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點頭，“也是，續約嘛，如果不多給點福利哪裏能留得住人。”

溫輕寒站起把電腦放在了自己剛才坐著的位置上，然後往斜前方走了幾步，朝時清秋的床頭櫃看去。

那裏有一個被下來的木質相框，在溫輕寒的印象中，它一直都是被下來的，隻見到過一次它被架起時的樣子，那是在六年多以前。

姚芮是當時目睹了整個過程的人，眼看著時清秋跌穀底，眼看著溫輕寒滿眼焦慮卻無能為力。這也是姚芮雖然驚訝們兩個人結婚卻並不會第一時間反對的原因，如果真的有一個人永遠都會在時清秋後，那一定會是溫輕寒。

即使，說到底們之間隻是朋友。

“輕寒，你不是開玩笑的對不對？你跟清秋結婚是認真的。對這件事我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但是我希它不會帶來一個壞結果。”姚芮走到了溫輕寒後，急於確認一個答案，這個答案能夠讓對心裏的一個決定負責。

看見溫輕寒背在後的雙手了一下，隨後轉回了，目回視過來，有一說不清道不明的緒浮現在溫輕寒的眼底，隻聽見溫輕寒說：“我是認真的，也許我沒有辦法讓再喜歡上一個人，但是如果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不試又怎麽會知道呢。”

溫輕寒並非在問姚芮，輕悅的聲音在以陳述的語氣說出最後那句話時，有著往常從未有過的輕，就像人間的耳語一般溫繾綣。

姚芮本來蹙眉凝視的神一下子怔愣起來，好像知道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溫輕寒這副樣子又是什麽意思？而且最重要的是，溫輕寒這話有點模棱兩可，沒有百分之百的說清楚，但聽著又是那麽個意思。

沒有得到更多的時間思考，時清秋在這時候走了進來，下抬了抬，問溫輕寒：“怎麽樣？合同有沒有問題？”

“沒有，可以簽。”

溫輕寒說完才去看的臉，跟著走了兩步，猝不及防地扔出一句：“清秋，學校給你退學費了麽？”

時清秋笑了一下，把沙發上的筆記本電腦打開看了一眼又合起來，回頭去頂了溫輕寒一句：“我個懶不行麽？更何況不是還有你在麽？你來了我還費這個勁幹什麽？”

姚芮又是控製不住地笑出聲，這兩個人原來還有這種作？而且溫輕寒在這種時候臉上能不能掛點笑容？冷冰冰的是什麽意思？

溫輕寒沒再接著開玩笑，隻看了一眼電腦，似是隨口一問道：“你打算跟星夜續約麽？”

合同電子版都發過來讓時清秋看了，這個問題無異於白問，可時清秋出乎意料地回答了跟溫輕寒期相近的答案：“我還在考慮，可能續，也可能不續。”

“嗯？”溫輕寒眉梢挑了挑，等著時清秋的下文。

“清秋，難不你想跳槽？這件事你經紀人知道了麽？”姚芮走近後也跟著發問，今天得到的訊息太多，一個接一個的都不是什麽小事，一時間一個都消化不過來。

時清秋沒有回答，出雙臂一手勾住姚芮的手臂，一手挽住溫輕寒的手臂朝外走，賣著關子神神地說：“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我暫時還在考慮，所以現在先別問，我們吃飯去了。”

姚芮被帶著往飯廳走，聽時清秋這關子這麽一賣，扭頭去看了一下溫輕寒的臉，還是那樣不急不躁。也是，有溫輕寒在，時清秋能被哪個東家坑了去？

第9章

吃飯時，大多都是時清秋跟姚芮在聊著一些工作上以及姚芮家裏的事，溫輕寒默默吃飯聽著，時不時回答一句們問的問題。

姚芮自己開了車出門的，飯後時清秋跟溫輕寒送到下麵車庫。

“溫大律師，那下次再見了，記得你答應我的你們倆那一頓。”姚芮晃著車鑰匙，又眨了眨眼，提醒溫輕寒飯前在時清秋房裏的那段談。

“嗯，我記得。”

溫輕寒自然明白自己說了什麽，眼中清冷如昔，如同夏日裏難得的一陣涼風拂過。

“好了，小芮，你還有完沒完了？”時清秋實在沒辦法看這兩人在這裏打啞謎，手去把姚芮的轉向後，苦口婆心地叮囑道：“快點回家，好好辦點正事，我還等著我幹兒子幹兒呢，別讓我等久了。”

姚芮往後一拍肩上的手背，沒好氣道：“就你著急，皇帝不急太監急。”說完才甘心打開車門上車。

紅的車子駛離時家的車庫，姚芮從後視鏡裏瞄了一眼目送著自己的兩個人，先是歎了口氣，又直視麵前，角微微揚起，似有某種期盼在迎風發芽。

直到視野裏再沒有姚芮的車，溫輕寒才向時清秋看去，“清秋，走吧。”

時清秋先是掃了一眼外麵的天，忽然靈一現，手去拉住走的溫輕寒的手腕，抿抿後說：“輕寒，我們出去走走吧，今天不是周六麽？”

溫輕寒微微愣了一下，隨即點頭同意，“你想去哪裏？”

時清秋想也不想，口而出：“去時代廣場，隨便走走，散散步。”

溫輕寒看著時清秋的臉，忽而想起什麽，冷淡的眉眼似乎一下子就了些，輕輕點了頭，“嗯，那走吧。”

