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瑪古嘎！

郭燁將這四個字放裏又念叨了一遍，搖了搖頭，揣測道：“沒聽說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四個字應該是出自那張五石散的配方吧？”

“猜得沒錯，”陸廣白讚許地看了一眼吧郭燁，說道，“達瑪古嘎是那張五石散配方上的一味藥。當初我看到這味藥，也不知何意。畢竟五石散雖被我朝明令食，但天下流傳的五石散配方甚多，也就沒有深究。”

“後來你又有了新的發現？”郭燁問道。

陸廣白說道：“這四個字是康居語，翻譯漢文，就是食人妖花。此花與某些藥混合，可令人陷強烈的幻覺中。最詭異的是，一般況下，其花為藍。但若有了滋養，花就會變紅，而且藥更見猛烈。”

“達瑪古嘎就是食人妖花？”

一惡心從郭燁的心頭湧起，道：“還要拿人的來滋養此？”

陸廣白道：“也不一定是人的，飛禽走的也能滋養其生長。食人妖花之名，不過駭人聽聞的噱頭罷了。”

郭燁道：“就因為達瑪古嘎，哦不，因為這食人妖花，你才要介此案？”

“這個理由還不夠充分麽？郭捕頭與我同僚共事這麽久，難道會不知陸某素來對各種奇花異草最興趣？”陸廣白輕笑一聲，笑得俊俏。

他這個好的確在縣衙裏不算什麽。

莫看陸廣白是萬年縣的首席仵作，但論起驗的本事來，他還是要略遜於郭燁的。

陸廣白真正讓郭燁還有全縣衙的夥計們佩服的，是他對各種迷藥、毒，乃至於奇花異草的諳和辨認。所以陸廣白私底下還有個外號，藥郎陸廣白。

但是藥郎藥郎的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走街竄巷的賣藥郎中，所以也沒人將這個外號廣為流傳。

以陸廣白對奇花異草的癡迷，因為食人妖花而主要求介小六之死的案子，郭燁倒也能接。正所謂百園牡丹易求，奇花異草難得。

隨即郭燁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歡迎你，小陸……”

郭燁剛要把手過去一陸廣白的小白手，卻被陸廣白遠遠嫌棄躲了，徒留郭燁的手懸在半空，尷尬了一下下。

他嘿嘿訕笑一聲，也不見怪，反正被小陸尷尬又不是第一次了，隨後又說道：“那咱們就從五石散手，查小六的案子。既然你今天都約我到這兒了說配方裏達瑪古嘎這事兒了，那你肯定有五石散的線索了嗎？”

陸廣白道：“胡思堂。”

“得嘞，小陸，那走吧！”

郭燁起拍拍屁，衝陸廣白風的招招手，惹來陸廣白一記銷魂的白眼。呃，小陸白白，真的比一般小娘皮長得好看。在郭燁看來，男兒郎長得像他這麽好看的，真是白瞎了男兒，甚憾！

……

胡思堂也在萬年縣所轄的五十四坊中，位於新昌坊。

胡思堂前麵是酒館，後麵給人住宿，不但有胡姬獻舞佐酒，而且所費不高，每日裏賓客盈門。這裏的賓客魚龍混雜，若說有人販賣五石散這種違，郭燁倒是一點都稀奇。

當然，為了避免縣令朱有德的懷疑，郭燁和陸廣白隻是在胡思堂附近轉了轉，，並並沒有馬上采取行。

拖啊拖，拖得小六的死，縣衙裏沒什麽人惦念了，足足過了半個月，他們才得了空，換了便裝，略改妝容，往胡思堂而來。

“嗯？”

郭燁和陸廣白剛到門口，就察覺到有些不對了。

胡思堂前酒館後住宿的格局，現在前麵酒館裏還沒到胡姬獻舞的時段，按說應該是人聲鼎沸，吆五喝六觥籌錯之聲不絕於耳才對，怎麽會如此安靜？

進了胡思堂酒館的大廳才發現，客人們沒有在飲酒作樂，都興致地盯著一個年郎呢。

這年郎大概十五六歲，不但形容俊，而且著麵料相當考究，一看就富貴人家的郎君。而且看得出來，小郎君生頗為靦腆。

此時四五個著，白花胳膊半的胡姬，正圍坐在他旁，對他咯咯調笑，手腳。那小郎君卻是左遮右擋，一副陷花叢渾難的初哥模樣。

在附近一帶酒肆裏，胡思堂的檔次不算高，所以來往之人的酒客份自然也就不高。

但這小郎君一看這穿扮就是富貴顯赫人家出，胡姬們一看就是個雛兒，還不蜂擁而至，從他上多弄些賞錢下來啊？

這也難怪廳中酒客們都簇擁圍攏著，競相看這貴氣年的好戲。

“誒，好朋友，你們可來啦！”

