什麽？要有自信。”黛西拍拍弓起的後背，“每次提到家庭，你都顯得很自卑，很害怕，是你的先生有暴力傾向嗎？”

“他沒有打過我。”趙小娟辯解，又猶豫道，“他隻是……隻是……”

“隻是不理你？”黛西和一起走進咖啡館，“親的，冷暴力也是暴力的一種。”

趙小娟並沒有否認。

“如果婚姻不幸福，為什麽不能考慮分開？”黛西幫要了一杯熱牛，“你的條件很好，完全沒有必要忍他的冷漠和視而不見。”

“我們不能離婚。”趙小娟搖頭，“他不會答應的，我的父母也不會答應。”

“我真懷疑你活在幾百年前。”黛西歎氣，“我沒有丈夫，照樣過得很好，而你還這麽年輕，應該比我過得更好。”

“我很羨慕你。”趙小娟扯了扯外套的袖子，好讓手腕上的疤痕不那麽明顯，咧著笑了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局促，“等再過兩年吧，再過兩年，我再說離婚。”

“兩年不是兩天，要是沒有，那會是一段很漫長的煎熬。”黛西握住的手，“如果你有顧慮，我認識很好的離婚律師，可以介紹給你。”

“謝謝，不過真的不用。”趙小娟很固執，用調羹攪拌著杯子裏的牛，發出“叮叮當當”失禮而又莽撞的聲音，過了足足五分鍾，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事，突然對黛西道：“我的確需要一個律師，不過不是為了離婚，我想……立一份囑。”

黛西驚訝地睜大眼睛。

韓卓看著手機上傳來的消息，微微皺眉，囑？

“又在懶。”白曦正好端著水杯來泡茶，“下次扣你工資。”

“理解一下。”韓卓把手機裝進兜，幫他撕開茶包，“我也不想回去聽劉春春哭訴魚子醬和阿瑪尼。”

“十二點了。”白曦吹了吹杯子裏的茶沫，“中午吃什麽？”

“我請客？”韓卓提議，“就當是為了早上的豆漿道歉。”

“那我得吃頓貴的。”白曦談條件，“還要帶上春春。”

“吃貴的沒問題，不過劉春春不準帶。”韓卓把杯子從他手裏拿走，“去吧，換服。”

“不是吧？”白曦踢踢他，“怎麽這麽小氣。”況且我家劉春春也並不是很能吃。

然而韓先生並不打算改變主意，仍然隻願意帶白曦一個人，至於劉春春，則是獲得了一份外賣咖喱飯，加了雙倍豬排的那種。

餐廳裏燈昏暗，全是。

白曦：“……”

侍應生見慣大風大浪，上前幫兩人鋪好餐巾，又在餐桌上灑滿了新鮮的玫瑰花瓣，同時不忘彬彬有禮點上心形香薰蠟燭。

韓卓：“……”

“你搞什麽鬼。”白曦驚不淺。

“我以前真沒來過這家店。”韓先生的辯解很沒有底氣，“隻是想請你吃黑鬆和魚子醬。”而點評app上排名第一就是這家。

侍應生送上菜單：“請問需要來一杯八二年——”

“不需要，謝謝。”白曦打斷他。

侍應生又提議：“我們還有招牌的玫瑰氣泡酒，每一杯都充滿了的芬芳。”

“檸檬水。”白曦果斷合上菜單，“醬意麵，還有一份油蛤蜊湯，速度越快越好，謝謝。”

侍應生看向韓先生。

“一樣。”韓卓點頭，然後在侍應生走後，才又問白曦，“你確定要放棄這次敲詐我的機會？”

“你下次請客能不能有點誠意，稍微挑一挑地方？”白曦從牙裏往外字，整個人都充滿了濃濃怨念，這種餐廳也能隨便進，求婚用的曉得伐！

“我知道錯了，我錯了，嗯？”韓卓吹滅漂浮在水麵上的香薰蠟燭，“喏，這樣有沒有覺好一點？”

“完全沒有。”白曦單手撐著腦袋，著一法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