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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白駒》第2節

我們,還有機會能再見。”

走向自己停車的地方,隻找不到他的自行車,再三確認後,他隻好接現實——自行車應該是被了。

杜景在一側沉默地看著周找車,片刻後,說道:“餘總讓我送你回去。”

道:“不用,我掃個共單車。”

杜景卻已掏出了手機,說:“地址。”

站了一會兒,報了地址,杜景用車。

看了一眼,杜景的左手手腕上,戴著一橡皮筋。

出手,要去扯那橡皮筋,杜景卻不易察覺地避過許,不讓他到自己。

晚上的宛市尤其悶熱,兩人站在路邊,周已經汗了,他轉眼看著一西服的杜景,說:“熱不?熱就把外套了。”

杜景沒有回答。

“這些年裏過得怎麽樣?”周又問,“還戴著?病好點了?”

“聽你的話,試著治病去了,”杜景答道:“沒的治,治不好了。”

眉頭微擰著看杜景,歎了口氣,捋了下頭發,今天發生的一切全部加在一起,都比不上與杜景重逢而來得突然。

“上我家坐坐?”周又說。

杜景還是不說話,周在腦海中搜尋無數記憶,杜景的病一陣一陣的,這個反應像極了念書時他們在寢室裏吵架的時——那時杜景說的是“別和我說話,讓我自己待一會兒就好了”。

但此時此刻,周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他,怎能什麽都不說?

“我……”周再三考慮,終於道,“杜景……”

車來了,杜景拉開車門,周先坐進車裏,他本以為杜景會跟著上車,畢竟先前他說的是“送你回家”,沒想到杜景卻替他把車門關了。

第2章過去

夜,窗外下起了雨,雨聲打在出租屋臺的鐵皮頂棚上當當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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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歲的弟弟樂遙還在客廳看電視,周開門進來時,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眼掛鍾。

“回來這麽早嗎?”樂遙滿懷希地問道,“談得怎麽樣?”

“還行。”周沒有告訴弟弟相親的飯局,下午隻簡單地代,出去談生意合作,順利的話,古董店不久後就能重開。

他走上前去,從椅上抱起弟弟樂遙,解釋道:“比較順利,對方說,回去再考慮下。”

樂遙示意他看茶幾上鋪著的幾張紙,答道:“給你做的資料都沒帶。”

“腦子裏都記得。”周笑道,橫抱著弟弟,進了浴室。

租來的房子浴室很小,所幸至有個破舊的浴缸,周拉上浴簾,在浴缸裏鋪好一次塑料紙。

“自己洗嗎?”

“嗯。”

於是搬了張椅子,守在浴簾外出神,等弟弟洗澡。

“今天有人給家裏打電話了。”樂遙在浴簾裏說。

“什麽?”周忽然警覺起來,心想是催他還錢的嗎?這麽快就找到家裏了?

樂遙答道:“接起來以後沒聲音。”

嗯了聲,說:“下次直接掛了,多半是推銷。”

樂遙說:“學校給我發了郵件,問我還需要什麽東西。”

答道:“晚上我去回複。”

樂遙咳了幾聲,不小心嗆了點水,周便拉開浴簾,幫他洗頭。水麵上現出他孱弱的肩膀與手臂,以及周略鎖著的眉頭、擔憂的五倒影。

樂遙已經十六歲了,因為殘疾,較之同齡人更瘦小,終日在家待著,也顯得更白皙,一米七的個子,隻有九十三斤。

不遂的病患在國生活,不像在國外般便利。有時周甚至在發愁,讓他回國念書是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當初考慮到,較之生活的便利,也許有家人陪伴,對小弟來說才是最迫切的,畢竟現在他們已經是彼此唯一的家人了——而更重要的一點是,經濟況不允許。父親留下的產,付不起弟弟在國外念書的學費,而周眼下,則連養活自己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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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順利嗎?”樂遙忽然說。

“什麽?”周與杜景重逢以後,始終有點走神,與弟弟對視的一刻,明白到自己的心事都寫在了臉上,是以笑了笑,解釋道,“沒有。”

樂遙說:“爸爸以前說,與人合夥就像結婚一樣,覺得不合適就別勉強,應當還有別的機會吧?”

明白樂遙所想,解釋道:“不是因為合夥,隻是怕你去上學不方便。習慣你在邊,突然去上學,總覺得空落落的。”

樂遙嗯了聲,說道:“老師們都很熱心,我能照顧好自己的,何況我總要學會獨立生活。”

沒有接這句話,了上,將渾的弟弟抱起來,放到椅子上為他,換上睡,說道:“店裏的事你別擔心,有眉目了,明天我沒事,帶你出門玩去,回來以後,還沒在市裏逛過呢。”

樂遙點了頭,撐著床邊,從椅吃力地挪到床上去,周則自己進浴室收拾,洗澡。

熱水順著他的頭頂灑落,在他肩背不明顯的線條上匯聚,順著腰間深邃的線條流淌而下,浴室裏的落地鏡蒙著一層白茫茫的霧。

了幾下鏡子,凝視鏡中的自己,的頭發擋在眉眼前,與五年之前仿佛毫無改變。再想起猝不及防所見的杜景。

“我杜景,‘休傷生杜景死驚開’的‘杜景’。”

