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和沈晏清的婚事是上大學那年定下的。較真說的話,定倒也不算,就是得到了沈承國首肯,由他老人家拍板,沈晏清的父親最終也同意。
一家人為此湊齊吃了個飯,菜式氣氛都比平時隆重些,算過了場麵。
原本是要訂婚的,考慮到他們年紀還小,當時程十九,沈晏清二十二,便想著推一推,到合適時候再來辦。
沒想到一推幾年,程大學畢業,再一推,出了後麵那些糟心的事。
秦皎被程忽然拋出的話頭震了震,沒說話。
沒想到是認真的。
多年了,都為了沈晏清造孽到這個份上,現如今人好不容易回來,結果卻說當年訂好結婚的事不再作數。
“你認真的?”
“你看我像開玩笑?”程拿餘斜過去。
“不結婚,然後呢?”
“該幹嘛幹嘛唄。”
秦皎噎了半晌,無奈搖頭。
“不過說來也奇怪。”程咧牙衝秦皎笑,“五年了,他奔三了都,怎麽還不結婚?真有那麽守信淨等著我回來?”
“我又不是他,我哪知道。”
秦皎搞不懂他們的事,不過對於一點很清楚,隻要程出這副笑模樣,就說明有話不想說。
不想說的事,誰也問不出來。
半個月前,五年蹤跡全無的程突然一朝如魚冒出水麵,一個電話打來說自己要回國,秦皎激完之後立刻就陀螺般忙活起來,又是給找住又是幫打理進公司的事,樣樣包辦安排好,飛機落地直接住進秦皎心布置的溫馨公寓,什麽都不用心。
麵對秦皎的關心,倒好,隻說這些年在國外給一個畫家做助手,其餘多的半個字都不肯說。
“社裏是不是和Dear.K談了合作?”
程話題換得快,不再說沈晏清的事,談起別的:“那個活有人去麽?沒人去的話給我好了。”
Dear.K是個婚慶公司,最近承辦了場大婚禮,找他們報社全程跟進,到時用一整個版麵報道,目的是由小見大宣傳他們品牌。
前期準備社裏跟了好長一段時間,婚禮舉辦日期將近,負責的小張卻臨時有別的事要忙。
秦皎翻了翻桌上的備忘錄,很快拍板:“行,我讓人把的容發給你。”
“別忘了。”
就此說定,程揣回手機,起走人。
.
大下午,吃過中飯,程開車往婚禮布置會場去。
有駕照,回來不久還沒來得及買車,開的是秦皎的座駕。
離目的地還有一半路程,時間上盈餘充足,放慢速度,準備路邊停下找間便利店買瓶水。
眸沿著街側一路掃到前麵十字路口,莫名嘈雜,拐角的地方聚著一大堆人,堵得擋住了路。
靠邊停車,趁著買水的空檔攔下一個疾步往人群跑的大媽。
“阿姨,前麵怎麽了?”
中年婦是八卦好事的主力,一張臉上滿是來勁,“有人跳樓,就在樓頂上!”
說完邁開步跑過去。
街道上從商鋪中探出頭的人不,大媽之後亦有不人朝那個方向跑去,都是趕著去看熱鬧。
看了一眼,抬頭往上瞧,角度原因,看不到樓頂況。
不是為了湊熱鬧,但程還是過去了。
人群議論紛紛,嘈雜一片,中間位置正對樓頂上的姑娘,瞇著眼頂住太,能依稀看清一個人影。
氣墊已經鋪好,大樓保安一部分在樓下維持人群秩序,一部分上樓極力勸導,專業人員正在趕來當中。
程對這種事興趣缺缺,看一個失去求生的人尋死有什麽意思?瞧了會兒正要走,忽然聽旁邊的人你一句我一句討論起來。
“聽說是丈夫出軌,把家產全都藏了,和小三過逍遙日子。”
“何止啊,說是懷孕的時候,小三找上門來把氣流產了,以後可能都沒得生咯!”
“真可憐……老公現在估計帶著小三逍遙快活,連日子都過不了了……”
程步子一頓。
旁的議論,即使帶著幾分同,也是建立在事不關己的薄涼之上。
了手中的水瓶,驀地回快步走出人群,朝大樓後側跑。途中瞄準一隻綠垃圾桶,把礦泉水扔了進去。
沿著急通道向上跑,快到頂樓時被保安攔住。
“記者!”
掏出報社證件在他眼前一晃,保安大叔來不及回神,沒攔住。
天臺上,幾個保安圍半圓,不敢靠近想要跳樓的人,那道單薄影在圍欄外被風吹得搖搖墜。
大概緒到頂,人抓著欄桿的手就要鬆開。
“我幫你——”
突兀的聲音打斷了節奏,保安和人齊齊朝看來。
程剛跑上來,氣息略微不平。
眼裏有晴空,也有雷鳴。
看著。
“別死。我幫你。”
.
人救下來了,就是過程稍有驚險。
那人被程說,然而站得地方不安全,差點失足掉下去。
好在程邊說話邊朝靠近,腳的時候距離已經夠近,才來得及飛撲過去拉住。
半個子被拽出了欄桿外,氣得程回頭大罵:“你們還在愣什麽?趕救人……!”
愣住的保安們那才回神,衝上前幫忙。
那人手臂拉出了一條口,程陪著去了躺醫院。
接到秦皎的電話,一開口就是痛罵,震得程耳朵發。
沒問怎麽知道,秦皎在這行這麽久,同城的業微信群都有在,圍觀的人群裏有幾個扛著相機的記者,現場拍照往群裏一發,被秦皎知道很正常。
“我沒傷。”程讓放寬心,“你的車也好著,這邊看一會兒,沒事我就去辦正事。”
然而命都差點沒了,秦皎寬心不了。
“車好不好我不在意,別人跳不跳樓跟我也沒關係,就你,能不能別讓我提心吊膽?!”
