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今天來晚了點,讓你們久等了。”溫輕寒彎了角接過話去,又抬眼去看走近的時宏朗。
時宏朗一手在自己的啤酒肚上,跟著招呼道:“沒事,你還要去接清秋,晚一點是正常的,正好飯菜剛上沒多久,快席吧。”
唐靜慧拉著溫輕寒邊走邊說:“輕寒這是剛下班不久吧?還要去機場接清秋,辛苦你了。”
幾個人邊聊邊往裏走,時清秋已經趁著這個時間去廚房洗了手,扭頭恰好上溫輕寒走進來洗手,關了水站到另一邊。正打算找個話題,猛然看到溫輕寒開了水之後過去的手上被一道又紅又的印記橫貫。
這顯然是剛才替提行李箱才造的,抬眼去看微微彎腰的溫輕寒那淡然的側臉,略一思忖,忽地開口說:“輕寒,以後不要幫我提行李箱了,下次的話,我讓人把行李箱送回來。”
溫輕寒被水衝刷著的手握了握,眉眼間一下子和了許多,“好。”
難得上時清秋跟溫輕寒都在,時家兩個長輩今天滿麵笑容,席間先是問了時清秋幾句工作問題,隨後便轉到了上。
唐靜慧用公筷給時清秋夾了一塊魚到麵前的小碟子裏,試探著問道:“清秋,最近有沒有認識什麽合得來的朋友,合適的話帶回家給爸媽看看,你看你年紀也不小了,是該個對象了。”
前兩年還好,畢竟年紀是真的不大,可自從邁二十五歲之後,在爸媽的眼裏就是“高齡待嫁”了。但這督促還沒有這麽簡單,時清秋十分清楚這樣的路數,便如往常一般,鎮定地夾菜到小碟子裏,回視了一眼唐靜慧:“目前沒有認識這類朋友。”
就算認識,也沒有這個力再去了解一個人了。瞥了一眼溫輕寒,隻見這人仿若沒聽見一般,小口地咬了一口茄子,就連那醬都沒有沾在邊,優雅平淡。
唐靜慧的目轉向了溫輕寒,道:“那輕寒呢?”
溫輕寒放下筷子,做出了一副細想的樣子,隨後對上唐靜慧的目:“阿姨,我也沒有。”
時宏朗笑了聲,接道:“再沒有啊就該考慮考慮彼此了,你們看看,長相合適,家庭合適,對不對?可別總以為我們老人家忽悠你們,別看你們兩個一直這樣不近不遠的,但卻是相得最多的。”
要不怎麽說知知底呢?時清秋深知這一點,隻是也不知道為什麽還不想這麽快告訴爸媽自己跟溫輕寒已經登記結婚的事。
溫輕寒掃了一眼時清秋的側臉,眼中緒難明,隻邊牽起淺笑,站起彎腰用公筷給時宏朗和唐靜慧都夾了一塊白的魚到小碟子裏,溫著聲道:“叔叔,阿姨,這魚很鮮,我覺得很好吃,你們也嚐嚐。”
這樣的一來一往有過太多次了,時宏朗跟唐靜慧也習以為常,隻得心下暗歎,又吃癟了。
唐靜慧便也不再堅持,招呼一句:“都起筷吧,愣著做什麽,一會兒該涼了。清秋多吃一點,總是這麽瘦,輕寒也是……”
時清秋揚了笑,也給溫輕寒夾了一塊魚,氣氛終於緩和下來。
晚飯後,時清秋回房間把自己行李箱裏的服整理出來,溫輕寒則是跟時宏朗在客廳裏相談許久。
時清秋出來時,唐靜慧正端著一壺茶過去坐在溫輕寒邊,溫輕寒側目看去,點頭回禮。
時清秋饒有興趣地倚在走廊牆邊遠遠去,聽著父母與溫輕寒的聲音悠悠飄來。
“輕寒這段時間案子不多吧?好久沒見你這樣隔三差五過來看我們了。”時宏朗坐在單人沙發上歎,接過妻子遞來的茶杯。
“嗯,而且也並不是需要花費很大力去辦的,所以這段時間還算輕鬆。”溫輕寒正回答著,旁忽然遞來一杯茶水,雙手接過,回去道謝:“謝謝阿姨。”
時清秋勾起角,心有一種很奇妙的覺,似乎稍稍悸了一下。很久很久以前,曾經幻想過有一個人能夠這樣陪在的邊,跟的父母像剛才一樣其樂融融地吃飯,飯後又跟的父母一起聊聊工作,閑話家常。
以前那個人的模樣記不清了,凝著麵前這一幕,將腦海中那模糊的廓與眼前溫輕寒的麵容融合在一起。
跟溫輕寒是能夠過一輩子的吧,們永遠都不會離開對方,因為們之間沒有。有了的相,總有一天會生厭,總有一天會生疏冷淡,總有一天會落荒而逃。
這樣就好了,沒有,有溫輕寒也很好。
天漸漸暗了下來,溫輕寒起告辭時,時清秋也走了過去,主要送溫輕寒下樓。兩位長輩自然不會阻止,由著兩個人出門去了。
溫家所在離時家不遠,開車過去不過一兩分鍾的路程,時清秋送了溫輕寒出門,在大門口兩人停了腳步。
“輕寒,這次殺青之後我可以休息一段時間,除了有一支廣告要拍之外就沒有安排了。”時清秋雙手背在後,直視著在燈下溫輕寒那顯得有些和的臉。
“嗯,那你好好休息。”
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時清秋竟然覺得不隻溫輕寒的麵容和下來,的話裏也沒有冒著那麽嚴重的寒氣了。為此,時清秋不笑笑。
溫輕寒眼底有一罕見的笑意,手微微抬起不知道是想要做什麽,但沒多久又收了回去。瞇了瞇眼,抿了一下道:“如果你想要找我的話,我在的。”
的話裏意思不明顯,結合著們現在的關係,時清秋卻輕而易舉地理解了。們從來不會說這樣的話,想要相約便直說,但現在的關係注定了們需要更多的相,爭取早日適應。
時清秋欣然答應下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記得替我跟伯父伯母問個好。”
溫輕寒頷首“嗯”了一聲,眸中清晰地映著時清秋的模樣。今天見到時清秋的時候,的目一直流連在時清秋的上,時清秋燙了卷發,顯得越發勾人心魂,下午那與助理的回眸一笑也因而多了一嫵。
