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了閉眼，轉頭向段玉，笑容甜。

“是，十歲以前的往事，無論好壞，小喬全都不記得了。”

段玉微微抿，麵一淩。

“……究竟是真忘記了，還是別有？”他緩緩開口，盯小喬的眼目銳利。

佳人一怔，隨即目一轉道：“耶，難不王爺懷疑我是假冒的？”

“……若小喬真是假冒的，可否告之來？”

段玉負於背後的雙手，悄悄握。

這世上所有的一切，終究都會在他的掌握中。

即使有些結果，並非他願意。

佳人毫不知危險，擺擺手神一笑：

“罷了罷了，既然你誠心誠意地問了，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實不相瞞，其實我來自火星。”

“不知這個答案，王爺你可滿意？”

高高昂首，長發被風揚起，巧笑倩兮，麵容是從未有過的麗。

帝靈篇貴客

段玉輕輕哦一聲，尾調拔高，角不聲浮上一層冷笑。

“小喬莫要尋我開心，本王自讀天界星宿，從未聽得有火星一說——既然你如此聰穎，還是乖乖說實話的好。”

話語間不自覺泄出三分危險味道，刀鋒淩厲。

然而佳人卻毫不知張，反而眨兩下杏眼，噗嗤笑出聲來。

“原來你一直懷疑我？”

鬆開馬韁，款款走到王爺跟前，清喬臉上的神是再坦然不過。

“你懷疑我是假冒的？”

將臉湊到段玉跟前，滿麵俏狡黠：“來來來，本允許你一。”

“做什麽？”段玉被這突然冒出來的大頭嚇一跳。

“讓你我的臉，看看是不是人皮麵嘛！”清喬揚起角，口氣很是寬宏大量，“我知道，你們搞武俠的都興這個。”

說罷一把抓起段玉的手按在自己臉上，前後左右好一頓。

“你看你看，確實是真的。”

好不容易折騰夠了，清喬腫起乎乎的兩頰看王爺，眉彎彎笑瞇瞇的。

段玉不語，目炯炯斜睨佳人，看的人心裏發慌。

清喬歎口氣，看來隻好使殺手鐧了。

“我有胎記！”卷起袖子，佳人出一節雪白藕臂，“你看這裏有五個紅的點點——上清寺住持空空大師說，那是百年才得一見的梅印，普天之下絕無二人能生出這同樣的印記來。”

段玉淡淡瞄了那梅印一眼，依舊不答話，隻是眉心出一個好看的“川”字。

我靠，怎麽還不信？看來今天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了。

清喬思考須臾痛下決定，一跺腳轉頭大喊：“來人啊，去給本弄盆狗來，還要一大桶糞，越臭越好！”。

“你……要做什麽？”

這下王爺終於有反應了，皮一翻吐出五個字來。

“耶？難道剛剛王爺不是在懷疑我是妖變的嗎？”清喬後退半步，做大吃幾百驚狀，“我正準備在院子裏灑些熱潑點兒大糞，清洗周圍地盤以證明我的真實份呢！”

“……不用了，有勞顧費心。”

段玉腦門青筋搐幾下，生生咽下一口氣。

“……既然小喬能輕鬆得上清寺，又能得到空空大師的閉門指點，本王從未想過你是異類。”

段玉稍作斟酌，一字一句晦道。

“那王爺還懷疑我什麽呢？”清喬腮幫子，笑嘻嘻看向他，掩不住的眉飛舞，“小喬思想純潔作風正派，熱故鄉擁戴皇帝，是本朝一等一的良民，究竟有哪裏不對了？”

段玉眼中白芒一閃，正答話，忽聞下人急急來報：“王爺，戚先生來了。”

“哦？”段玉眼輕挑，有些微詫異自麵上掠過，很快又回複為平靜無波，“他今日如何有空？”

想了想，隨即看向來人，語帶責怪：“怕是你們走了消息。”

仆人大氣也不敢出，蜷著子一不。

於是段玉淡淡揮了揮手，沒淤繼續這話題。

穿過長長的琉璃回廊，清喬睹見湖心亭裏有一道瘦削的青影，想來定是那貴客了。

“這位是顧，這位是戚先生。”段玉為他倆引薦，介紹辭簡短扼要，麵頗有幾分莫名的不愉。

清喬有些詫異地打量他一眼，隨即轉頭朝青男盈盈道好：“見過戚先生。”

戚先生看上去約莫三十左右，相貌中等，氣質文雅，他隨意點了個頭，算是回禮。

耶，介麽大牌？好歹我也是未來的段王，你這家夥居然連聲都不吭一下？

那戚先生已完全當明，轉過徑直和段玉說起話，翻來覆去核心容就十二字——國事蜚短流長，朝廷聞八兀

嗯，能和段王爺一起指點江山，看來這戚先生上頭有人，且分量不小呀！

貴人貴人，你不貴誰貴？

清喬暗自哼哼，心裏那把小算盤又開始敲起來：命格、帝靈……劈裏啪啦……劈裏啪啦……

“……顧，顧？”

片刻後那戚先生不知哪筋搭錯，忽然想起。

“噯噯？我在呢！”

清喬慌忙抬頭，亮出訓練有素的外表，長睫忽閃呈綠環保無公害狀。

“……不知顧平素有什麽喜好？”戚先生麵客氣，眼中一片清明，“初次見，總是要給個見麵禮才好。”