自言自語道。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就像他與杜景認識的第一天。

那天暴雨傾盆,臺風幾乎要將宿舍樓刮倒,周獨自來到這陌生城市報到時,全上下沒有一是幹的。

他卷著一陣水汽撞進了寢室,裏頭一個高大的人影當即上前,幫他把門關上,窗門在暴風下瘋狂作響,隨著那人將門一關,世界終於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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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關不住,”那男人說,“穿堂風會吹開。”

鬆了口氣,說:“今年臺風太厲害了。”

“我第一次上臺風,”男人隨口道,“刮一整天了。”

倚在寫字桌前,狼狽不堪,全都在往下滴著水,與這男人對視,一眼瞥見了他鼻梁前橫過的,那道深邃的疤。

長得很帥,如果沒有這疤痕的話。周心想。

繼而視線轉向他的雙眼,彼此稍一點頭。

接下來的數年生活,就要與這個人共同度過。

“周,”周自我介紹道,“‘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的。”

“杜景,”那男人也自我介紹道,“‘休生傷杜景死驚開’的杜景。”

聞言十分驚訝,又側頭看了杜景一眼,笑了笑。杜景沒有太熱,拉開椅子,依舊坐在書桌前,戴上耳機,隻當他不存在。

果然是個安靜的人……周簡單收拾東西,背對杜景,了T恤後,忍不住回頭看了杜景一眼,隻見杜景正在低頭看一本書,表是冷漠的,在這冷漠中,眉眼之下的那道傷痕尤其顯眼。

爺爺的一位老朋友是本校的教授,來報到前周給他打過電話,教授的研究生弟子問他對寢室和室友有沒有什麽特別要求,周的回答是:脾氣好,安靜,互不幹擾就行。

於是係裏把他分到了聽瀑樓603。後來周才知道,聽瀑樓的學生寢室不多,大部分都是教職工子,或是有特別要求、特別招呼的人。

換句話說,杜景在分配寢室時,也是找了家裏關係的。≡≡

聽瀑樓的環境很好很安靜,可這也太安靜了點,宿舍裏一片死寂,窗外唯有風雨聲,看來室友是個脾氣相對比較孤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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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過澡,幹淨頭發,看見弟弟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便為他蓋好被子,關了燈。

想起與杜景最先認識那天,周印象最深刻的是他臉上的傷痕,其次則是這個室友十分沉默。

可惜了,周覺得如果杜景沒有這道疤,憑他的材與長相,足夠上時裝雜誌封麵。從前是,現在當然也是。

在包間裏驟然再見杜景時,周差點以為他已從自己的生命裏就這麽徹底消失了。

可為什麽他會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這些年裏,他都經曆了些什麽?

從冰箱裏拿了盒酸,歎了口氣,進吸管,喝著回了房間,往床上一躺。

匆匆見麵,又匆匆離別,杜景甚至沒有給他留一個聯係方式。周知道杜景一定還在生他的氣,也在生他自己的氣,這場氣,足足生了三年。

時間對別人而言可以解決一切問題,但對杜景來說不會。

他的病是不是更重了?

在黑暗裏的床上翻來覆去,腦海中盡是今天杜景的模樣,他似乎比三年前又長高了點,也變得瘦了。

初次見麵時,他們就像兩個客氣的陌生人,周甚至未來得及與他悉,數日後,軍訓開始了。

杜景念自化,周念機械,兩人不在一個連隊,不過周偶爾會隔著場看到他——穿著軍裝,個頭最高,站最後一排的就是。休息時周朝他揮手,吹口哨示意,杜景有時朝他看過來,卻沒有任何回應,隻遠遠地看他一眼。

注意到,杜景與他們班上的人幾乎不說話,休息時也冷淡地獨自坐在一旁發呆。

“喝可樂嗎?”周走過去,遞給他。

杜景於是冷漠地點點頭,接了過去,看了眼手裏可樂,忽然掏出盒煙來,遞給周

“你怎麽知道我煙?”周十分驚訝。

“你上有煙味。”杜景說。

起初以為杜景是不想與自己朋友,所以從來不說話,然而後來通過軍訓,他發現杜景對旁人比對自己更沉默,也更冷漠,於是猜想他天就是這般,反而與他周的話還多點,於是也不放在心上了。

自己的朋友倒是很多,緣因他開朗,為人又隨和,很快就與班上同學稔起來。

但他還是關心著這名室友的,畢竟他們將在一起度過很長一段時間。

軍訓時的某日,周班上解散以後,他看見自化三班還在場上曬太,唯獨不見杜景,便有點奇怪。

於是他到食堂打了去暑茶,到杜景連隊的寢室去,問過指導員。

“你是他朋友?”指導員問。

“室友。”周猜想杜景也許是中暑了,說道,“我來看看他。”

“周,”指導員說,“住603的,我知道你。”

:“?”

有那麽一點點奇怪,杜景班上的指導員怎麽會知道自己?因為看過寢室名單?也許安排他倆在一起住時,指導員便注意到了他?

但他沒有多問,指導員告訴他寢室號,周便敲了下門,裏頭杜景沒說話,周便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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