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去拿鍋，在溫輕寒邊低聲說了一句：“謝謝老板，我拿走了。”

溫輕寒的注意力被時清秋的聲音從砧板上拉回來，回頭去看，時清秋已經轉離開廚房了，角彎了彎，又低下頭去切菜。

分工合作效率高，不久就開了火。眾人了席，作為律所合夥人，溫輕寒跟簡意之坐在主位，因為關係的親近，付安然又坐在簡意之邊，而時清秋坐在溫輕寒旁邊，其餘的人便占了餘下的位子。

溫輕寒跟簡意之首先舉起了手裏的酒杯，溫輕寒工作時的嚴肅此刻消減了一些，角掛上淡淡的笑容說：“今天是我們律所立三周年紀念日，希今後的日子裏大家能繼續努力工作，將律所發展得更好，也希我們自在律所發展的同時能夠學習到更多的經驗。”

“哎，借溫老大吉言，幹杯幹杯！”李文驍首先喊了起來，酒杯也往前去。

“Cheers！”

所有人麵上帶笑，酒杯重重地在一起，坐下後溫輕寒再度發話：“今晚隨意發揮，不用顧忌我。”

溫輕寒話音一落，簡意之就接上了，拍了拍溫輕寒的肩膀道：“你看你們溫老大，年年都是這段話，你們聽膩了沒有？”

這話倒不假，溫輕寒這段方發言這次可是用了第三次了，除了周年紀念那個數字改了，別的幾乎都完全沒過。溫輕寒沒有搭理，手夾了一筷子牛放進火鍋裏燙，然後撈了幾個丸子，放進時清秋碗裏兩個，剩下一個給自己。

“可不是？年年都是這段，溫老大你敢不敢明年換一段新的？”柳憶也跟著自己上司一起調侃溫輕寒，跟簡意之久了，多見過溫輕寒私下跟簡意之的相，自然也就敢調侃上那麽兩句。

不知道又是誰接了一句：“就是啊，溫老大你這樣太沒有新意了，你要是不行明年讓簡老大上了……”

付安然被逗笑了，扯了扯簡意之的袖子，簡意之回頭附耳過去，付安然低聲笑問：“學姐，你們這麽逗溫學姐，不會生氣麽？”

簡意之笑笑，“不會，放心吧。”然後又抬頭看了一下桌子上的菜，代道：“那什麽，你想吃什麽自己夾，或者我一聲，嗯？”

付安然聽話地“嗯”了一聲，抬頭去剛好看到正著溫輕寒燙牛的時清秋。付安然眼中出些許猶豫，正收回目的時清秋眼裏。猜了猜付安然的心思，隨即笑道：“安然，你可以像意之那樣我，我跟們兩個是同一屆的。”

那看樣子不但是認識，更是老相識了。付安然心裏這麽想著，點頭道：“時學姐。”

下意識地加了個姓，為了跟簡意之的稱呼有所區別。

飯桌上的人開始熱火朝天地聊起了工作生活，簡意之時不時幾句，時清秋時而微笑回應。當再一次低頭時，碗裏來一勺剛撈上來的牛，勺裏的牛還冒著騰騰的熱氣，就這麽抖進了時清秋的碗裏。

順著勺子抬眼去看，溫輕寒正擺好勺子，左手端起了碗，細長的手指托著碗底，拇指在碗沿，正夾著一顆青菜咬進裏。

似乎到時清秋的目，溫輕寒放下碗筷轉頭低聲音問：“清秋，怎麽了？”

