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躍和薑揚都停下回頭。

“證件。”說。

郭躍目在許連雅和薑揚上來回，薑揚隻發出嗬的一聲。

“防範意識高。”郭躍邊說邊掏出證件，讓看一眼，許連雅卻順手拿過，手指外部的痕，裏麵的警徽和卡，、質地和手跟記憶中的重合，才還回去。

郭躍反問：“是真的吧？”

許連雅點點頭。

郭躍試了試水管的結實程度，把周啟軍銬在上麵。

“聊聊？”話是對薑揚說的。

許連雅聞言，說：“我下樓氣。”

薑揚點頭，郭躍也並不反對。

“兩隻貓快醒了，最好早點把他們送回主人邊。”

“我同事一會就來。”回的是郭躍。

沒再說什麽，最後看了薑揚一眼，轉離開。

郭躍關上兩層門，又大開水龍頭，水流聲和門一起將聲音隔開。

郭躍遞過煙盒，薑揚說：“不。”

郭躍愣了一下，“一起戒了？”

薑揚：“……”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郭躍尷尬地收起煙盒，說：“日子過得不錯啊，朋友漂亮。”

薑揚乜斜地看他，“哪有你風啊，郭副隊。”

薑揚吊兒郎當的語氣刺激到郭躍，尤其那一聲“副隊”，從他升職那一刻起，不人在背後議論，如果薑揚還在，就不到他郭躍了。

郭躍忽然一把就要揪起薑揚的領，薑揚敏捷地閃避開。

“你要不服氣，你自己來拿回去。”

“我服氣，”薑揚一拳揮出，同樣落空，“我服氣你**！”

薑揚反抗，郭躍反倒興起來，心頭總是害怕對手妥協的。

薑揚狠狠瞪著他，像狼和獅子狹路相逢。

“不服氣就來，”郭躍說，“泰三回廣東了，你不是說要替梁正卸了他一條麽，人就回來了，你修車修夠了麽。”

“你怎麽知道？”薑揚一愣。

“你沒看報紙麽？我們七夕那天剛在荔花村一個廢棄的醬油廠端掉一個窩點，有人看見過泰三，不過最後他逃了。”

“……”薑揚如若看過，會發現自己從“警方人員”變那個舉報的“群眾”。

“隔太久業務不悉聽不懂——”

郭躍還沒說完，腹部吃了意外的一拳，他弓下腰，卻沒有還手。

“他媽廢話！”薑揚說，“我就問你一句，如果當初換你，你會不會像我這樣？”薑揚提起他領，“老實回答。”

“不會。”郭躍慢慢地掰開他的手。

意料之外又幹脆的答案，搖撼著薑揚，他的堅持似乎飄搖起來。

“我不會為了保全戰友去吸毒，”郭躍正道，“我寧願去死，跟他們拚個同歸於盡。”

“……”薑揚退了兩步，仿佛要拆穿他羸弱的辯白，然而郭躍常年嚴肅的臉營造出一種無聲的威嚴，好似字字屬實，句句表心。

“媽的！”薑揚罵，“要死你自己死，別拖上我，老子老婆孩子都沒呢。”

郭躍的手機鈴聲提醒他同事已到樓下。

薑揚拉開門，最後說：“對了，剛才那拳是替水姐打的，因為你眼瞎。”

郭躍：“……”

薑揚從樓梯三級做一步下樓，跟兩個穿製服的警察肩而過。

許連雅等在門外，薑揚過去拉的手，“我們走，讓他收拾。”

多猜到路數，沒有細問。

作者有話要說：

改個數字，原來“隻有我們【五】個人知道”改“六個”，數了……

第20章第十九章

薑揚幾乎是拖著許連雅出了巷子，一聲不吭，竭盡力氣大步跟著。能覺到他心不好，像是剛從狂怒邊緣把自己拽回來。

“阿洋……”許連雅試探地了一聲，他沒回答，又喊大聲了點，“阿洋！”

薑揚終於停下來，許連雅盯著他問：“你怎麽了？”

“沒事。”薑揚說，“你先回店裏吧，晚點他們應該會找你問話，不用擔心，大概就調查一下那個人的工作況，如實回答就好。”

“你去哪？”

“我？”薑揚顯然一時無頭緒，“我去梁正那裏。”

他表不見和緩，估計是從他這裏問不出一個所以然。許連雅隻應了聲“好”，便開著車回店裏。

回到店裏已經三點過，夏玥焦急地迎上來，問：“怎麽樣？”

整件事脈絡清晰，無非的員工是貓賊兼癮君子，為了毒資行竊，可薑揚摻和進來又被獨立排除出去，事便疑雲重重起來。

“沒找到人。”許連雅隻好先撒謊，“晚點再聯係看看吧。”

夏玥除了又提供幾樣猜測，也沒有別的辦法，恰逢客人上門，兩人便又忙開了。

除了這件事，許連雅還得琢磨了一個男員工，和夏玥兩個人該怎麽排班。

沒多久雷毅回複電話，說剛才在外邊，問有什麽事。

這通電話已經遲了一個多小時，許連雅說：“也沒什麽事，就問問你什麽時候有空過來吃個飯，也快七月十四了——或者我過去也可以。”再次撒謊。

也許雷毅在看日曆，片刻後才笑著說：“應該可以吧。突然打電話來我還以為有什麽喜事呢。”

“能有什麽，”許連雅自嘲，“就是久不見你了。”

