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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鱗》第9節

你高興吧?”一旁的夷波猛點頭附和。

龍君原本自在喝茶,聽見們這麽說,一下嗆得不上氣來。這兩個水族空有人形,連一點人世故都不懂,這樣直剌剌宣布死訊,恐怕要惹麻煩了。

果真那登夫人目瞪口呆,半晌聲道:“哪裏來的癲人胡謅取樂,我家先生好好的,你們為什麽咒他死?”廣袖一揮,氣急敗壞高呼,“來人,把他們打出去!打出去!”

夷波看到這陣仗,嚇得雙手一抖,茶水潑了滿膝。

怎麽了?們是做好事,為什麽還要挨打?為了多換燭銀,夜裏隻睡了一個時辰就起來織綃了,本以為們的,沒想到是這樣。

府裏的六七個人全出了,舉著子氣勢洶洶而來。夷波慌忙擺手,“別打……”

們闖了禍,龍君隻能給們善後,起道:“夫人請稍安勿躁,們兩個話是直了些,但都是實。登先生的木蘭舟行至啞海突遇風暴,船被打得四分五裂,滿船的人盡數罹難。因為船在南海以南,又無人生還,恐怕這個消息傳不到東陸上來。們萬裏迢迢到即翼澤,就是本著慈悲之心,夫人節哀順變,也請心中有數,不必再等了。”

登夫人雖不願相信,可是早就止不住眼淚,踉踉蹌蹌上前兩步道:“既然無人生還,你們是如何得知的?我是婦道人家,長居深閨,你們切莫騙我。”

剛說完,聽見有人驚呼“不好”。轉頭看,坐在高腳椅上的人褒之下出一條魚尾,尾鰭澤,無措地扇著。那張麗的臉上滿是訕笑,怯怯把手裏的茶盞放在了桌上。

這下可省心了,用不著多做解釋了。龍君歎息著,過去把那隻鮫人扛在了肩上,招呼阿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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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波還在掙紮,艱難地對登夫人揮手,“我們是水族……說真話。”

他們踏出登褒的府第,後便傳來哀淒的哭聲,登夫人原本不信,誰知魚送尺素,海外遇難隻有魚能作證,可見日夜等待的男人是真的回不來了。

夷波為做了好事欣不已,在龍君肩頭歡快地撲騰著,可是龍君不怎麽高興,直接把扔進了湖裏,“讓你不要沾水,結果當著那麽多人原形畢。”一麵失搖頭,“魚的記果然隻有一彈指,難堪大任!”

夷波眨了眨眼,滿臉無辜,阿螺忙替辯解:“那些人要來打我們,嚇著了,才把茶水抖落在上的。”

夷波點點頭,在水下掏啊挖的,掏出來一截藕,洗洗幹淨給他們遞了過去。龍君鄙夷地瞥瞥臉上堆滿討好的笑,吃了水的皮下閃閃發亮。他捺著角接過來,以手為刀,仔仔細細把藕外麵的表皮削幹淨,啟咬了一小口,豎著手指頭指點們,“人和妖不同,人有細膩的,和他們打道的時候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有很多規矩。比如先前在登褒府上,你們贈登夫人燭銀,就說是登褒托你們轉的家用,說他在外平安就行了,何必說人家死了。”

阿螺不太讚同,“那不是撒謊嗎?我們是正義的水族,從來不撒謊。”

夷波覺得阿螺說得對,懵懂的一雙大眼睛直勾勾盯著他,他忽然力很大,“謊言也分善惡,要是為了照顧別人的緒,那就是善意的謊言。”

阿螺還是不讚同:“瞞著那位夫人有什麽好?人的壽命這麽短,轉眼就油盡燈枯了。與其把青春花在無的等待上,還不如早點看清現實,重新找個人改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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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君垂著雙肩灰心不已,妖的行為事簡單直接,就算遇到挫折也會自行消化,沒有飾太平的習慣。這套對人行不通,人纖細敏[gǎn],好多事隻能循序漸進。他咬了口蓮藕天,“人經不起打擊,尤其是人。如果他們真的那麽相,你們帶去的消息可能會讓那位夫人輕生的。”

阿螺覺得不可思議,“一個人為另一個人去死嗎?”

龍君嗯了聲,“人間是這樣,人脆弱,依附男人而活。一個家如果沒有了男人,如同失了臂膀和軀幹,早晚會垮了的。所以常見到一些節婦殉節,深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覺得活著無,不如追隨亡夫於地下。”

夷波說得理所當然:“有錢就不用死。”

阿螺也讚同:“沒了生計才想死,吃喝不愁為什麽不活著?真要那麽想死,那死就死吧,正好可以和登褒做伴。”

談話進行到這裏,實在同鴨講難以繼續了。龍君扔了蓮藕拱手,“道不同不相為謀,就此別過了,告辭。”

夷波張起來,一定是們表現不好,惹得龍君生氣了。抓住了他的袍角,“不要別過。”

他拽了一下,沒能掙,指指天說:“本座還有要事在,帶著你們不方便。這樣吧,你們先回啞海,待本座辦完了事,即刻回城和你們匯合。”

夷波心裏難過,鮫珠灑了滿地,“完啦,完啦……”

阿螺知道死著也沒用,忙安,“沒完,君上既然有事,咱們不能拖他後。南海之主可是一言九鼎的君子,答應回來就一定會回來。”有意說了這一通,複追問:“君上這一去要多久?小的們朝思暮想、魂牽夢繞、穿秋水等您回來。”

,“用不了多久的,三兩天景吧!”然後騰到半空中,輕輕一揮袖,踏著雲彩飄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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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夷波很難過,嗚咽了一下說:“他走了。”