時清秋搖頭笑，“沒事，你看你這麽瘦，多吃點。我過段時間還有工作，不能吃得這麽開。”說著便從自己碗裏夾了幾塊過去溫輕寒碗中。

因為時清秋吃牛，溫輕寒囑咐手下人采購的時候多買一些，此刻雖然知道時清秋不能多吃，但因為時清秋夾過來的幾片牛，角一彎，“嗯”了一聲。

飯桌上氣氛火熱，時清秋以一會兒要開車回去為由拒絕了再飲酒，溫輕寒被灌了好幾杯，結束之後斷然是不能再開車的。

酒過三巡，時清秋起去洗手間。出來時在走廊逗留了一會兒，飯廳裏嘈雜的人聲被遠遠隔絕，鬼使神差地走向溫輕寒的臥室附近，腳步緩了下來。

溫輕寒低頭切菜和咬了一口青菜的模樣在這時約約浮現，還有碗裏的那一勺牛。知道自己有喝牛的習慣，也知道自己喜歡吃牛，還有什麽呢？可能還有很多，也可能，隻是湊巧。

時清秋看著溫輕寒的房門，久久佇立。

剛剛劃過腦海的畫麵催使著時清秋在心裏問了自己一句，時清秋，你們結婚了，可是你了解什麽呢？你連為朋友應該知道的事都不知一二。

你隻知道，這一路過來走了許多人，即便許諾過不會走的人也是如此。唯有溫輕寒，跟你永遠不會分開，因為你們沒有分開的理由。

第13章

時清秋回到飯廳，恰好看到溫輕寒又鎮定著麵容，被助理孟思琪敬了一杯酒。

溫輕寒微微仰起頭，從側臉到下又到脖頸，漂亮的線條映在時清秋的眼中，喝得不疾不徐，酒杯離開時上沒有落下酒，角輕輕一挑，即便酒席中仍舊不惹塵埃。

“輕寒，你喝了多了？”時清秋坐回位子，皺著眉問。

“不多，幾杯而已，不用擔心。”溫輕寒側過頭回答，目跟時清秋對上，清晰地看到時清秋的擔憂。

以溫輕寒現在的份地位，沒有一點酒量是不可能的，但時清秋往時極跟的工作沾邊，自然也不知道溫輕寒現在的酒量到了什麽地步。

沒等們兩人再說話，簡意之發話了：“今晚差不多就行了，不湊巧，沒上周末，大家明天都還要上班，都收著點。”

先不說簡意之還帶了個付安然，不能逗留太晚，第二天大家都還要打起神上班的，自然是不能放飛自我拚酒到大半夜了。

陳逸喝得臉都紅了，還嚷了一句：“再來一杯，再來一杯就撤！來，二位老大，們！還有神……別忘了給我簽名！”

旁邊李文驍扶了他一把，沒好氣道：“喝這樣，又得勞駕我給你打車送回去。”

餘下幾人均是，都喝得不多，見狀不又笑起陳逸來。

溫輕寒倒了一杯酒，站起舉杯，那一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氣勢又逐漸包圍了，聲音輕卻極震懾力：“今天就到這裏吧，最後一杯，祝我們不斷進步，共勉。”

眾人也斂了神，與一起喝下。

終於散了場，律所的人各自回家，簡意之跟付安然同路，也走在了前麵。溫輕寒回房間裏拿了一套服之後熄了燈，跟時清秋一起乘電梯下樓。

按照時清秋的打算，喝了酒的溫輕寒退居副駕駛，由時清秋開車回到凰城。停好車已經十點多了，溫輕寒看著時清秋解安全帶，低聲說：“清秋，早點休息，晚安。”

時清秋笑了，“你還回去那邊麽？這麽遠，今晚回伯父伯母那邊睡吧。”

“不，今晚我去酒店住，明天讓鍾點工去把那邊收拾了。”溫輕寒邊說邊把時清秋的包遞給。

時清秋微微愣住，問道：“為什麽？怕打擾到伯父伯母麽？”

溫輕寒“嗯”了一聲，隨後淡聲道：“我平時工作日都是住在那邊，這次雖然是律所立的紀念日，但這個時候回去一定會讓我爸媽覺得奇怪，雖然解釋一下沒什麽，但是沒必要打擾他們。”

