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飯還沒吃到一半,方方正正的小桌上,傳來陣陣飯菜香,可看到趙五嬸,羅婉兒就覺得很是倒胃口。
饒是剛剛沒問清楚青姐兒的意思,此刻,也清楚,趙五嬸過來,定不是什麼好事兒。
屋子里一陣寂靜,倒是蕓娘率先開口招呼了趙五嬸。
趙五嬸從一進屋看到羅婉兒時,臉就不怎生好,如今,饒是聽到了蕓娘在和說話,也只是抬了抬下,沒應一聲。
那帶著敵對的目在羅婉兒的臉上停留好一會后,忽就開了口:“懷安媳婦兒回來了?這往日都跟業哥兒一起回來的,今兒個是去了哪兒?”
羅婉兒挑了挑眉,只覺這話別有深意,又聽苦口婆心道:“大嫂,這當婆婆就該有當婆婆的樣子,你瞧瞧有些人,為了懶不下地,倒會往外頭躲!”
這是來挑撥離間的?
羅婉兒角了,正覺厭煩,就聽蕓娘溫聲道:“五嬸兒,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婉兒不是那種人。”
“對啊,大嫂嫂不是那樣的人!”青姐兒也連忙開口。
趙五嬸冷笑,還要嘲弄,就見羅婉兒猛的站了起來。
“五嬸倒是會當婆婆,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五嬸兒已經兒孫滿堂了。”羅婉兒淺淺一笑。
這說出的話,卻像尖銳的刀子一般,直往趙五嬸心窩子上。
在這后河鎮,誰不知道趙家那二混子趙金寶都已經年過二十了,還沒有討到媳婦兒呢。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兒!但凡有人說起這事兒,不得就要笑話趙五嬸這當娘的。
趙五嬸被人揭了短,頓時就拉長了一張臉。
“你這毒婦,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咬了大槽牙,恨不得上前直接給羅婉兒兩個耳刮子。
偏偏有被這人拿刀架過脖子的經歷,也不敢輕舉妄。
“五嬸兒,孩子跟你開玩笑呢,你怎麼就生氣了。”蕓娘賠笑說著話,手已經不聲的拽了拽羅婉兒。
畢竟多一事兒,不如一事兒。
不想自家媳婦兒在主屋那里釘子。
“呵!”趙五嬸冷哼,徑直扔了手里的背簍,咬牙道,“大嫂,你們一家子吃飯的時間未免也太長了吧。你可別忘了,地里的活兒,咱們人人都有份兒!娘讓我再送個背簍來,一會兒讓懷安媳婦兒一起下地幫忙!”
“那怎麼行?婉兒才來,也干不了地里的活兒!”
蕓娘有些急,趕忙起想跟趙五嬸說好話,卻被羅婉兒拽住了手臂。
此番,聽了趙五嬸的話,心里已經有了猜測,想來主屋那邊的人雖是把蕓娘他們分了出來,這家里的地卻沒有分。
這沒有分就算了,竟還指蕓娘他們幫忙干活兒!
“主屋那邊的活兒,我們怕是干不了,五嬸,背簍拿回去吧。”羅婉兒冷冷開口。
趙五嬸只覺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邊,死死地瞪著羅婉兒,忘了說話。
蕓娘也有些坐立難安,還想說點什麼,羅婉兒拉著就坐了下來:“娘,咱們吃飯。”
趙五嬸氣的不行,劈頭蓋臉就呵道:“大嫂,你,你看看,你這媳婦兒說的什麼話?”
恨不得上去撕爛的!
“想讓我們幫忙也可以,反正咱家也揭不開鍋了,正好跟阿說說,把新收的谷子分點給我們。”羅婉兒又是一笑。
聽得這話,趙五嬸再度氣的咬了大槽牙,直咬的牙發,方才怒目而去。
青姐兒和業哥兒看著人就這麼走了,驚奇的瞪圓了眼睛,紛紛用崇拜的目看向了羅婉兒。
他們倒是看出來了,五嬸兒怕大嫂嫂呢!
蕓娘嘆了一口氣,看向羅婉兒,言又止。
羅婉兒心知定又是擔心趙五嬸回去告狀,擔心那趙婆子又過來找麻煩,不由問道:“娘,趙家那些地可是分給咱們了?”
蕓娘搖頭,目惆悵。
田地可是祖產,男人都沒了,婆母怎麼可能分地給。
“那你們幫忙干活兒,能分到多糧食?”羅婉兒再度開口。
這回,沒等到蕓娘回答,倒是青姐兒開了口:“分什麼糧食,今年新收的谷子,不也沒咱家的份兒嗎?”
“那就了,娘,你要真想種地,咱去山邊開荒,可不比幫人種地強嗎?”
既不是他們的地,他們也分不到糧食,那就沒必要瞎心了。
“回頭,你若是鬧上門來······”蕓娘有些遲疑。
這麼多年來,之所以都沒計較這事兒,害怕的,就是自己那婆母來鬧。
畢竟男人不在了,這孤兒寡母的,要想過安穩日子,吃點虧,算不得什麼。
羅婉兒看著蕓娘著糾結的模樣,忍不住就了腦門心子,不明白,蕓娘這樣的人,是怎麼養出趙懷安那種子的?
饒是如此,也沒有多說,只淡聲安:“不會的,娘,如今懷安已經是秀才了,他們還著沾懷安的,免糧稅呢。”
蕓娘完全沒有想到這一出,如今被羅婉兒一提醒,心底頓覺一片敞亮。Μ.166xs.cc
之前的各種擔憂顧慮,也了許多。
另外一頭,趙五嬸氣急敗壞的沖回屋后,就想找趙婆子告狀,不想,就遇到了自家兒子穿的人模人樣的往外走。
一想到他這樣出門,定又是去鬼混的,趙五嬸不由肅聲道:“金寶,你這是要去哪兒?你子還沒好全,多在家里將養將養。”
趙金寶在家憋了這麼多時日,好不容易才出門,哪兒能就這麼回去?
拉著他娘的手臂,他不由笑道:“娘,你這是什麼話,兒子憋家里都快憋傻了,你就不知道心疼心疼我?”
趙五嬸哪兒能不心疼他?
看著兒子可憐的樣子,趙五嬸那張不高不興的臉上,頓時就多了一抹。
還要多問,又聽趙金寶道:“娘,誰招你惹你了?你這臉怎麼這麼不好?”
他不提這事兒還好,一提起這事兒,趙五嬸頓時又火大了起來。
“還不是羅婉兒那毒婦!前陣子拿刀架我脖子上就算了,今兒個,居然還敢跟我那麼說話,看我怎麼收拾!”
聽見他娘提起羅婉兒,趙金寶腦海里頓時就浮現了一張艷無雙的臉。
“娘,不用了,我來幫你收拾!”趙金寶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心下多了一躁。
他今兒個本就是奔著出門的,如今,竟更覺迫不及待了。
那年,看見他,仿佛就已經中了她的毒,日日思念不得見,最後她嫁給了他的兄弟,他只望她能幸福,哪成想,她的夫君一登基,就將她打入皇陵守孝,既然如此,他不會在放過與她相守的每一個機會了,就算全天下人反對,又如何,他只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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