雷毅說：“行，我那天盡量休假，跟我兒吃一頓團圓飯。”

雷毅無形中給了力量和依靠，許連雅心平複了許多。獨立的背後是源源不斷的支持，父親是在這座異鄉城市的羈絆，即使搞砸了，仍有他幫忙收拾殘局，但為了給他添麻煩，會盡力做好。

*

夜後，夏玥先下了班，許連雅瞅著沒有住院病號和客人，也打算早些關門。

這麽想著，門口來了兩個人，往店裏張著。一個是穿了淡藍製服的年輕警察，另外一個便是那郭躍。

許連雅從櫃臺後出來，問：“什麽事？”

小警察給出示了證件，事務地說找了解一下周啟軍的況。

郭躍繃著一張臉，與時常笑意盎然的薑揚全然相反。

小警察問的都是周啟軍的信息和平常表現，問題簡單，讓人覺並不是什麽大案，許連雅配合地一一作答。但沒被問到下午去了哪裏，仿佛他們不認為現場和有關，隻當現在才知道周啟被抓了。

小警察問完，郭躍讓他外邊等著，他有幾句話要問。小警察並不介意地出外麵煙了。

“你是阿揚的朋友？”

下午他和薑揚劍拔弩張，這會卻了“阿揚”，真是莫名又意外的親昵。

許連雅說：“什麽事？”

郭躍料到不會好好承認，隻當默認了，“你們往多久了？”

許連雅反陌生人這樣的刺探，問：“與小周的案子有關？”

“不，”郭躍說，“隻是想知道你對他了解多。”

許連雅不喜他的彎彎道道，“如果跟案子沒關，那你請回吧。”

“因為我對他不客氣，你對我也有敵意。”

“我不清楚你們的關係，就算你們有過節，也與我無關，更不會因為他遷怒你。”許連雅說，“我準備關門了。”

郭躍的眼神變了，懷疑中夾雜了一欣賞，“那我直接問了，今天下午在周啟軍家，他有沒有曾經單獨呆在臥室裏頭？”

許連雅回想著，答案是肯定的，那會他在臥室打電話，特意給帶上的臺門。

仿佛幹脆作答會吃虧，說：“你在懷疑他。”

郭躍帶了點威懾般說：“你知道他以前是幹什麽的嗎？”

“警察總不會和小是好朋友。”

郭躍石頭一樣的臉終於崩裂出一笑，卻極為的諷刺，“你信任他。”

“你和他相比，我當然選擇相信他。”

郭躍也不氣，兀自說：“那間臥室可能丟了一點東西。”

許連雅一下子噤聲，也是下一秒便想到那是什麽。~~

薑揚看到那東西時候的眼神，給的撼仿佛餘震還在。

在許連雅的走神中，郭躍又說了一句什麽，沒聽清，他便離開了店裏。

*

剛才審周啟軍，郭躍把東西重量報了一下，跟他確認數量。大部分況下這些人也隻對此有個模糊概念，偏生周啟軍因為職業關係，平常對重量敏[gǎn]，又因為買不起太多，每次過完癮後都要稱一稱，看還剩多，一指甲蓋的也不放過（這是後來郭躍套出來的）。

周啟軍聽到數字時愣了一下，郭躍敏銳地捕捉到了，說：“了？”

周啟軍了，郭躍意識到問題，唬他：“一點多一點，以後待遇可不一樣。”

周啟軍立馬機靈了，說：“是這個數了！”

郭躍最後還是給他科普了，像他這樣隻吸不販的，是送去強戒，量刑按盜竊數額。

郭躍出了許連雅的店，立馬給薑揚打電話——占線！

他低罵了一聲，又打給梁正，“是我，郭躍，阿揚跟你在一起嗎？”

梁正與郭躍不親近，實際上也沒見他和誰比較近，除了經常黏著他的沈冰溪。郭躍興師問罪般的語氣讓梁正聽了來氣，說：“什麽事？”

“他呢？”

梁正看了一眼正在報刊亭外接電話的薑揚，說：“在這。”

“他下午有沒有一直和你在一起？”

“是。”梁正應付式地說。

“讓他接電話。”

“他在打電話。”

郭躍沉默了半晌，吩咐：“你盯著他點，我過去找你們。”也不管梁正是否同意，先掐了電話。

梁正盯著返回主頁麵的手機，心頭暗罵。

薑揚倚著護欄和許連雅通電話，那頭聲音急切，但讓他無解。

“你在哪裏？”

薑揚說：“怎麽啦？”

“你現在來我家好麽？”

七夕從海邊回來後，兩人關係似乎進一個新階段，對於這樣的請求薑揚沒有多想，說：“可以啊。”

“現在就來。”

他笑起來，“那麽等不及啊。”

“我想見你。”

他完全失去了抵抗力，說：“馬上。”

他小心地把手機塞進袋，回到報刊亭朝梁正說：“我出去一會。”

梁正說：“郭躍找你。”

薑揚左右看了看，“哪？”

“讓你等著，他馬上過來。”

薑揚不屑地嗤聲，“我現在又不歸他管。”

還沒見麵兩人又互相攻擊起來，梁正暗歎，說：“話我幫你傳達到了。”

薑揚隨意一揚手，表示已聽見，坐上自己的小托，突突走了。

*

薑揚把小托停在一樓的停車場，正巧有人出來，他進了樓裏，趕上從負一層上來的電梯。

電梯裏隻有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