年郎見郭陸二人進來了，眼前一亮，仿若見到了救星一般，衝出了胡姬們的脂陣，快步向他們跑來。

這小子是誰啊？

郭燁和陸廣白麵麵相覷，臉上盡是茫然之，顯然他倆都不認識他。

須臾間，年已經來到他們的麵前，微微躬，右手一展，道：“兩位兄長這邊請，有什麽話，咱們坐下再說。”

接著，趁勢對那幾個胡姬揮手嚷嚷道：“我和這兩個好朋友有事要談，你們先退下吧。”

“是。”

客人要談正事，胡姬們自然不敢擾了貴客的雅興，頗為哀怨地看了郭燁和陸廣白一眼，這兩個家夥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來，煩人得很。

胡姬一散，三個男人湊到一塊兒，看客們自然也覺得沒什麽好看的了。很快，眾人又開始觥籌錯，推杯換盞，酒館恢複如常。

“嘿嘿，小郎君，人都散了，我們哥倆幫了你這大忙，今天的酒，你可要管夠。”郭燁哪裏還看不出這年是拿自己哥倆來解圍啊。

“幫幫忙，幫幫忙。”年郎滿臉賠笑，將一小小錠的金子塞了郭燁的手中，道：“我實在不慣和子打道，看們上來，就如紅骷髏撓我子般，實在難的。恰逢兩位兩位哥哥進來，遂起了求助的心思。”

奇怪，都說知慕艾，居然還有不的年郎？不止如此，還怕人怕到這般地步的年郎，真是聞所未聞。

別說郭燁，連陸廣白都為有些微微一詫。

郭燁暗暗掂了掂手裏的小小金錠，足有二兩之重，這出手大方簡直是家裏有礦啊。

郭燁隨手就把金子揣進了懷裏，問道：“小郎君這般闊綽，又不為胡姬，那來胡思堂作甚？”

年郎撓了撓腦袋，低聲道：“實不相瞞，我來這兒，是為了找五石散的。這位兄臺，你知道怎麽買五石散嗎？我剛才問這些胡姬，們都說不知道啊。”

郭燁：“……”

陸廣白：“……”

呆子，這五石散是違之，哪有公然買賣的？就算胡姬知道，也不能這麽公然告訴你啊！

郭燁有些惋惜地看了這年郎一眼，心想，好一孩子，有錢又長得俊，怎麽沉迷於五石散呢，你看這腦殼，都被五石散禍害了。

不過郭燁終也是為五石散的線索來的，聽這年郎所言，看來他也是聽人說起胡思堂暗賣五石散，才這這兒運氣的。

又過了半個時辰左右，胡姬獻舞的時段正式開始。

咚咚咚~~

隨著陣陣員鼓的響聲，一隊材高挑、金發碧眼的胡姬，踏著拍子，走到了大廳正中，開始起舞。

們時而擺腰扭，時而淩空短跳，時而高速旋轉，時而環行急蹴，每個作都充滿了韻律，湛的舞技裏裏無不著異域火辣的風。

最引人注目的，還是最中間的一名胡姬。

的白皙水，如同牛在流淌。的眼睛顧盼生輝，仿佛在向觀眾說著數不盡的意。蠻腰一握，瘋狂扭間不時出一抹雪白的，引得眾人心神搖，目眩神迷。

“好樣的！蘇瑞娜，好樣的！”

“難得蘇娘子親自獻藝，咱們今天算是來著啦！”

“些許心意，不敬意哈！”

……

隨著陣陣好聲，各種綾羅綢緞如同不要錢一般拋了場中。

一曲舞罷，眾胡姬退下，隻留下了最中間的那名舞姬。

微微一福，衝眾人款款說道：“多謝諸位客的捧場。妾就是這胡思堂的掌櫃，蘇瑞娜。我今日獻舞，一方麵是為了謝大家的支持，另一方麵，則是為了歡迎兩位貴客。”

“什麽貴客？誰啊？”有酒客好奇地站起打量四周，喊道。

“就是他們！”

蘇瑞娜端起一盞酒，緩步往郭燁的方向走來，麵上似笑非笑：“萬年縣郭捕頭、陸仵作來奴家的胡思堂尋歡作樂，小店真是蓬蓽生輝呢。來，奴家敬二位一杯。”

什麽況？這還是…被人酒館的主人給認出來了？

郭燁心中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