這段回憶在溫輕寒的腦海中迅速掠過,挪了步子,烏黑似墨的長發如墨羽般垂直順,發尾輕輕搖晃著,終於回要走。
“那邊的路燈好像壞了一盞,你慢點開。”
時清秋隔著幾步的距離又叮囑了一句,不知道溫輕寒有沒有回應,隻能目送著那如翠竹般修長直的背影,一步一步地踏出門頭燈的圈,往車子走去。
第7章
第二天時清秋起得很早,因為工作告一段落,可以早睡早起,昨天晚上十點前就上了床。
不需要出門的素淨著一張臉,在客廳落地窗旁的躺椅上靠著椅背半躺著,上還擺著一臺筆記本電腦,悠閑地看著電視劇。
時宏朗跟唐靜慧晨練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時清秋,難得清閑。兩個長輩坐在沙發上一個看報紙一個削蘋果,時清秋也合上電腦準備回房再看,這時唐靜慧說話了。
“清秋啊。”
“媽,怎麽了?”時清秋疑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時宏朗的眼鏡落鼻梁一些,他從報紙後麵抬頭去看母二人,似乎正等著接下來的對話。
唐靜慧對於即將要說的話還是有些躊躇的,但畢竟是關乎兒的事,尤其是過了幾年都未曾釋懷的,害怕兒再次想起,但又不得不提。
“這麽長時間了,你都沒有再喜歡上哪一個人麽?”唐靜慧拿著削好的蘋果往沙發邊緣坐近,挨著時清秋遞過去,眉目中頗有擔憂的神。
“為什麽這麽問……”時清秋扯了扯角,想要去拔充電的手也收了回來,接過蘋果後靜靜坐在那裏與唐靜慧相視。
好幾年前的事被忽然,時清秋有些回不過神來,一下子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再喜歡上一個人,哪裏有這麽容易呢?每每想到或許開始就是邁向結束,就覺得既然如此還何必掙紮,但凡有一不得善終的可能,都沒有必要再去投注心力了。
這幾年就是這麽過來了,喜歡的人怎麽會沒有,隻是不再心,也不願意心了,在有可能發生的時候就及時止損了,那還談何喜歡?
唐靜慧了一下時清秋的頭,歎了聲氣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們總是把你和輕寒扯在一起,這麽多年來我們也認了,也並不是非要你們兩個在一起。但是清秋啊,人總是要向前看的,不可能永遠停留在過去,而且那個人如果想回來,早就回來了……”
不得已隻能把過往時清秋不願麵對的真相說了出來,一個人如果想停留,那麽千萬個理由都不能讓離開。即使離開了,現在六年過去了,倘若想要回來,早就該出現了。
一個人的人生有多個六年可以用來消耗的?看著時清秋從祁悅離開之後就踏娛樂圈,畢業之後更是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六年,真的已經夠了。
時清秋愣了一下,看著父母關切的臉龐,一時間鼻頭酸。想起那一年祁悅忽然消失之後,瘋狂地打電話,去問每一個相識的朋友,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了解。
像失了魂一樣在家裏不再踏出半步,唐靜慧抱著心疼地安,哭得沒有了自我,說不出一句話來。因為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錯得讓祁悅一聲不吭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麽引人注目的時清秋,吸引了那麽多人的時清秋,就因為一個突然出現在生命裏的祁悅,食難下咽。最初的幾個周裏許多個晚上都夢到祁悅用著溫的語氣說:“清秋,我回來了,我不走了,你忘了我說過的麽?我不會扔下你的。”
時清秋出雙臂去抱祁悅,用從未表現過的祈求的模樣在祁悅耳邊念著的名字:“小悅,小悅……”
可是當時清秋睜開雙眼,除了枕巾上的汗水與淚水以及心口尖銳的疼痛之外,沒有再得到祁悅贈予的任何東西。
時至如今,連祁悅的模樣都記不清了,就連心頭最初的刺痛都因為時的流逝而模糊起來,又或許是麻木了。疼久了,的確是會麻木的。
時清秋心裏忽生了些愧疚,著蘋果的手指收了些,低聲道:“我知道,媽,我知道,想要回來的話早就回來了……”
唐靜慧搖了搖頭,握住時清秋拿著蘋果的手腕也不知道要去接什麽話。
時清秋卻陡然笑了聲,眼眶有些微紅,另一隻手把電腦放到旁邊手去搭在唐靜慧的手腕上反過去安道:“但是媽,你想多了,我連的樣子都記不清了,現在隻是真的沒有喜歡的人。至於輕寒的話,我跟之間或許不會發生什麽。”
唐靜慧點了點頭,頗有些憾地說:“輕寒這個孩子畢竟都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也跟你認識這麽多年了,但是這麽長時間都沒有什麽進展,爸媽也不能著。隻要你別再想以前的事就好,這樣爸媽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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