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郭燁和陸廣白對李二寶這混球競相無語。

真是半大孩子，全程作死。

一旁的蕭淵麵彩，掌大笑道：“哈哈！妙極，妙極！李二公子果然識時務！朱良，還不好好伺候著？”

“二寶公子，隻要嚐過了這五石散，你就會明白什麽人間至樂！”朱良將左手的那包五石散遞向李二寶遞來。

不等李二寶接過五石散，突然，就聽朱良驚駭一聲，“你…你幹什麽？”

李二寶倏地一貓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朱良掛在腰間的佩刀拔了出來！

轉瞬間，他已經振臂力揮出一刀！

白一閃！

一顆大好頭顱，已然騰空而起。

是朱良的腦袋。

噗通~~

朱良的腦袋滾落在地，全院嘩然。

“嗬嗬，人間至樂算個球啊！”

李二寶將朱良的腰刀握在手中，睥睨著全院，一點都不似之前那般的蠢萌，他稍稍抹了抹臉上被噴濺的漬，高聲喝道：“還敢著小爺服食五石散，嗬嗬，小爺今天送你們統統……上西天！”

“小子安敢戲耍我？來呀，殺了他！”蕭淵向後一退，舉臂一揮下令道。

“喏。”

蕭淵帶來的那七八個黑人，聞令而，朝李二寶一擁齊上。

郭燁和陸廣白對視一眼，正要上前幫忙以援手，卻見李二寶出手臂，將他二人擋住後，笑道：“二位且歇著，不攥著點真本事，俺焉能進不良司？今天這兵不趁手，不過你們瞧我本事！”

話音落罷，李二寶已經疾步迎上，衝幾名黑人揮刀躍起……

鐺！鐺！鐺！

刀劍相撞之聲，不絕於耳！

唰！唰！唰！

寒閃爍，眨眼間，就有數名黑人橫就地，或被割了嚨，或被劈裂了膛，或被斬斷了胳膊，倒地掙紮，哀嚎不絕於耳……

不到幾個回合間，七八名黑人，就落得三死四傷的下場。

李二寶渾漉漉的站於原地，將淌著珠的刀尖直指蕭淵方向，宛如一個小殺神，了角的漬，嘿嘿笑道：“姓蕭的，念你是蕭侍郎的私生子，隻要你肯雙手就縛隨我回不良司，我便留你命！”

蕭淵也被眼前一幕震撼到了！這個傻乎乎的宦子弟，竟有如此武力？再看地上那些斷刀殘劍，明顯都是在兵相之機，被李二寶的環刀給斬碎的。他這環刀不過是朱良的製式佩刀，也不是什麽削鐵如泥、吹斷發的神兵利，竟如此鋒利？

唯一的解釋便是這李二寶莫看小小年紀，卻是天生的神力。簡單的揮刀砍劍都蘊藏著萬鈞之力！

如此神力，焉能不被招攬進不良司？

蕭淵這麽想，郭燁和陸廣白也是這麽想。

郭燁一開始以為這小子智商一直不在線，說話傻裏傻氣的，真的是靠門蔭進的不良司，沒想到竟有如此武力值。難怪剛才將自己和陸廣白擋下，原來有這份底氣在啊。

這半大孩子，雖然全程作死，而且看著腦子不大拐彎兒，一直腸子從屁通到天靈蓋，但是這戰鬥力，郭燁服氣！他估著自己跟李二寶手，估計也走不過幾合。

“不好！蕭淵要跑！”陸廣白出聲提醒道。

郭燁循聲去，果不其然，蕭淵居然飛快轉，朝著後園的出口方向直奔酒館前堂。

“嗬嗬，跑不了，瞧我的！”

好個李二寶，直接將手中環刀微微一掂，然後高高舉起，化作矛槍來用，遙遙瞄準著蕭淵正飛奔著的後背……

嗖！

撲哧！

環刀化矛，應聲而，直中後心！

蕭淵慘一聲，撲倒在地，再也沒有爬起。

“我靠，你虎啊，他好歹是蕭侍郎的兒子，你小子說要了命就要了命！”郭燁不免替他擔憂道。

誰知李二寶兒就不擔心，不屑道：“慢說是個戶部侍郎的私生子，便是嫡生子又怎樣？在不良司跟前，縱是他爹是戶部尚書，隻要是犯了法，照樣將他拉下馬來！”

郭燁暗暗豎起拇指，霸氣！要是自己辦案都有這子底氣，天底下何愁有查不清查不明的案子？在萬年縣衙這種長安地界兒，他這個捕頭查起案子來，真心是一把心酸一把淚，萬一一個不留神，就查到了哪家大人家的外甥，哪位將軍府邸的小舅子，每每到此，案子就會無疾而終，煩不勝煩。

這時，李二寶將目標又換做了朱有德，正朝著他走去，卻聽郭燁趕大聲一聲，“先捉住蘇瑞娜，比朱縣尊知道的要多！”

