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
“別我母親,我沒有你這樣的兒。”
沐汀蘭被曹氏嗬斥得泛白,仿若了驚的小白兔,無辜的樣子倍加惹人同,小醫仙卻瞧出眼底湧的寒意,這世上當真有純良至真的人?或許有,但絕不相信木汀蘭是這樣的人。
旁人卻未必有這般的目如炬,早被木汀蘭無辜的外表所騙,當先站出來為其說話的便是曹氏的次子,沐沅芷的親二哥。
沐如謙指著小醫仙的鼻子,罵道:“母親,就為了這麽個野丫頭,您便如此責罵於二妹?二妹雖不是您親生,可畢竟是您看著長大的,您難道就不顧念養育之恩了嗎?”
這話若是旁人說倒還好,可偏偏是出自曹氏的親兒子之口,霎時間便將所有的矛頭都推到了曹氏的上。
曹氏不可思議地著自己這個胳膊肘向外拐的次子,失之餘,角搐著道:“當年若非那對歹毒夫婦暗中掉包,在這相府之中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哪裏得到?”
憤憤不平地指著沐汀蘭,眼中的厭惡無比強烈,“一想到是那親生父母調換了我的親生兒,十幾年來毒打待我的孩子,我的心就好痛,你們又如何能知道為人母的痛心?”
二房翻了個白眼,不以為意道:“大嫂,現在不是好端端地站在這嗎?有你說得那麽慘嗎?”
“沒有嗎?”曹氏痛心反問,“好,那我便讓你們看看!”
一把掀開了小醫仙的袖,小醫仙猝不及防,下意識地想要躲,卻被曹氏握住了手臂,手臂上那一道道深淺不一的傷口強烈衝擊著每個人。
傷口之駭人,惹得柳姨娘趕用帕子捂住了自家兒的眼睛,原本還針鋒相對的二房見了這傷口,也無話可說了。
“你們隻當好端端、活生生地站在這裏,又如何能知所的苦?渾是傷,明明是十二歲的年紀,子骨卻如七八歲稚都不如。”
“二妹,三妹,母親!”曹氏聲淚俱下地控訴道:“你們也是做母親的,你們告訴我,這樣的傷如何能忘?這樣的恨如何能忍?”
二房和三房都識相地閉了,隻沐如謙仿佛中蠱了一般,還在為為沐汀蘭打抱不平道:“當年的事又如何能怪汀蘭妹妹?難道不是害者嗎?”
曹氏被氣到不能自已:“謙兒,可是你的親妹妹……”
“住,都給我住!”一直氣的沐老太君敲著拐,喝停了曹氏的話,紅著一雙眼,指著曹氏痛斥道:“你啊你,為相府大夫人,竟是如此是非不明、黑白不分!”
“母親,我……”
“你什麽你?”沐老太君又哪裏會給說話的機會,“就算這丫頭了許多的苦,可蘭兒又何其得無辜?這麽多年知書達理、孝敬長輩,尤其是對你這個母親,可有半分的不孝?”
這話堵得曹氏語塞,一旁的小醫仙瞇著眼靜靜瞧著老太太唱的這一出好戲,果然薑還是老的辣,旁人怎麽說,曹氏都可以回。
可麵對老太太的責難,曹氏卻無法反駁。
沐老太君見曹氏無還的餘地,氣焰越發囂張了,瞪了眼小醫仙,沒好氣道:“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剛回府便將我這春和院上下鬧得人仰馬翻,這樣的丫頭,又如何能我沐氏的祖宗祠堂?”
“母親,沅芷可是您的親孫啊,您不能……”曹氏之所以讓小醫仙一回府就先來這春和院,便是希小醫仙能討得老太太的歡心,同意認祖歸宗,不曾想老太太竟是如此不喜自己這孩子。
心神慌,正要上前說道,猝不及防旁傳來斷斷續續的啜泣聲。
小醫仙不知何時跪在了地上,噎噎地竟是哭了起來,這一幕引來所有人疑的目。
沐如謙不耐煩道:“哎我說你,又沒人說你,該哭該覺得委屈的難道不是汀蘭妹妹,你哭什麽?”
“二哥。”沐汀蘭故作大度地拉了下沐如謙,沐如謙這才住了口。
這邊小醫仙卻哭得越發傷心了,惹得沐老太君好不厭煩,隻得問道:“你個丫頭,又在哭什麽?莫不是咒我老人家?”
“不是,不是這樣的。”小醫仙一邊抹眼淚一邊委屈道:“是孫,孫自覺愧對祖母。都怪孫,怪孫不懂事,一回來就惹得祖母不悅。”
這話聽著倒是沒啥不對,沐老太君的心好了幾許,“又沒有怪你的意思,規矩不懂,禮數不會,讓嬤嬤教你不就了?”上雖這般說,心裏卻是萬分鄙夷的,一個在鄉下活了十幾年的鄙丫頭,就算學了規矩,又哪裏能比得上的心頭寶,沐汀蘭呢?
小醫仙吸了口氣,含著哭腔問道:“那祖母,是不是隻要我學會了規矩,您就會像待汀蘭姐姐那般,待我好呢?”
這話惹得老太太一下遲疑,總覺得哪裏不對,不待開口,一旁心直口快的沐如謙當即道:“廢話,你若是能像汀蘭妹妹這般知書達理,祖母能不喜歡你嗎?可你能嗎?恐怕你就算是學上個一年半載,也及不上汀蘭妹妹的一個腳趾頭。”
小醫仙角微不可聞地揚了揚,睜著撲閃撲閃的大眼睛,倍顯無辜道:“也就是說,不管我怎麽學,怎麽做,祖母都不會喜歡我嘍?”
四周雀無聲,所有人都不說話了,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沐老太君的臉更是鐵青了一片。
隻小醫仙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我實在是不懂,為何祖母偏姐姐便是應該,可母親偏我便是偏心,不懂事呢?”
曹氏詫異地著自個這兒,誰能想到這樣的一番話從口中說出,竟是堵得所有人都無法反駁,所有的道理都被給占了去。
沐老太君被氣得開始氣,小醫仙恍若未察,繼續道:“祖母,孫當真不懂,還請祖母教教孫,這究竟是個什麽道理呢?”
說著,便鄭重地在地上磕了個響頭。
“你,你!”沐老太君一口氣沒緩過來,當即昏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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