聲音高昂,激萬分。
“別人的事你逞什麽能?你又不是菩薩,你犯什麽好心!”
“……”
程沒說話。
聽到那頭,秦皎哭了。
“你遭難的時候,誰又想著救你了……”
醫院走廊很安靜,程在盆栽旁的角落,默了許久,放輕聲音。
“我沒事。以前死不了,現在也不會死。”
被拽出欄桿的時候其實有一瞬間失了力,差點堅持不住被拉下去,那剎那想過,或許掉下去也不失為一種結局。
——可是當初在遊泳池底都沒死。
既然沒死,又哪能死在別人要跳樓的天臺。
程摘了片盆栽上的綠葉,輕笑的模樣了大多時候不正經的味道。
“放心吧,餃子。”
.
程給跳樓的人留了張名片。狀態不好需要休息,不適合談事,程沒多留,離開醫院大樓,繼續去辦進行到一半的正事。
不知是不是運氣不好,車開了十幾分鍾,過路口時差點撞上一群年輕孩。
程猛地踩下剎車。
人行道對麵顯示的是紅燈,這個時候行人不應該過馬路。
不知撞上沒有,有個生被嚇得摔到在地,程靠邊停,解了安全帶下去看。
“有沒事?”
摔倒的生被攙扶起來,一群人自知自己違反通規則在先,又見一臉冷淡眉間懨懨,不敢說話,隻不停搖頭。
一群人連同程往路邊挪,摔倒的那個拍幹淨灰,白著臉道歉,“對不起姐姐,我們不是故意的……”
程見確實沒事,不打算和們繼續耗費時間,點點頭說了句沒事就好,轉要走。
腳步忽地一頓,轉回頭。
“……姐姐,還有什麽事?”
一幫生都是高中生的模樣,看程轉回來,莫名有些怕。
程的目落在們手裏的扇子上。
“你們手裏的……?”
不妨被問到這個,愣了一下,但看程沒有找麻煩的意思,生便答:“這個是我們應援會的應援扇。”
仔細一看,們每人手裏都有一把藍的圓形塑料扇,上麵印著一個巧笑嫣然的人像,後邊幾個拎著袋子,裝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程掃了眼扇子上,“你們都追星?”
生點頭說是,“我們家姑娘……”頓了下,似是怕追星用語程聽不懂,特意解釋,“就是扇子上這個,是我們都喜歡的偶像,特別好!”
“去見偶像?”
“不是,是後援會組織的活,都是。我們偶像在拍戲,連商業活都很參加,這種小活更沒時間。”小生說起這個,笑意不住,又有一期待的雀躍,“要是真的能見那就好了!”
程嗯了聲,“這樣啊。”
沒再問,讓們下次過馬路注意,回了車上。
一路往前開,眼前卻似飄著一片藍。
一團又一團,極其晃眼。
.
程忙完工作,接到沈承國的電話,讓去吃飯。想了想,所在位置去公寓和去沈家距離一樣遠,便沒拒絕。
踏進沈家大門沒多久,沈晏清回來了。
一問,也是被沈承國一個電話喊回來的。
倒是打電話的正主,在好友家下棋,還沒回。
程百無聊賴,窩在客廳沙發上看起電視。
沈晏清在對麵的沙發坐下。
懶洋洋一眼掃過去:“你在這幹嗎?”
他反問:“我不能看?”
程看他幾秒,聳肩。
看看唄。
臺是程調的,狗婆媳劇,看了五分鍾,無腦劇讓沈晏清直皺眉。
忍無可忍拿起遙控換臺。
他一直調,看什麽都不順眼,頻道變幻不停。
程不了他,皺眉:“隨便看一個得了,不。”
沈晏清抿了抿,手指放開摁鍵,電視屏幕最後跳了一個臺。
好巧不巧,是個廣告,代言的是個明星。
客廳裏靜了靜,氣氛一剎凝注,空氣也仿佛不會流了似得。
電視裏響起聲音。
“秀發修護……”
程頓了一秒,無聲笑起來。
就見沈晏清拿起遙控,‘嘀’地一下把臺換了。
除了電視聲響,沒人說話。
程窩在沙發角落,調整姿勢。
“怎麽不看剛才那個臺?”
剛才那個——
放著老人廣告的頻道。
沈晏清看向,默然不語,眸略沉。
“好久沒見,真是越長越漂亮了欸。我下午遇上了的,一群小姑娘每人拿一把有照片的扇子,上麵還印了的名字——舒窈,兩個字印那麽大。那群小生可喜歡了,說要是能見一麵……”
程瞅著沈晏清,勾起一邊角:“也是,電視上再好看哪有真人好看。你和那群小生不一樣,想見,直接見本人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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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當初年輕欠的債,以後都是要還的。
比如債。
———
這個故事過去現在兩條線,現在為主。現在這條線主權在程手裏。
一場複仇,他將她囚禁身邊,日夜索取,直到她懷孕了。“拿掉。”他無情的命令。她一改平日的軟弱好欺,叛逆了一回,帶著他的種,逃了。身懷七個月的她,被他強行綁進手術室,生生的把孩子拿掉了。她痛苦不堪割腕相逼,在她奄奄一息的時候,男人終於答應放過她了。兩年後,喬慕寧懷裡抱著一個粉嫩嫩的小女孩,牽著豪門千金的手宣佈訂婚。奇怪的是那個小女娃和她長得一模一樣。明明訂婚的男人,卻把她逼至角落,宣佈占有。“想要見女兒嗎?很好,求我。”男人敞著衣襟,勾唇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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