陸廣白也道：“對，抓蘇瑞娜，必須要活口！”

“包在我上！”

可誰知蘇瑞娜這滴滴的胡姬，竟然一點都不簡單，隻見借力小跑出十來丈遠，腳下如蜻蜓點水，形似風馳電掣，這手之快之強，郭燁見之，自歎弗如。

李二寶腳下生風，猛追了上去。

見著李二寶去捉拿蘇瑞娜，郭燁才走至朱有德跟前，臉五味雜陳，真不知該如何靠口了。

就在半個時辰前，眼前這位還是自己戴的，敬重的，從來不敢拂其意的上司。

而如今呢，昔日老上司居然跟研製五石散的這夥妖人沆瀣一氣，還間接地害死了自己的小兄弟曹小六的命。

朱有德也是一臉的烏雲慘淡之，緩緩將雙手出，歎息道：“你們將本鎖了吧，一切都是本咎由自取。”

“這個……”

郭燁麵對如同父兄一般的朱有德，他還真下不去這個手。

他看向陸廣白，低聲道：“小陸，朱縣尊對咱倆一直都不錯。這些年咱們辦案時咱們胡鬧僭越，他老人家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要不……”

“我懂，莫說了，”陸廣白微微一擺手，道，“一切由郭捕頭做主。”

“好小陸，我……”

“咳咳，郭捕頭莫要胡，放尊重些！”陸廣白實在是不了郭燁這一激就手腳的病。

郭燁嘿嘿幹笑兩聲，往四下裏看了一圈兒，低聲對朱有德問道：“縣尊。這裏就你我和小陸三人，您跟我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您手底下有沒有人命？”

“誒，本知道郭燁你和陸仵作都是知恩圖報之人！”

朱有德聽罷，頗為容，搖頭道：“即便曹小六的命算不到本頭上，本也是必死之罪，你們莫要白費力氣了！”

“莫非還有什麽了不得的大事？”郭燁問道。

朱有德如實說道：“這麽長時間來，蘇瑞娜這胡姬利用本，已經讓幾十名員誤食了五石散，紛紛落了他們的掌控。平日裏，這些員聚會服食五石散的場所，便是本的萬年縣衙後宅。”

“難怪我偶爾會遇到夜裏，有員出沒在縣衙宅，合著不是談公務啊？”

郭燁大為詫異，道：“但這蘇瑞娜僅僅是一名胡姬，控製那麽多員有何用？莫非背後還有人不？”

朱有德搖頭道：“本也沒見過後麵之人，就你今日所見的蕭淵，還有這些地上的黑人，統統都以蘇瑞娜馬首是瞻。但一個胡姬豈有這般能量？所以本懷疑……是……是……”

噗！

正說到關鍵時刻，一把飛鏢疾飛而至，正中朱有德的哽嗓咽。

“蘇瑞娜，你這賤婢！還敢回來？”

郭燁見著院牆上站著一婀娜子，不正是去而又複返的胡姬蘇瑞娜。這人居然折返而回，一飛鏢取了朱有德的命。

蘇瑞娜咯咯掩笑道：“嗬嗬，奴家若不將你們那個楞頭種調離走，怎麽能這般容易滅了朱有德之口。咯咯，恐怕那個不良司的憨子，現在還追逐在鬧坊裏找奴家呢。”

郭燁一看，果然，李二寶這傻小子還沒回來，估著被這娘們給調虎離山了。

“郭捕頭，陸仵作，你們今日攪了奴家的局，壞了奴家的大事，總有一日，奴家會再回來找你們理論的！”

“山水有相逢，咱們他日再見！”

話音落畢，蘇瑞娜已經幾個縱躍間跳下了院牆，消逝在了郭燁的視線之。

“追不上了，沒戲！”陸廣白很現實地搖了搖頭。

郭燁趕蹲下來攙扶著朱有德，急道：“縣尊，您覺怎麽樣？”

“嗬嗬……”

朱有德吃力地抬起頭來，一鏢進嚨裏，顯然命不久矣，他眼神漸漸開始渙散，瞳孔慢慢放大，用盡全的力氣艱難地說道：“吸食五石散員的名單，就在……在……我宅臥室的……的……橫梁上。郭小子、陸小子，你們……你們拿著立功吧……也不枉……不枉本照拂你們一……一場！”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神也越來越渙散，最終脖頸一橫，氣息斷絕。

“縣尊！”

郭燁痛呼出聲，真是發自肺腑，兩行熱淚順著雙頰滾滾而落。

陸廣白雖說和朱有德沒那麽深的誼，但也是眼圈兒微微泛紅，低聲道：“朱縣尊是個好人，可……可惜了……”

“哇哇哇，那個狡猾的胡姬戲耍了俺，害俺在酒坊鬧市瞎轉圈圈！果然，天底下的人，都如紀青璿般難纏，氣煞小爺了！”

隨著一陣氣急敗壞的嚷嚷，李二寶終於空手而歸，回來院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