喂，大哥你哪位？段玉的爹還是段玉的媽?誰給見麵禮也不到你來給呀！

清喬後腦勺，傻乎乎答道：“那個，我喜歡吃。”

“噗~”段玉一口茶沒含好，噴了出來。

戚先生麵鎮靜如初，分毫未變：“……不知顧喜歡吃些什麽？戚某手下剛好有一班獵奇者，各珍饈海味，隻要顧開口，戚某都可以為弄到。”

瞎說，我要吃龍，你能搞到嗎？

清喬嫣然一笑，以袖遮臉怯：“豬就好，豬最好吃了。”

咯咯，段玉手中的茶杯忽然輕響。

“如斯佳人，何必拘泥於豬這種汙穢食料養的俗？”戚先生搖搖頭，表可惜，“聽聞南疆東去湖出產一種珍稀弱魚，此魚乃吸天地靈氣而生，背牡丹紋，十年才長得一寸，不知顧可有興趣？”

哇，十年才長一寸，還生的與眾不同，這魚毫無疑問是水生界的唐氏綜合癥患者——先天愚型嘛！嗯，弱魚這名字是誰起的？起的好，起的妙，起的很有先見之明呀。

朝段玉拋棵秋天的菠菜，清喬著嗓子嗲嗲道：“不勞先生費心，小喬怎麽說也是豬界的觀世音，自然要支持自家生意。我說戚先生，豬多好呀——補虛強、滋潤燥、澤，凡產後虛者皆可用之作營養滋補之品，世上再沒有比它更可的食了。”

段玉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麽，生生將臉別了過去。

戚先生凝神看半響，忽然齒一笑：“顧真可。”

“不用客氣喲，大家一直都這麽說。”清喬著麵皮打哈哈，心想這戚先生的牙齒真夠高（）潔（白）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王爺，說不定可遙”戚先生忽然轉頭，莫名其妙朝王爺來上一句。

段玉的臉頓時僵住了，沉半響，終於艱難開口道：“……不行！誰都可以，唯獨不行。”

說這話的時候，他眼神淩厲麵鬱，沒有半點平日裏翩翩貴公子的逍遙模樣。

戚先生一怔，隨即略顯無奈歎口氣：“坊間一直傳說段王爺和顧是如何的鶼蝶深，今天戚某算是真正見識到了——王爺為了顧，居然連我萬事通的請求都能拒絕。”

萬萬萬萬事通？

聽到關鍵字出現，清喬耳朵一豎，上所有的雷達細胞都活絡起來。

然而段玉隻是冷著一張臉，滿寒鋒，明顯不願將話題繼續。

戚先生淡然一笑，招手小廝上茶，也就不再提任何與清喬相關的事。

用過午膳，段玉陪戚先生下棋去了。清喬一個人在王府裏溜達，盤算著好好打探一下帝靈的線索。

走到一僻靜地方，四下張片刻，終於鼓起膛輕喊：“喬風——喬風——你快出來。”

連喊三遍邊毫無靜，倒是角落裏的某無名貓睜開厚重眼皮，不耐煩白一眼。

個熊，關鍵時刻你裝什麽聾子？

氣的跳腳，聲音漸漸拔高：“我知道你跟著我的，快出來！再不出來我就讓段玉把你們烏衛的服統統換大紅！”

靜默片刻，圍牆上悄然冒出半顆戰戰兢兢的人頭，小心翼翼道：“顧找我何事？”

清喬一抿，表得意：“本要問你問題，你給我好好回答著——那戚先生是什麽人？”

喬風的頭頓時矮下去四分之一：“不……不曉得。”

清喬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做恐嚇狀：“你不說我就隻把你的服染大紅。”

“……戚先生是江湖有名的萬事通，知曉天下奇聞異事，是王爺的心腹朋友之一。”喬風哭喪著一張臉，溜也不是不溜也不是。

“他究竟姓甚名誰？為什麽王爺不肯告訴我他的真名？”清喬眨眨眼，“他真能通曉天下所有奇聞嗎？”

喬風悄悄抹去額頭冷汗：“戚先生的大名一直是個迷，小的隻聽說，但凡能請戚先生出山者，世間便沒有任何打探不到的事。”

清喬輕輕“咦”一下，心想原來這裏也有“包打聽”類的角，真是天無絕人之路之哈利路亞。

謝完上帝，轉頭又問：“請戚先生出山需要什麽條件？”

喬風頓時用一種深刻同的目幽幽看：“戚先生脾氣古怪，向來隻有他高興了主開口允諾別人，自己是從不接別人委托的。”

囧。

清喬逆流悶氣上湧，差點沒昏死過去。

怪不得方才戚先生問要什麽見麵禮的時候，段玉那廝反應如此之大，敢是惋惜白白浪費了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嗚嗚，王爺！你不用生氣，我知道錯了，讓我先自己pia死自己！

捧著一顆傷的脆弱心靈，清喬巍巍問出最後一個問題：“……你覺得，戚先生有沒有可能向同一個人允諾兩次？”

喬風還未來得及開口，遠方傳來朗朗的男子笑聲。

“阿喬好乖乖，這個問題你怎沒來問我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