說得輕巧，但時清秋卻想起了一件事，如果自己是開車去的，那就不會有溫輕寒這反複折騰的現在了。那麽一開始，溫輕寒怎麽就遷就了自己的惰，答應自己過來接呢？

為什麽要這麽遷就？們明明可以商量的不是麽？

時清秋想笑又笑不出來，心裏有一說不清的緒，看著溫輕寒平靜的雙眸說：“輕寒，今晚住我家裏吧，我媽應該還在看電視劇，不會打擾到的。”

“嗯？”溫輕寒顯然有些驚訝，蹙起了眉。⑤思⑤兔⑤網⑤

時清秋扭頭回去熄了火，拔出車鑰匙，不讓有拒絕的機會，催道：“嗯什麽？下車，跟我走。”

溫輕寒的眉眼在車庫裏昏黃的燈照耀下顯得有些說不出的和，看著時清秋堅持的目，終於點了頭答應。

其實並不是第一次留宿在時清秋家，但也不多，寥寥幾次基本都是從前爸媽以不在家等等諸如此類的理由，然後由時家負責照看溫輕寒那一兩天的起居。

奈何即便在那數次的一兩天裏，子寡淡的溫輕寒跟時清秋也隻是普通朋友間的談。

而這一次卻是不同，這是時清秋第一次開口讓溫輕寒留宿。

進到家裏，果然客廳還亮著燈，唐靜慧正躺在貴妃椅上盯著壁掛電視，上麵播放著近期一部火熱的電視劇。看見兒領著溫輕寒進來，忙起來了眼睛，驚訝道：“輕寒？你怎麽來了？”

溫輕寒點頭打了個招呼，時清秋解釋道：“今晚輕寒律所不是聚餐麽，送我回家再回去不方便，回去伯父伯母那邊又有點打擾，所以今晚留在我們家休息。”

唐靜慧一聽，也顧不上猜什麽了，站起來關切道：“你們兩個喝酒了麽？要不要解解酒？”

時清秋回頭去看溫輕寒，輕笑了一聲，“我沒事，輕寒可能要解解酒，不然明天起來要不舒服的。”

溫輕寒抿了抿說：“其實不用的。”

話剛說完，唐靜慧就往裏頭招呼了一聲：“小何啊，再弄點醒酒茶來。”

裏麵何阿姨應了一聲：“哎，知道了。”

溫輕寒放在後的手用力了，最終還是鬆開了，淺的薄揚起，“那我今晚就打擾了，阿姨早點休息。”

唐靜慧瞟了一眼時鍾，時間確實不早了，走過去叮囑道：“一會兒喝了醒酒茶就早點休息吧，輕寒就住在清秋隔壁那個房間，以前也住過的，應該還悉，有什麽需要的就讓清秋或者何阿姨給你拿。”

時家跟溫家可是老朋友了，時宏朗跟溫承宣自小就是同學朋友，後來各自家立業，兩家又往來頻繁，誼深厚。所以撇開兩家人殷切希這兩個孩子能結為連理不說，兩家人都將另一個孩子視如親生，關懷程度可不下對自己的兒。

溫輕寒點頭，笑著回答：“好，阿姨晚安。”

唐靜慧這才放心回房，一走，這兩人便沉默下來，時清秋拉住溫輕寒的手腕說：“走吧，先去洗澡，一的火鍋味。”

夜已經深了，溫輕寒嚨有些幹，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被時清秋推到曾經住過的那個房間裏，並且塞給了一套白睡袍。

剛才看見了，是時清秋進房間之後打開櫃給拿的，上說著：“我們材差不多，我的服你肯定穿得合適，這是新的，我沒穿過的。巾牙刷裏麵都有，快去。”然後把推進了隔壁房間。

熱水流淌過溫輕寒的，的思緒逐漸飄忽，遊到隔壁房間，又遊到了往昔。

溫輕寒能夠追溯到的最早的關於時清秋的記憶，已經不是初見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