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薑揚：“……”

“知道你以前幹什麽的嗎？”

薑揚神稍滯，沉聲說：“不需要知道。”

提起薑揚以前的事，氛圍總會突然變得凝重。

沈冰溪覺察到了，打了一個幹哈哈，說：“進展到什麽地步了？”

薑揚抱怨，“話可真多。”

沈冰溪也並不真想知道，“什麽時候帶出來給我們見見？看看你眼如何。”

梁正也附和，“我上次還沒給介紹，我等著喊嫂子呢。”

薑揚打包票似的說：“等穩定了就帶。”

*

許連雅早上來開店接替周啟軍。要到洗手間洗手，一推門聞到一奇異的味道，像煙味又帶著香味，很淡，聞到還是有些犯惡心，匆匆洗手出來，周啟軍已經提著打包好的垃圾離開。

周啟軍煙，是知道的。白天他會出店外，晚上不能出門，在洗手間也無可厚非。許連雅便下這樁不提。

薑揚來過電話，約去海邊，時間在晚上。

想不通墨水一樣的海有何看點，另一方麵對他也有點興致寡然。斷然不肯承認自己其實耿耿於懷。

許連雅以上班太累，想休息拒絕了。薑揚出奇地沒有耍無賴，說不出是失還是慶幸。

*

薑揚初約許連雅失敗，洗車時候走神，在同一個地方刷了很久。

他雖然時常隨而行，但堵人這種像加塞一樣的事，他不屑於做。暗示到了，自然願者上鉤。

忽然靈一閃，薑揚手上的噴頭停住，接著水霧更加歡快地躍起來。

薑揚趁中午有空，騎了小托去荔花村。

荔枝的時節已過，龍眼墨登場。荔花村遊客不絕，薑揚騎著小托靈活穿梭。

他在一棟老舊的二層半樓房前停下。

這棟樓還是石米外牆，灰撲撲的看不出原，窗戶也是風的。整棟樓看上去像爛尾樓，在明麗嶄新的瓷磚房裏仿佛一排牙齒裏的蛀牙。

房東常年在香港，房產眾多，懶得開發這塊舊地爛房，由薑揚牽線低價租給了吉祥。

門象征鎖上，從窗戶可以看見裏頭堆疊的瓶子、廢紙箱或爛鐵塊。

吉祥上午到山上撿遊客丟的塑料瓶，中午太太曬會趕回來。

薑揚在門口等了一會，果然等到了那個稻草人，還有隨其後的大黃狗。

吉祥看薑揚像見到稀客一般，步子大了，拐杖點地噔噔噔一下又一下，條紋編織袋裏的塑料瓶嘩嘩作響。

吉祥臉上堆笑，張了張，薑揚知道他要喊什麽，趕製止。

吉祥壑滿布的黃臉出靦腆的笑。

吉祥把他請進屋，薑揚自己找了把凳子坐下。窗戶大開，房子很通，立秋的風吹過，帶走然的異味。

“我來向你借一樣東西。”吉祥還想給他倒水，薑揚擺手，開門見山地說。

吉祥好奇，“借什麽？”

薑揚指了指端坐門口的大黃狗，“阿康借我一下。”

吉祥想也不想，爽快地說：“好。”

薑揚笑著補充，“不是幹什麽壞事，你放心。”

“嘿，這說得什麽話，我有什麽不放心的。”

薑揚起，招呼阿康過來，阿康也乖乖地擺尾而來。

“晚點我就把它送回來。”

“行。”

薑揚謝過他，係好阿康的牽引繩，讓它蹲在小托的托板上。阿康看著吉祥似有不舍，薑揚安：“別哭啊，一會就送你回家。”

*

夏玥在一樓容間給一隻泰迪剪，許連雅在櫃臺裏坐著，有客人上門了。

“許醫生。”薑揚語帶恭敬。

許連雅站起來，“……你來幹什麽？”

薑揚眼神示意腳邊的阿康，一本正經：“洗澡。”

許連雅兩手在白大褂的兜裏，從櫃臺出來，命令似的說：“把狗抱起來，別放地上。”

“遵命。”

薑揚彎腰把阿康抱起。阿康小時營養不良，發育遲緩，骨架比同類同齡狗要小，加之本就不胖，抱在薑揚懷裏並不顯巨大。

他像抱嬰兒一般，托著阿康的後背，阿康四腳朝天，一人一狗，眼神無辜，場麵說不出的稽，又著點溫馨。

許連雅忍不住莞爾，低頭把口罩勾上，掩住笑意。

“許醫生，我抱起來了。”薑揚說，“去哪兒洗？”

許連雅聽到裏頭水聲停了，邊說：“等著唄。”

“遵命。”

“……”

許連雅晃進容間，那隻泰迪已經差不多了。容間隻是用玻璃隔出的一小塊地方，牆上粘著宣傳海報，許連雅從空隙中看見薑揚和阿康大眼瞪小眼，不由笑出來。

許連雅出來，薑揚還乖乖站在原地，像被老師罰站的學生。

心裏舒坦了，便在桌子上鋪了報紙，說：“放這裏吧。”

薑揚如釋重負。

夏玥抱著泰迪出來，黑乎乎的一團，眼睛都找不到。主招呼，“要剪還是洗？”

“我來吧，你歇會。”應的是許連雅，又示意薑揚，“抱進來。”

許連雅指揮他把狗放臺上。薑揚見沒有趕人，便賴著不走，他站在靠玻璃的一邊，擋住大半個許連雅。

許連雅開始沉默地換上防水罩衫，把阿康的皮打，薑揚往外覷了一眼，店員正背向他們搗鼓泰迪。

薑揚說：“前幾天你來了的是吧。”

