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你會走嗎】那我一定會很想你

聽到“懷孕”兩個字，白曦和韓卓都有些吃驚，因為那明顯是一段危險而又畸形的婚姻關係，這個新生命的來臨，或許並不是什麽好消息。

“黃靖遠知道這件事嗎？”白曦問。

黛西搖頭：“我和趙小娟談過，應該會暫時保。”

“可之前的那些實驗呢？”白曦想了想，又問，“不會影響到肚子裏的孩子嗎？”

“會，而且按照黃靖遠之前的種種表現，這個孩子應該也是他實驗的一部分。”黛西道，“不過趙小娟似乎想留下這個孩子，在這件事上，顯得非常固執。”

“和黃靖遠有關？”韓卓又給倒了一杯酒。

“那真是一位非常可憐的士。”黛西歎了口氣，“在婚禮結束後的第五天，黃靖遠就表示可以通過科學手段使異能消失，並且說服趙家父母，把送到了所謂‘朋友的實驗室’。”

在那之後，就是一次又一次的實驗與改造，或者幹脆說是折磨。在每一個最痛苦的時刻，黃靖遠都會鼓勵堅持下去，並且描述兩人未來的生活——不再提心吊膽，不再惶惶不安，而是能像一個普通人一樣，上班、遛狗、烹飪、接送小孩，擁有一個平凡而又圓滿的家庭。

“那現在兩個人的關係呢？”白曦問，“上次說黃靖遠已經開始流連夜店，是不是說明他已經放棄了甜言語？”

“在一次又一次‘失敗’的實驗後，丈夫終於對妻子變得失起來，開始用酒麻痹他自己，並且拈花惹草、夜不歸宿。”黛西道，“而那位自卑而又疚的妻子，隻會更加怨恨自己的不爭氣，甚至主要求接更多的實驗。”

白曦微微皺眉。

“還有更糟糕的，連趙家的父母也站在黃靖遠這邊。”黛西繼續道，“不過並不是因為麻木，而是因為他們太這個兒，所以才會人蒙蔽，想用盡一切辦法，讓變普通人。”

在每次接完實驗後，趙小娟的異能總是會消失一段日子，一周、一個月，甚至更久，而這段時間對於趙家父母來說，也就了最欣喜也最忐忑的煎熬——當然，最後都會被黃靖遠的一個電話打碎所有希。

“現在還黃靖遠嗎？”白曦繼續問。

“，不過還要再加上疚、仰慕、怨恨和恐懼，那是一種相當複雜的，外人很難領會。”黛西道，“我很願意幫從魔鬼手中，不過得自己先醒過來，或者得有個人他醒來。”

……

空的別墅裏，趙小娟正站在洗手臺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在經過兩個多月的容院護理後，的麵容已經不再枯瘦蠟黃，頭發整整齊齊盤在腦後，整個人都是清爽而又端莊的。

喜歡此時此刻的自己，喜歡這種無人打擾的寂靜，華麗致的家、二十出頭的年紀、即將到來的新生命，每一樣聽起來都是那麽令人羨慕，甚至連自己也有些恍惚，似乎這一切就是自己生命的全部。

把雙手放在小腹上，輕輕閉起眼睛，想要聆聽來脈的聲音，門鈴卻不適時地響起，拖長了沉悶的尾調，在黑夜裏顯得尤為刺耳。

趙小娟的臉瞬間煞白，鏡子裏那個寧靜而又幸福的婦消失不見，換了外人常見到的黃太太——怯懦而又膽怯地打開門，從司機手裏接過酒氣熏天的丈夫，然後低聲道謝。

鐵門重新落鎖，別墅裏的燈也很快就熄滅。

一切都恢複了寂靜。

七葉路的酒吧卻依舊很熱鬧。

黛西打了個嗬欠，懶洋洋道：“我真的得回去休息了，祝你今晚能找到樂子，小帥哥。”

“我已經找到了。”韓卓把閃亮的手袋塞回懷裏，“晚安，煙。”

等到黛西離開後，韓卓又側，小聲對白曦說：“你看，雖然材超正，但有時候的表現也很中老年。”

“當心我下次告狀。”白曦笑著推開他，“一杯烈酒，不加油和糖漿，謝謝。”

“小酒鬼。”韓卓搖搖頭，不過還是幫他調了一杯藍的酒，還在杯口點綴了一顆漂亮的小星星，用兩手指推到他麵前，“試試看。”

“有名字嗎？”白曦問。

“有。”韓卓幹淨吧臺，“‘下不為例’。”