時代廣場離凰城不算近，開車過去約半個小時左右才到，因為兩人正時家車庫，時清秋做了司機，載著溫輕寒一起出門。

時清秋其實經常被拍到出現在街頭街尾，不喜歡因為演員的份而束縛了自己的行，所以在保證不會有什麽勁新聞被抓到的前提下，偶爾會滿足自己的需求。

在停車位停好車，時清秋在車裏把自己的長發紮一束，又戴上了一副黑框眼鏡，一瞬間就從麗人的模樣轉變多了一青春氣息的剛畢業大學生的樣子。

兩人下車並肩走在人群中，很幸運，時清秋現在的模樣竟沒有人認得出來，隻是時不時地會吸引來路人的回頭。

正對麵有個孩子拉著氣球，一直仰著頭看著它，腳步也不停地往前走，注意不到麵前有人正走來。溫輕寒眉峰一凜，手去拉了一把時清秋的手臂，將往自己前帶。

“小心。”

溫輕寒那冷肅的聲音在耳後響起，正把手機塞回牛仔口袋的時清秋被穩穩地護著，及時躲開了那個孩子。

孩子的家人見狀，忙急急拉住孩子，並回頭向溫輕寒道歉，溫輕寒隻輕輕點了頭，鬆開了時清秋的手。後者回頭去看，溫輕寒長長的頭發被微風吹起，仍是風輕雲淡，又似有說不出的超塵。

“謝謝。”時清秋回到溫輕寒邊，拉住了溫輕寒的手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手心熱了，而溫輕寒的皮又冰冰涼涼的，時清秋隻覺得似乎僵了一下。

“哎，輕寒。”時清秋邊走邊試圖跟溫輕寒像以前一樣聊天。

“嗯？”

“你是不是很久沒有來這裏逛過了？”在時清秋的記憶裏，溫輕寒不論是上學時還是工作後都極出門，好好學習是，用心工作也是。倘若不是自己會出來逛街，可能溫輕寒再閑都不會出來。

不過也是，溫輕寒看起來哪裏像是會閑逛的人？

不過答案卻是讓時清秋驚訝了，溫輕寒的聲音被晚風吹散了寒氣，拂在時清秋耳畔：“不是。”

時清秋眼睛睜大了些，扭頭去看溫輕寒，溫輕寒一勾角，“你想吃棉花糖了，對不對？”⊥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話音一落，時清秋便與一同彎起角，雙眼瞇微笑的模樣，搖晃著的手，與一起將話音散在微風中：“嗯，你還記得麽？以前我爸媽跟伯父伯母帶我們來玩，買了好多棉花糖給我們，結果全都是我吃完了，你一口也不。

還有啊，後來逛街的時候別的同學買了，你也不吃，你的那份還是我幫你吃了。怎麽樣，記不記得？”

時清秋搖晃著溫輕寒手的作隨著問題落下，又加快地晃了兩下，往時和睦的氛圍似乎回到了們上，因為溫輕寒的那一句問話，將登記結婚後突然冒出來的不適應一掃而空。

溫輕寒抬眼去看，們正在廣場中央的正前方，不遠就有一個打著棉花糖招牌的小攤子。周圍圍著一圈領著孩子的家長，看著那個小販裏一邊吆喝著，一邊將手裏的竹簽子一圈一圈繞著棉花糖機中心的加熱，雪白的糖一層一層地被纏繞上竹簽子，最終化一個圓形的球狀，就像裹著蠶的蠶蛹。

“記得，我不喜歡吃這麽稚的東西。”溫輕寒聲低且帶些笑意，看著小販把棉花糖遞給了一個小孩子。

“那你喜歡吃什麽？”時清秋順口一問，另一隻手進自己口袋裏看看有沒有零錢。

隻是沒等掏出來，溫輕寒就對著幾步外的小販說：“小哥，給我做一個。”

“好嘞，稍等。”小販立馬又從竹簽筒裏出一竹簽，推車底下的又開始踩了起來，棉花糖機便隨之轉，中心的孔開始吐出雪白的糖。

時清秋停了錢的手，眼神裏滿是疑，還沒等問出口，溫輕寒就輕聲打斷了：“這是給你的。”

周圍嘈雜，沒有人聽到溫輕寒低眉順耳的這一句，等時清秋回過神來，小販已經把棉花糖給遞了過來，溫輕寒遞了錢過去，一聲“謝謝”之後便轉頭帶著接了棉花糖的時清秋離開。

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時清秋一手抓著溫輕寒的手腕，一手舉著還熱乎的棉花糖，微風吹過時有甜味撲麵而來，揚起角，鏡片後的雙眸明亮十分。

“輕寒，謝謝。”時清秋還算沒忘記這是溫輕寒買的，舉著棉花糖的手低了些，扭頭去道謝。

“不客氣，小孩子的東西不貴。”溫輕寒另一隻空著的手把被吹散的長發挽到耳後，看起來不甚在意。

是不貴，但是時清秋想想，好像印象中沒有見到過溫輕寒特別排斥甜食，當然也沒有偏，可是為什麽這麽多年來就是不一口棉花糖呢？

在時清秋認識的人裏，能夠跟分緒以及食，甚至各種各樣想法的人，至今為止隻有祁悅一個人。那個時候，一個比整個頭都大的棉花糖，們兩個人可以一起吃完，就像祁悅給泡的牛一樣，喝過的，後者可以毫不猶豫地接過去喝掉。

可是那又怎麽樣呢？現在終究是沒有這樣的人了。

時清秋的腳步逐漸慢了下來，在長長的石凳前停住。

有時候你真的已經沒有多麽喜某個人了，甚至連的樣貌都記不清，可是當生活中一些與相關的細節經過時，你還是會想起。

“吃就好好吃，想什麽這麽神？”溫輕寒也停下腳步，轉麵對時清秋，眉間蹙起淺淺的褶皺，又說道：“也不怕消化不良。”

看著時清秋，眼中的關切藏在冷漠之後，那察一切的了然也逐漸沒，音樂噴泉那邊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