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了朱氏紡紗廠,三叔算是有了著落,朱舜看著默默幹活的二叔和笑呵呵的老爹,心裡也有了定計。
水力鑽牀徹底開啓了一場變革,崇禎現在又對火非常的重視,絕對是大功一件。
等到賭約到來的那天,正好可以趁著崇禎高興,幫二叔要來王恭廠的總旗一職。
二叔不管怎麼說也是從關寧鐵騎退下來的老卒,那可是袁崇煥的家丁親軍,又有親手斬殺過真韃子的戰功,一個總旗應該是沒有問題了。
至於老爹,朱舜不想讓他出去幹活了,以後家裡的日子會越來越好,不缺錢花了。
老爹的年紀也不小了,安安心心的在家裡福,朱舜再給老爹生幾個大胖孫子,在家裡含飴弄孫的頤養天年就行了。
朱舜這幾年沒有親的打算,老爹的生活圈子只有窯那麼窄,這輩子最大的願就是當上窯的匠頭。
在老爹眼裡一個匠頭,給個皇帝都不換,再說那個窯圈子裡全是幾十年的老朋友,只有當了匠頭,老爹自己纔算是真正出人頭地了,沒白活一回。
正好也趁著這次的大功,幫老爹也求來一個匠頭。
只是連續換來總旗和匠頭,水力鑽牀所帶來的香火也算是消耗的差不多了,朱舜自己不會有任何的提升了。
朱舜的目標不是做,有生之年最大的願就是改變士農工商裡的工的地位,讓科學家不再窮困潦倒,讓科學家的社會地位凌駕於僚士紳之上。
只有這樣,才能讓中華從大明王朝就開始重視科學技發展。
什麼做皇帝,什麼君主立憲,比起徹底改變中華的國運都弱了。
至於能不能,就看朱舜的努力了。
朱氏紡紗廠只是一個開始。
朱舜理完近代第一家紡紗廠的事,距離賭約也沒有幾天了,越是臨近賭約揭曉,京城裡的氣氛就越發的像過年一樣,除了西法黨人全都聚在一起喝酒。
京城,崇國寺。
寺廟後院有一間茶舍。
三兩團,幾幅茶掛,一方紫砂小壺。
團上有兩人席地而坐,一名穿茶褐儒衫的老者,手持念珠,低聲誦經。
另一人穿秀金襴袍,坐在團上靜靜煮茶。
金之俊要是在這裡,絕對會驚訝的發現,煮茶這個人竟然是一土財主氣息的鄭員外。
坐在茶舍裡的鄭員外,哪裡還有半點的土財主氣息,分明就是一位亮拔不羣的名士。
鄭員外拿起小火爐上的銅壺,澆遍紫砂小壺的壺,用作封壺:“先生,工部的戊字庫、廣積庫,兵仗局,就連槍局也安排人手看著了。”
“沒發現有人拿著已經打造好的鳥銃給朱舜,這一次看來是穩勝券了。”
“但是學生總是有一種不祥的預,覺這一次東林黨又要吃個悶虧。”
誦經老者能被鄭員外這麼的恭敬對待,份不言而喻了,就是六部之首的吏部尚書。
吏部尚書聽到向來直覺很準的門生,說了這句話,還是沒有睜眼,低聲說了四個字:“以技邀寵。”
鄭員外聽到這莫名其妙的四個字,覺有點驢頭不對馬,正要仔細詢問幾句,眼睛大亮。
“妙啊,妙啊,先生這條廟算堪稱是國士之言了,讓東林黨立足於真正的不敗之地了,就算朱舜贏了,也是輸了。”
距離賭約揭曉也沒有幾天了,要想把這條廟算運作好,估著要費不的心思,鄭員外就不在這裡待著了。
不過在離開這裡以前,鄭員外要把手裡這隻費盡心找來的紫砂壺給先生:“學生知道先生癡迷於禪茶之道。”
“這輩子最大的憾就是,沒有一隻上好的紫砂壺,裨益先生已經超拔俗流的禪茶之道。”
“學生手裡的這個紫砂壺,是大明三大妙手徐友泉大家,留在世上爲數不多的珍品,還請先生笑納。”
吏部尚書接下來的表現,讓鄭員外知道自己這份費盡心機的禮,算是送對了。
曾經有位大晉商送給吏部尚書一場五十萬兩白銀的富貴,吏部尚書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知道了。
一個小小的紫砂壺,竟讓這位決定無數員升遷的吏部尚書,猛的睜開了雙眼,熠熠,大笑道:“大善。”
鄭員外瞧見先生這麼喜歡自己送的東西,現在的心,就好比當初家裡接連生了三個孩以後,添了第一個大胖孫子,哼著崑曲,悠閒的離開了崇國寺。
鄭員外走出崇國寺的後院,立即又擺出了那副鄉下土財主的樣子,從懷裡掏出來兩顆鍍金的保定鐵球,在手裡盤著,昂著腦袋說道:“回府。”
剛坐在擺放著幾十盆文竹的院子裡,鄭員外大手一揮:“去把各部的郎中請過來,就說老爺我要辦一場賞竹宴。”
夜晚,鄭宅的丫鬟們陸陸續續的把宅子裡的燈籠點亮,一名名穿華服的大,從後門走了進來。
除了孫元化和金之俊,東林黨的各司郎中們基本上都到齊了,瞧見這滿院子的文竹,全部在心裡罵了一句鄉下土包子。
文竹一般是以一盆爲佳,最多不能超過三盆,鄭員外可倒好,買了幾十盆,再是風雅的東西,也被他土財主的做派破壞的乾乾淨淨。
等到所有人都坐好了,鄭員外以表演出來的土財主樣子,表演出一副智珠在握的名士風範,笑道:“這一段時間,老夫一直在想一個怎麼能讓咱們真正立於不敗之地的計策。”
“冥思苦想了大半個月的時間,終於想出來了。”
“俗話說打蛇打七寸,想要徹底把西法黨人推出來的朱舜碾死,就從他最擅長的地方手。”
“這場賭局咱們贏,那是一定的,如果真的出現了那個萬一,只要皇上因爲朱舜的功勞,提拔他,咱們就說朱舜以技邀寵。”
“這樣一來,朱舜就和擅長書法的蔡京,擅長蹴鞠的高俅,還有那個擅長鬍旋舞的安祿山,沒有什麼兩樣了。”
“只要和蔡京、高俅、安祿山這些臣反賊靠在一起,朱舜還有他後那幫子窮鬼西法黨人,有天大的本事,皇上也不會重用他們了。”
“那什麼七八糟的西法,也就不會爲咱們把持朝政的障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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