杯子裏有藍白的碎片流，還有紅的雲環繚繞，加上一顆小星星，是最夢幻又的，隻是口卻有著濃烈的辛辣和刺激，白曦暈頭暈腦皺起眉頭，覺自己像是被一個兩百斤的魁梧糙漢迎麵來了一悶拳。

“怎麽了？”韓卓問，“是不是發現自己還是更喜歡油甜？”

“你這人真無聊，調個酒還作弊。”白曦把酒杯推回去，嫌棄道，“你自己喝。”

韓卓從他麵前端起來，輕鬆一飲而盡。

白曦：“……”

“現在承認自己是小朋友了？”韓卓看著他笑，“走吧，已經過了十二點，我帶你去看熱鬧。”

“會有丟掉水晶鞋的辛德瑞拉嗎？”白曦跟在他後。

“不僅僅有水晶鞋，”韓卓打開二樓的小門，“而是滿世界的水晶。”

午夜的鍾聲恰好在此時敲響，整間酒吧的燈在一瞬間變了，由之前曖昧的紫紅調，變了一種更深沉、也更高遠的藍，藏在天花板裏水晶燈投映出百上千顆小小的星辰，影流變換，隻要願意瞇起眼睛，每一個人都能在瞬間置茫茫宇宙、浩瀚星海。

白曦拿著一瓶酒靠在欄桿上，聽酒吧歌手高而又孤獨的唱，那音調很冷也很寂寞，喧囂的世界在這一刻緩緩沉澱，如同黎明時分，寧靜的海和天相接。

“在想什麽？”韓卓問他。

“你想過要回去嗎？”白曦扭頭，“回到你的星球。”

“想過。”韓卓歎了口氣，“這麽多年，不僅僅是我，每一個人都想過。”故鄉兩個字，哪怕從未謀麵，隻是聽一聽這兩個字，心裏都會變得異常。

“別失啊，”白曦安，“或許將來有一天，真的會有人來接你回家。”

韓卓笑笑，和他了啤酒瓶：“謝謝。”

這個晚上，兩人都有些微醺。依舊是酒吧的代駕司機，門路把他們送回了星海路高層公寓。浴缸裏放滿了熱水，白曦把自己整個人都丟在裏麵，滿足地不想。

“還好嗎？”半個小時後，韓卓來敲門。

白曦穿著浴袍，叼著牙刷開門，含糊道：“有事？”

“你這次洗澡的時間很長。”韓卓解釋，“我有些擔心，所以過來看看。”

“泡在水裏很舒服。”白曦繼續回到鏡子前刷牙，糟糟的頭發翹起來，發梢上還掛著搖搖墜的小水珠。

韓卓順手拿過一邊巾，幫他把頭發輕輕幹。

這個夜晚，白曦躺在雲朵般的被窩裏，困倦而又昏沉地想，如果將來有一天韓先生真的走了，那自己一定會很想他，並且很期待下一次再相見。

可那是遙遠的另一顆星球，相隔不知第幾年外。

於是連夢境都變得惆悵起來。

韓卓幫他關好房門。

“晚安。”

第二天，白曦依舊是滿滿一天的工作。韓卓在休息室裏打開電腦，重新調出了白曦列的表格，上麵寫滿了所有他遇到過奇怪的人、奇怪的事——當然，已經刪掉了來路不明而又語焉不詳的神保鏢韓先生，替換了一行黃小星星。

還沒看兩行，麵前突然大咧咧坐下一個人，帶著一寒冷空氣。

“劉春春呢？”韓卓往他後看了一眼。

“在家。”王遠辰不滿地靠在沙發上，“我以為你今天會來找我。”

“現在剛剛早上十點。”韓卓看著電腦屏幕，“如果沒記錯，我們約的是晚上八點。”

“施天回來了，他的目的明顯是你。”王遠辰煩躁地扯開西裝扣，“而你居然還在這裏無所事事盯著電腦。”

“否則呢？去決鬥？”韓卓笑笑，“我和他之間的無聊遊戲已經進行了很多年，不介意再多一段時間。”

“可我介意。”王遠辰手指重重住茶幾，咬牙切齒道，“我不想再接到哪怕隻是半個擾電話，所以你最好盡快讓他滾回國外！”

……

客廳的電話鈴“叮叮”響起，劉春春丟下畫筆，嚴肅道：“喂？”

施天問：“你是誰？”

“保姆。”劉春春流利地回答，“王先生現在不在家，你可以打他的手機。”

施天饒有興致：“保姆？”

“對。”劉春春又提議，”或者我可以幫忙留言。”

“不用了。”施天手按響門鈴，“他之前從沒有帶人回過家，所以我要親自看看，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