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趙氏回了自己的院。
管院的劉瑞媳婦等在門口,見回來,連忙上前作揖,“請太太安。”
趙氏瞟了一眼,繼續往屋裡走去,那劉瑞媳婦趕跟在後面進了屋,候在門簾外邊。
裡面趙氏換了外褂,去了額帶,又有丫鬟上了茶,才歪在榻上開口道:“進來吧。”
劉瑞媳婦聽了趕了布簾進去,再行禮,“請太太安。”
“什麼事?”趙氏端著茶碗,連頭都不曾擡一下。
“奴婢今日在園裡做事,正好看到肖姨娘進了三姑娘的翠竹園,便跟著去瞧了瞧。”劉瑞媳婦笑著。
“做什麼去了?”趙氏皺了皺眉頭,不喜歡像劉瑞媳婦這種格,有事直接出來就好,是賞是罰自己聽完了自會有分曉。
“先開始兩人聲音,的站在外頭也沒聽出什麼,後來肖姨娘便罵三姑娘是撿著高枝攀的下流坯,又……”劉瑞媳婦將肖姨娘罵毓曉的話重複了幾句,又添油加醋地了一些,然後又嘆了一口氣,“三姑娘是個老實人,都不知道還,只自己是夫人養大,肖姨娘不要百般糾纏,便自個兒躲進屋裡去了,後來還是老夫人屋裡的石榴來了,肖姨娘才識趣地離去。”
其實孟毓曉到不曾講這些話,只不過這劉瑞媳婦有眼力見,知曉如今老夫人和大太太都喜歡孟毓曉,便挑著主喜歡的。
果然趙氏聽了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側頭喚了一旁的丫鬟翠竹,“把宮裡娘娘送來的宮花給三姑娘和四姑娘送進去。”
“何苦勞翠竹姑娘,奴婢正好要回園裡,給帶過去便是。”劉瑞媳婦連忙,這太太邊的丫頭也要結著。
“那就勞煩劉嫂了。”翠竹倒也不客氣,捧了兩個盒出來給,“可心拿好了,仔細摔了。”
“不會的,不會的。”劉瑞媳婦笑呵呵地捧了盒,行了禮,便從趙氏屋裡退了出來。
瞧著劉瑞媳婦走了,翠竹纔打起門簾反進屋,走到趙氏旁:“這肖姨娘真是一點也不安分,明知道三姑娘是您養大的,卻依舊總是糾纏三姑娘,好在三姑娘明事理,只認您這母親!”
“不認又能怎樣?”趙氏冷冷一笑,稍稍側了側,便將手上的茶杯放到了一旁的矮桌上,“有這樣一個親孃,三丫頭但凡有點腦,就知道在這府裡該依附著誰!”
翠竹看著自家夫人疲累的模樣,趕明事理地上前幫著。
翠竹按的舒服,趙氏微微閉了眼睛,隨後輕嘆一聲道:“不過也不能由著肖姨娘日日鬧,我只怕這肖姨娘鬧久了,惹得三丫頭分了心,畢竟還。”
“夫人您也不用擔心,左不過還有一年多,三姑娘便到了出嫁的年齡,待嫁去安家,自會報答您的恩。”
聽著翠竹的話,趙氏角便不自覺地揚起了笑意。
只要孟毓曉嫁去了安家,自己再幫掌了安家的大權,孟公府便又多了一個財團撐腰了,一個庶,能有這番作用也算自己沒有白疼。
劉瑞媳婦知道手上捧的是宮裡賢妃娘娘,也就是孟公府大姑娘孟毓嬈送出來的東西,所以捧的格外心,生怕不心摔了,便被皇上砍了頭。
先到了孟毓嫺的倚香閣,孟毓嫺正同丫鬟們著話,笑聲在院門都能聽見,劉瑞媳婦自己站在門簾外喊了一聲:“四姑娘,太太讓我給您送東西來了。”
“進來吧。”裡面傳來孟毓嫺的聲音,然後笑聲也止了,有丫鬟從裡面打起了簾,是春桃,笑著對劉瑞媳婦:“原來是劉嫂啊,捧的這是什麼?”
劉瑞媳婦笑笑,捧著盒便到了孟毓嫺的跟前,正在低頭研究著手裡的九連環扣,都沒擡頭。
“四姑娘,宮裡娘娘賞的宮花,夫人我帶了進來,您先挑一盒。”劉瑞媳婦笑著。
孟毓嫺聽是宮裡大姐賞的,便停下了手裡的活,擡頭打量了一眼劉瑞媳婦手上的盒,都不曾正眼看劉瑞媳婦一眼。
“這紫的吧。”孟毓嫺淡淡地,最紫的東西,完便又低下頭去捯飭手裡的連環扣了。
“哎。”劉瑞媳婦答應著將紫的盒放到了桌上,“那奴婢便先告退了。”
“哎,等一下。”孟毓嫺突然擡起頭,“還有一盒是要送哪裡去的?”
劉瑞媳婦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盒,笑著回答:“是給三姑娘的。”
“想來也只有三姐姐那裡,”孟毓嫺笑著,將手裡的連環扣放到桌上,對著劉瑞媳婦招招手,“你且拿過來我看看。”
劉瑞媳婦乖乖地捧著盒到了孟毓嫺面前,孟毓嫺打開手上的盒看了看,裡面一共四支宮花,紅黃紫各一,孟毓嫺手拿了一支紫,“這朵紫的不錯,我拿了去,你只管與三姐姐是我瞧著喜歡拿了。”
“是是。”劉瑞媳婦哪敢什麼,這四姑娘是夫人的幺,寶貝的很,誰敢不,只好答應著退了出來,又趕往孟毓曉。
這邊,孟毓曉在老夫人那裡用了晚飯纔回來,也不梳洗,便懶懶地倒在榻上,手裡抓著一本書,卻只是拿來做個幌的。
這安家,自己是斷然不能嫁的!
明面上老夫人和太太們都寵著自己,一個庶吃穿用度皆按著嫡的來,但自己若真在外面了委屈,孟公府是絕不會出面幫扶的。
不旁的,單單這名字上就能看出端倪,孟家這一輩的孩,皆是從毓從,唯獨自己從毓不從,這庶的地位可不是面上這些吃穿能現出來的。
而安家那位公哥,怎麼看都不會是個良人,本就不用指婚後他能爲自己的依靠,所以,這安家斷然不能嫁!
不過老夫人既然已經同意去安家,自己也只好跟著去一趟,去看看也好,不定能找到什麼退婚的法,實在不行,去清楚路線,也不至於逃婚的時候迷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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