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與黃建國哥倆好的喝了大半夜,迷迷糊糊也不知道怎麼就到了自家的炕上。第二天酒醒,陳平安想起來什麼似的,讓李芬芳隨他去妹和妹夫家里,將萬淑賢接過來。
李芬芳吃驚地問道:“你咋比我還急呢?”
陳平安回答說:“不是我急,是地急。”
李芬芳一臉茫然:“地急是啥意思?”
陳平安這才解釋說:“要實行包產到戶了,按農業人口分地,娃過繼過來,剛好能分到地多好,多一口人,也多一點地,咱多打點糧,這不就進出平衡了嗎?”
李芬芳皺著的眉一下子就舒展開了,問道:“有這樣的好事嗎?”
陳平安說:“你咋還不相信人啥?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嘛?”
看著陳平安一臉認真,李芬芳忍俊不止地笑笑說:“我是相信你,但是我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事。”
陳平安氣賁張地說:“這就是改革春風吹得好。”
李芬芳心激地問道:“那咱啥時候去接娃?”
陳平安一改往日的從容風格,雷厲風行地說:“那咱現在就走麼,但是想好跟咱妹和妹夫咋說?”
李芬芳說:“咱邊走邊合計吧。”
從向村到下村,中間隔著神林、沙塘、八里三個村,一路步行不停歇就得兩三個小時。
陳平安與李芬芳一路走一路商量,看到時候跟妹和妹夫怎麼開口?陳平安略顯得有些張。
李芬芳不慌不忙地說:“我們就說,讓妹把小兒給我們養,也幫家里減輕一些負擔。”
陳平安說:“話不能這麼說,這麼說就像是人家養活不了兒了,要把兒給咱養。能不能養活得了,人家也沒跟咱提過這個困難。”
李芬芳又說:“你說得對,我太冒失了。那就說我不能生育,但是又特別想要個兒,妹家孩子多,能不能給我一個養活?”
陳平安說:“你不能生育,人家孩子多就應該分你一個啊?你這話說得,是我,我都要將你掃地出門。”
李芬芳說:“那你說怎麼說好?”
陳平安抓抓頭:“我覺得吧,還是由我來說比較好。你最好開口,妹和妹夫如果爽快同意,我們今天就帶娃回來。妹和妹夫如果不同意,那咱也就趕快滾蛋。”
李芬芳嘿嘿笑著:“那就聽你的,你來說。”
陳平安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李芬芳說:“你妹和你妹夫,你最了解。你剛才是故意給我下套是吧。好讓我開口說。”
李芬芳哈哈笑著:“你說不是顯得你更有擔當嗎?把這麼好的表現機會都留給你了,你還有啥不愿意的?”
陳平安看了看李芬芳,又跟李芬芳閑扯起別的事:“我現在一下班就回家,也不留老王喝兩盅,老王最近都嘲笑我了,說我是妻管嚴。”
李芬芳說:“你可要在你那幫兄弟面前多說說我好話,我可沒限制你喝酒,也沒限制你煙。”
陳平安呵呵笑著:“你沒有限制我,你是好媳婦,是我自己自愿的。”
李芬芳得意地說:“這還差不多。”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著,不知不覺就到了下村。李芬芳剛進家門,妹妹和妹夫就熱的出門迎接。
萬淑賢聽到姨姨來了,開心的出門來迎接,對姨姨噓寒問暖。要換作別人,萬淑賢不知要躲到哪里去。
李芬芳看了一眼萬淑賢,又瞥一眼陳平安說:“這就是我最喜歡的外甥萬淑賢。”
陳平安上下打量半天,打量得萬淑賢都有些不好意思。
李芬芳拉著萬淑賢的手說:“你姨父沒見過你,第一次見到你,看你長得秀氣水靈皮又白,他估計在琢磨:大家的臉上都有兩個高原紅,為何你沒有?”
萬淑賢聽完后,咯咯地笑著。
陳平安和李芬芳就座后,家里的人就將孩子支到一邊去了。陳平安單刀直:“妹夫,我們今天來有件事想請求你,你同意不同意,我們都激你。”
萬淑賢的父親萬達萬吃驚地掃一眼李芬芳和陳平安說:“什麼事啊,這麼大驚小怪的?沒見你們神這麼慌張過。”
陳平安說:“妹夫,李芬芳不能生養,又特別想要一個兒養,可是眼下我上哪兒去給找個兒養呢?”
聽到這里,萬達萬像是聽明白了一些什麼,但是他沒有冒失說出答案,而是繼續問道:“你們的意思是?”
陳平安清一清嗓子,看了一眼李芬芳說:“我們不知道能不能開這個口,如果我說得不對,妹夫也請多擔待著點兒啊。”
萬達萬笑著說:“咱弟兄們還這麼客氣做什麼?有什麼說什麼?”
陳平安接著說:“芬芳的意思是,想將淑賢過繼到我們的名下。說從小看著這個孩子長大,很喜歡這個孩子。”
萬達萬沉默了片刻后:“過繼可以。可哪個孩子不是爹娘的心頭啊。你們家條件好,你們帶著我當然放心。但是如果你們哪天不想要了,也一定給我還回來。”
陳平安說:“妹夫的心我理解,我陳平安也是有擔當的人,既然領養了咱淑賢,我就會待如親兒。”
萬達萬從陳平安的話語中聽到了誠意,萬達萬說:“實不相蠻,上個月二姐都暈了過去,我也是怕了。你們條件好,你就帶淑賢走吧,我會定期來看的。”
李芬芳看著妹夫,拍著妹夫的肩膀說:“妹夫,我會對淑賢好的,這孩子我從小就喜歡,從小我就將當我自己的親生兒看待。我不會虧待的。”
萬達萬接著說:“我這里是沒問題了,我們也問問淑賢這孩子吧。這孩子子,也懂事,我想一定會理解我的。”
李芬芳與萬達萬的話,在院中的萬淑賢聽得一清二楚。很喜歡姨姨,聽說能去姨姨家,去川里生活,就興得不得了,因為從小到大都沒有出過遠門。對稍微遠一點的遠方,都充滿了好奇。
萬淑賢聽到父親喊的名字,快快地跑進屋,像是領旨似的:“大,我有事。”
萬達萬說:“你姨······”
萬淑賢立即打斷了父親的話說:“大,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我愿意跟我姨去。”
萬達萬看到這麼如花似玉個大姑娘,就過繼給人了,雖然不是別人,是自家人,但是他還是心里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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