阿螺剔了剔牙,“可能有重要的事吧!東邊堆起了雲頭,要下雨了。”

龍君司雨,他不像們無所事事,離開大概是因為公務。夷波歎息著靠在岸邊,算算時候,出來好幾天了,長老們一定發現溜了,回去之後不知道會是怎樣一副景。但是心不好,遊也遊不,停在水裏魚肚朝天,好像要死了一樣。

阿螺把翻過來,背在自己肩上,和聲安著:“既然他讓我們先回城,那就回去等他。你放心,龍君不會因為和我們意見相左就撇下我們的。你以前一心想見他,可惜還沒年,就算心裏慕他,也不能怎麽樣。還是回去好好籌備籌備,等下次再見他,你就是城最麗的鮫啦。”

夷波垂頭喪氣,說的也是,自己別模糊,別想太多比較好。鮫人兩百歲年,照自己被珠璣撿回來的時間算,最遲再有一個月,是男是就該定下了。

想起這個瞬間又有了力氣,擺著魚尾氣壯山河,“我做最的鮫,比玄姬更漂亮。”海族每年三月有一次鬥,不限種族,角逐南海夫人。玄姬是上古神的第十三代子孫,獨占南海夫人的寶座已經百餘年了,夷波覺得那是因為自己沒年,等真正的鮫,一定能夠打敗——雖然不一定有這個膽量,但是憧憬一下還是可以的。

阿螺從來都是無條件支持,“玄姬的原形是隻,這點就落了下乘,將來的南海夫人必定是你。我料不服氣,那也沒關係,是騾子是馬……”

“拉出來/配一下。”夷波歡快地接口,阿螺愣了半天,用力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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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商議定了,霾一掃而空。夷波背起阿螺上路,天上下起了雨,萬條雨箭墜進湖裏,耳邊綿一片聲響。前進,河湖泊水位淺,不能潛得太深,偶然抬頭,能看見遠山巒聚攏起了沉沉雲靄,莫測的,像龍君的為人一樣。

回程比來時要輕鬆得多,路了,用不著向誰打聽。白天疾遊,到傍晚時分停下休息,即翼澤山一重水一重,曲裏拐彎不易行,不過景倒很好,們趕到一竹林婆娑,正是月上柳梢的時候,藍白從竹梢傾瀉下來,這時候的是有縷的。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網⑤提⑤供⑤線⑤上⑤閱⑤讀⑤

剛吃過東西,渾放鬆,懶洋洋癱在水麵上,忽然看見岸上遊來一列火把,前後足有十幾丈長。阿螺喜歡湊熱鬧,霍地坐了起來,“一定是出事了。”

夷波閉著眼睛不為所吃飽了唯一想做的就是睡覺,什麽都阻止不了

“八一個村子都出了。”阿螺拽,“去看看。”

夷波一點都不興趣,因為懶得掙紮,被拖行了很遠,直到撞上一截枯樹才醒過來。

兩個人鳧水遠觀,看著岸上的人到了一間屋舍前,火龍團團把屋子圍起來,開口叉腰站著一個黑人,手裏執漁鼓,敲得咚咚直響,催裏麵的人出來。

阿螺吸了口涼氣,“那是重明鳥啊,摶逐狼,使妖災群惡不能為害。”

夷波懵懵看了眼,“有妖怪?”

阿螺嗯了聲,“重明鳥是替人守門戶的,有妖必捉,不知裏麵是個什麽東西……”

剛說完,茅屋的門吱呀一聲開了,裏麵出來兩個人,男人憔悴蒼白,子卻明豔照人。河裏旁觀的兩個竊竊私議起來,看樣子那個妖不是好妖啊,肯定吸了男人的魄。瞧那玉腮,雖然釵,可是貧賤遮不住臉上彩,那妖把自己作養得太好了。

們離得稍有距離,不過對話卻聽得清。村人指責子來路不明,進村之後村裏不停丟失家畜,別的村子五穀登,他們村子卻遭了黴運,連年顆粒無收。

“一定是這妖害的,上神請看,把自己的男人都吸得皮包骨了,是個狐貍,快收了!”

子驚慌辯解:“我從來沒有害過任何人,你們對天不敬才遭懲罰,怎麽能算在我頭上?我虔心侍奉郎子,不會對他不利,你們口噴人!”

可是一張怎麽說得過百張子頂著唾沫星子扯男人的袖,“檀郎,你替我說說,我自從進你家門,便為這個家日夜持,不敢有半點懈怠。如今他們容不得我,你要眼看著我死麽?”的哀求換來男人陌生的注視,環顧四周,重明鳥雙眼如炬惡狠狠盯著唞得更厲害了,瑟瑟哭道,“檀郎……看著咱們夫妻一場的分……”

可是話音才落就換來男人無的一刀,他熄著,火之下表猙獰,“是你,你來後我的每況愈下,你沒害我是誰害我?我早該聽他們的勸告除掉你,就是看著往日的分才等到今天。現在我救你不得了,救了你,我自己會死,隻有委屈你了。”

人在震驚裏開始幻化,牆上的人影漸漸扭曲,九條狐尾像綻開的花。夷波聽見的尖嘯,聲音長而利,充滿絕。那男人把刀刃往前頂了頂,咬牙切齒地笑起來,“好了、好了……得活……”

他得活,狐必須死。站在那裏半晌的黑人化了一隻大鳥,張口把九尾狐的魂魄和元丹吞了下去,衝上雲端,鼓翅飛走了,地上隻留下狐貍的首,九尾盡斷,神形俱滅。

阿螺和夷波看得遍生寒,人吸男人的元,男人為活命義無反顧把人殺了,他們的故事和們想象中的不一樣,和登褒夫婦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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