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幾次三番出府,風聲終究不脛而走,傳楚黛蕓耳里。
楚黛蕓心生疑,立馬派人去盯著梅宛,待那邊出現靜,便匆匆趕去。
楚玉這邊剛出梅苑,就看見楚黛蕓一襲嫣紅的折襇直翩然而至,頭上珠玉搖曳,臉上帶著嫣然笑意:「三姐姐這是要去哪兒?」
楚玉不想與糾纏,語氣冷淡:「這又與四妹妹何關?」
楚黛蕓被噎住,還想再爭辯幾句,可楚玉已帶著落梅遠遠去了。
楚黛蕓氣不過,一張麗的容瞬間變得厭惡:「神氣什麼,不就仗著蘇氏現在懷了孕麼,有什麼好了不起的?」
可是想想又覺得不對,「茗鳶,你跟著們,看們到底在做什麼。」
「是。」
晚間,楚玉正準備梳洗,蓮心卻慌忙跑了進來。
「有事?」楚玉冷冷掃了一眼,心裏已猜到了八九分。
蓮心道:「今日我在倚蘭院聽見周姨娘和四小姐在說三小姐的事,彷彿是知道了三小姐白日裏去攝政王府的事。」
果然。
蓮心咬了咬牙,乾脆一骨碌的全說了出來:「們還說……要讓三小姐敗名裂,永遠翻不了。」
落梅忽地愣住,手中的木梳也落到了地上。
楚玉卻不大在意,「沒了?」
「沒了。」
蓮心很驚訝,楚玉竟然毫不慌,甚至連一怒氣都沒有。
「你做的很好,過些時日我自會讓你出來。去吧。」
楚玉話畢,便兀自起了,朝床上去了。
蓮心躊躇了一下,於是又連夜奔回了倚蘭院。
「小姐,那我們現在可該怎麼辦才好?」落梅有些驚慌,周姨娘和四小姐的手段是知道的,要是把這件事傳了出去,那小姐的聲譽就完了!
楚玉卻不以為然,攏了衫道;「落梅,夜深了,你先去歇息罷。」
落梅無法,只得去了。
楚玉此後還是繼續前往攝政王府,權當不知事已經泄一般。
這日青鸞從攝政王府送走楚玉,心裏越發的不暢了,每每看見這楚玉和王爺相一室,就嫉妒的不能自己。
不行,不能就此坐以待斃,眼看著楚玉和王爺越走越近,以後還能有什麼機會?
想著,便招了與自己親近的小廝過來,俯耳悄悄吩咐了什麼。
簡約雅緻的房間里,香爐里點了一支沉香,香氣並不重,只是淡淡的浮在鼻間,卻足以沁人心脾。
楚玉靠在榻上小憩,上蓋了件狐皮大氈,眉頭微微皺著,好似在思慮著什麼。
一聲驚呼卻打破了的寂靜,落梅提著一包花生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小姐,大事不好了!」
落梅的上氣不接下氣,楚玉緩緩睜開雙眼,心裏也預到了什麼。
「出什麼事了?」
「方才我出門買花生,聽到大街小巷的人都在議論小姐,說小姐明明跟三皇子訂了婚,還要去勾搭攝政王,還說小姐這是不知廉恥。現在可該怎麼辦才好啊……」落梅說著,越發慌無措起來。
楚玉起了,鎮定把玩手裏珠釵,「看來,有些人沉不住氣了。」
楚黛蕓這邊也聽到了外頭的風聲,不大喜過,把茗鳶招了過來:「你馬上差人將此事傳給三皇子,隨後與我去慈安院。」
「我倒要看看,這次我這個三姐姐還有什麼法子開!」
楚黛蕓一進慈安院,便換作一副焦急模樣,哭著撲到了老太君前:「祖母,如今可怎麼辦才好啊!三姐姐把我們家的臉面全丟了!」
老太君心生怒意,命人將楚黛蕓扶了起來:「三丫頭,究竟是出了什麼事?」
楚黛蕓噎噎地站了起來,拭淚道:「聽外面的小廝說,這段時日三姐姐經常前往攝政王府,現在外面的人都傳遍了,說三姐姐與三皇子有了婚約,還如此恬不知恥,敗壞家聲。」
老太君頓時橫眉瞪目,氣得全發,一掌拍在了桌上,「去,把這個不知恥的孽障給我押過來!」
而此時,慕容宸和周貴妃也跪在了皇帝殿。
周貴妃滿頭珠翠,一襲華服跪在皇帝案前:「那楚家嫡做出這種事,何止是敗壞家聲,簡直是罔顧人倫!分明是在蔑視皇上威嚴!像這樣的子,又怎能賜給宸兒為妻?」
慕容宸在旁附言:「父皇,母妃說的極是。兒臣也見過這楚玉幾回,確實不是個賢良淑德之人。」
皇帝龍大怒,當即就一紙廢婚聖旨下達將軍府。
梅苑裡,幾個丫鬟婆子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為首的一個婆子站到楚玉前:「三小姐,老太太請你過去一趟。」
楚玉並無害怕,只是靠在榻上睜眼淡淡地看了一眼:「既是『請』,嬤嬤這麼兇做什麼?」
那婆子估計是沒有想到楚玉會是這樣一副散慢態度,正想說話,外面卻突然傳來了消息:「不好了,老太太昏過去了!」
老太太忽然暈厥,一群人自然也沒空搭理楚玉了,急急忙忙地就跑回了慈安院。
落梅見那些丫鬟婆子走了,才進來說道:「小姐,方才老太君接到皇上的聖旨,好像是……要廢了你和三皇子的婚約。老太太當場就被氣暈過去了!」
楚玉笑了笑,很是滿意慕容宸和周貴妃辦事的速度。
「小姐你還笑,這可是大錯,老太太是不會饒恕你的!」落梅急的都要哭了。
「落梅。」楚玉握住落梅的手,「你相信我麼?」
落梅看著楚玉認真的眼神,心裏竟漸漸地冷靜了下來,點了點頭:「落梅當然相信小姐。」
「那就不要怕。你先去準備馬車,其餘的事給我。」
「小姐你還要去?」
現在外面都已經風言風語了,小姐若再被人盯上,只怕……
「嗯。你先去吧。」楚玉神平靜,看不到毫的異樣。
見楚玉這般堅持,落梅還是乖乖去了。
小姐這麼做,自然有的道理。
楚玉披上一件淺紅的大氅,抬頭看了看天,目堅定地走進這灰濛濛的天中。
既是答應了他的事,就絕不會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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