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只小豬仔。”田秉不由失笑,正待推醒田薇和邵璟,想想又抓了一把草灰,抹得田薇和邵璟滿臉都是。
“……”阿斗目瞪口呆:“二爺,你要挨揍的。”
田秉若無其事:“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小孩子貪玩,抹花了臉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好吧。”阿斗道:“你若挨揍,一定不是我說的。”
“你敢!”田秉作勢虛踢他一腳:“收拾干凈,該回去了。”
田薇睡得迷迷糊糊:“我怎麼睡著了?”
田秉懶洋洋地拉著和邵璟往前走:“小孩子突然睡過去,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田薇保持沉默,不得不承認自己就是個小孩子的事實。
走進家門,恰逢田父挑著燈籠要去找他們:“還知道回來!”
田秉道:“阿爹放心,有我在呢,不會有事。”
田薇打著呵欠道:“就是!”
邵璟困得頭一點一點的,卻還不忘回答:“伯父,阿璟很好。”
田父把燈籠往上提,看清楚田薇和邵璟的臉,先是一愣,隨即笑起來:“你們做什麼去來?”
田薇莫名其妙:“沒啊,就是烤了栗子和螞蚱吃……”
“姑娘是在灰堆里打滾嗎?”喜眉咋咋呼呼地提著一桶熱水過來,大聲道:“還有阿璟爺也是!”
田薇一愣,低頭去看邵璟,只見邵璟滿臉的灰,只剩一雙眼睛和鼻孔、是干凈的。
匆忙往臉上一抹,果然滿手是灰,再看田秉,早就笑著跑遠了。
“二哥!”氣得跺腳,“阿爹你看他!你非揍他不可!”
“好!”田父下一只鞋子,遠遠朝田秉扔去當然沒能扔中目標。
“臭小子別落我手里!”田父虛張聲勢喊了一聲,看向田薇:“他跑得太快了!明天再揍好不好。”
“好。”田薇氣著氣著笑了,笑著笑著眼里浮起淚花,忍不住拉住田父的手:“阿爹,別和娘吵架,我想要你們都好好的。”
田父被突如其來的表白唬了一跳,隨即很不自在地道:“沒事,沒事,我們好著呢,喜眉、阿斗,快帶姑娘和阿璟去睡覺。”
邵璟依依不舍地和田薇道別:“阿姐明天見。”
田薇點點頭,打著呵欠跟著喜眉回去,待喜眉把拾掇干凈了,躺在床上睡意綿綿:“我爹和我娘吵架了吧?”
喜眉道:“知道還問!”
田薇神起來:“吵得厲害麼?”
喜眉小聲道:“肯定很厲害啊,奴婢在門口聽了很久,主母一直在哭!”
“聽了很久?”田薇覺得有什麼不對勁,抬眼看向喜眉,這丫頭原來除了管閑事,還聽墻角?
喜眉毫無所覺:“高阿婆一直勸啊勸啊,老爺吼了幾聲就沒吼了。”
“我爹吼什麼?”
“老爺問主母到底計較什麼,主母只哭不說,把我們急得啊……”喜眉突然吹滅了燈:“你個小孩子就別管大人的事了。”
“……”田薇氣得,這臭丫頭,說一半吊著才別管大人的事?
“喜眉。”田薇深吸一口氣,語氣很甜地道:“你陪我睡好不好?我想你了。”
“當然可以了!”喜眉立刻高興起來,索著躺下。
田薇一個翻,準確地騎到喜眉上,揪住的領,低聲道:“快說!他們到底說什麼了!”
喜眉嚇了一跳,隨即把田薇掀翻在床上,毫不客氣地呵咯吱窩:“長大了是吧?開始欺負人了,是吧?”
田薇得不了,不停饒:“放過我吧,不行了,要笑死啦……”
喜眉這才放過,輕輕拍著的背低聲道:“睡吧,大人的事小孩子別管,和你沒關系。”
田薇還沒睡著呢,喜眉就已經睡著了。
田薇聽著耳邊悉的小鼾聲,忍不住面微笑:“喜眉,再見到你真好。”
喜眉也是北人,比田薇大了六歲,大概在八歲上來到田家。
當時喜眉的爹將了草標丟在路邊賣,因為得太厲害,整個人都腫得變了形。
喜眉的眼睛本來就不大,人腫了之后,眼睛就了一條細,都沒人敢買,說怕是個瞎子。
田父抱著田薇經過,田薇抱著個米糕啃得滿臉都是,喜眉得不了,爬過去抱著田父的哀求。
田薇就把手里的米糕遞給了,田父心里一,就把喜眉帶回了家,照顧陪伴田薇。
名兒也是田父起的,說是回到家當天,剛好有一只喜鵲站在村口的梅樹上,田父就說,喜上眉梢,就喜眉吧,以后一輩子都喜氣洋洋的。
從那之后,喜眉就了田薇的丫鬟+玩伴+姐姐,這個小眼睛的丫頭格爽朗又熱,管閑事還咋呼,干活非常爽利實誠不懶。
田薇和喜眉的一直很好,但是喜眉后來失蹤了。
和邵璟出事前一年,有個在明州港做生意的小商人看上了喜眉,想要娶喜眉回去做正頭娘子,喜眉也愿意,這事兒就這麼了。
新婚不到兩個月,喜眉和男人一起販了綢去北方,從此杳無音信。
田薇一直很擔憂,邵璟安說,喜眉有正氣,人也機智,會平安無事的。
里沒說什麼,心里卻不安寧,總覺得喜眉大概是出了事,只是南北距離太遠,力量有限沒辦法求證。
現在喜眉又在邊了,真的很好。
次日田薇起了個大早,卻被告知謝氏病了,田父也沒去窯場。
沒了謝氏的早飯吃得更加安靜沉悶,田父蔫蔫的,完全沒什麼心,甚至還罕見地臭罵了長隨平安一頓。
田薇自告勇:“我去陪著娘。”
田父求之不得,地道:“你問想吃荷包蛋不?”
田薇一笑,走到謝氏門前:“娘,您好些了嗎?”
謝氏有氣無力:“我再睡會兒,阿薇你自己玩好不好?”
這是謝絕關心的意思。
田薇又道:“阿爹讓我問您吃不吃荷包蛋。”
謝氏直接不出聲了。
她代替哥哥入朝為官,伴君在側三年,卻對他動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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