許連雅狀若未聞，手上作不停。

“我以前的同事來了，我們都喊姐，剛好休假就過來了。梁正的經常發炎，帶點藥過來，那天梁正也在。”

許連雅手上作加快，“看你忙我就不打擾了。”

薑揚愣了一下，覺得有戲，換上笑臉了許連雅的胳膊肘。

“你吃醋了。”

回應他的是許連雅的一個厲害的眼。

薑揚樂了，不要命地說：“那我就放心了。”

“有病！”許連雅低聲罵。

薑揚不怒反笑，“是啊。”

阿康像它的主人一般，傻憨憨的一聲不吠。它上打滿了泡泡，許連雅手指刮了一抹，忽然點了點薑揚的臉頰。

薑揚還在半醉狀態，沒留心，哎了一聲。

許連雅笑了出來。戴著口罩，本是看不太出來，但那彎彎的眼睛讓他到了。

薑揚盯著，樂嗬嗬地抹去泡沫，到邊去洗手，有意無意蹭了一下。

一瞬的|麻，許連雅起了一皮疙瘩，低聲喝：“一邊呆著去，礙手礙腳的。”

沒讓他滾出去，薑揚又站回原來的地方。

“阿康好像跟你的。”許連雅說。

“我有空會去看看它。”

“幹爹啊。”

“是啊，”薑揚含笑看著，“幹媽。”

許連雅似乎輕輕嗤了一聲。

外頭人影晃，傳來人聲，不一會一個年輕人從容師門口探出半邊。

“小雅。”馮一茹道，注意到許連雅和那個男人的距離，裏含糊地咦了一聲。

許連雅回頭，“啊，來了啊。”對馮一茹突然的出現見怪不怪。

馮一茹說：“我媽給我寄龍眼來了。我帶點來給你。”

許連雅回：“你等我會，我洗完這隻。”

“不急不急，我夜班五點半才開始。”

馮一茹又看了薑揚一眼，回到外廳。

薑揚瞧了瞧外頭，不巧正和那姑娘的目對上了。他不著痕跡地錯開，問許連雅：“今晚有約了？”

見許連雅笑著沒回答，薑揚手，在腰上輕輕掐了一把。

“啊——”許連雅措手不及，閃開了一些。

口罩罩著，幸而聲音不大。

“……那麽敏[gǎn]。”薑揚低頭，幾乎到耳邊，“你那麽忙，什麽時候到我？”

許連雅開始給阿康吹，風筒嗡嗡低鳴。◇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左邊口袋。”許連雅忽然說。

“嗯？”

許連雅用目引導他。裏麵穿了一件灰開衫，防水罩衫後背空著，薑揚會意，從後頭探手進去，著的腰，到口袋裏，♪堅冰冷，是鑰匙。

“你做的鹵牛好吃。”

薑揚晃了晃，鑰匙叮當作響，他覷著外頭沒人注意，飛快地在許連雅潔的額頭上啄了一下。

許連雅再次到驚嚇，耳朵卻微紅，斥道：“流/氓！”

薑揚收好鑰匙，溫地說：“我做好了等你下班。”

薑揚抱著阿康出去，又讓許連雅挑了一罐營養。兩人麵無表，像兩個陌生人。結了賬，薑揚抱著阿康騎小托絕塵而去。留下馮一茹在屋裏托腮盯著男人離去的方向。

第15章第十四章

等薑揚走遠，馮一茹避開夏玥，低聲問許連雅那人是誰。

“客人啊。”神自然。

馮一茹端坐著，監考老師似的盯著。

許連雅催，“龍眼呢，在哪？你舅舅家的吧，以前我們還一塊去摘過呢。”

馮一茹保持懷疑的眼神，示意茶幾上的袋子。

“那麽多……”許連雅打開袋子，招呼夏玥來嚐嚐，“天那麽熱寄過來還好好的。”

夏玥拴好泰迪，洗了手過來，“呀，真大隻。”吃了幾個，“又厚又甜啊。”

有旁人在，馮一茹隻好暫且下話題，眼神不服氣，開一隻龍眼，像在說“一會看怎麽拷問你”。

泰迪的主人回來了，夏玥扔下龍眼皮過去接待。

馮一茹馬上手肘了許連雅的側腹，吹耳風，“哎，男朋友？”

許連雅剝著龍眼，小聲說：“每次來都問這個，你給我媽當臥底的吧。”

“還別說，我打電話回家，我媽還特意問我你有沒有男朋友，兩老太太肯定互相通過氣的。”

許連雅但笑不語，馮一茹又追問：“就是剛才那個吧。”

“說哪的話呢。”

“裝吧，”馮一茹揶揄，“一看就知道。兩個人膩在小房間裏麵，也不知道幹什麽。”

“狗是他家的。”

“每次我要進去你都轟我出來。”

“……裏麵細菌多。”

“我都看到他親你了。”

“……”

馮一茹踮腳，衝著的額頭隔空吧唧一下，詐地笑。

許連雅：“……”

泰迪主人走了，夏玥回來，瞅馮一茹笑得得意，便問：“什麽事啊那麽開心。”

馮一茹說：“有人要請客吃飯了。”

許連雅淡淡睨了一眼。

馮一茹拍拍手，說：“好了，我準備回去上班了。”看向許連雅的眼神充滿深意。

許連雅也放下龍眼，“我去送送。”

馮一茹會心一笑，出潔白的牙齒。

公車站就在附近，馮一茹的車很快來了一趟，卻小手一揮，“等下趟吧。”兩人躲進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