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一結束，江途起就走。

“哎，你的鉛筆。”

祝星遙轉頭住他。

他側低頭，目落在白皙纖細的手指，：“不用還了。”

祝星遙看著他走遠，把那半截鉛筆塞進筆袋，祝雲平有個好，喜歡收集鋼筆，這個好傳染了，筆袋裏花裏胡哨的都是鋼筆，很快把那半截筆淹沒了。

江城一中每年元旦都有迎新晚會，期中考試結束通知就下來了，每個班要出一個節目拿去彩排，彩排通過了才能上舞臺，當然……實在沒人報也沒辦法。

曹書峻拿到通知後，站在講臺上微笑問：“你們有什麽想法嗎？”

話音剛落，底下一群男生腎上腺激素突然飆升，全都沸騰起來，丁巷反應最快，搶答：“這還用想嗎？我們神祝星遙上去拉大提琴啊，絕對豔全場！”

“就是啊！我們班就這麽一個節目，穩贏！”

“我早就想看神拉大提琴了，之前隻看過視頻，不夠啊！”

“就這麽定了！不用商量！”

……

不止男生，生也都看向祝星遙。

看過祝星遙演奏會視頻的都知道，是當之無愧的才，有在別人就不用心了。一時之間，幾乎全班的同學都盯著祝星遙，黎西西忍不住：“你們別擅自做主啊，星星當然可以豔全場，但你們也得問問同不同意啊！”

曹書峻本意也是讓祝星遙一個人上，這樣他們班就不用另外浪費時間排練節目了，他咳了一聲：“祝星遙，你覺得怎麽樣？你要是同意的話，我就報上去了。”

這個節目要是報上去，連彩排都省了，畢竟當初祝星遙拉大提琴的視頻被放上校園網，不止學生，老師們也看過。

祝星遙在大家期待的目下，輕輕點頭：“好。”

曹書峻笑：“那好，還有其他同學想準備節目嗎？”

他還是很民主的，要是有別的同學想上臺表演，那也沒問題啊，也沒一個班隻能上一個節目。

“有祝星遙就夠了。”張晟想討好祝星遙，完這句，又輕嗤了一句，“別人再上去，豈不是丟我們班的臉嗎？”

祝星遙真的很不喜歡張晟話的語氣，回頭看他一眼，皺眉道：“你這麽誰還敢上去？”

張晟愣了一下，被噎得不出話。

曹書峻也皺了皺眉：“校園活，人人都可以參與，張晟別話。”

黎西西哼了聲：“不會話就不要多。”

張晟臉都黑了。

曹書峻再次確認了一遍，沒人報名，他點頭：“那祝星遙準備一下，選好曲目跟我一聲。”

這件事就這麽定下來了。

而且，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年級，大家都知道了祝星遙要在迎新晚會上表演的事，有幾個班就比較慘了，沒人報節目，其中就有8班。

陸裴和周原坐在第四組最後一排，周原也不知道興個什麽勁兒，搭著他的肩，“要不要在晚會上搞點作？”

上次被拒絕之後，陸裴其實有點消沉，事後他想了想，確實有點著急了，他拍掉他的手：“全校師生老師盯著，你想搞什麽？”

周原：“表白啊，送花啊。”

陸裴歪頭看窗外，正好看到祝星遙跟兩個生經過，他看了幾秒，轉頭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周原：“是拉琴，不是唱歌，我送一束花上去不是有病嗎？”

周原：“……”

得好像有道理。

陸裴起，周原扭頭喊：“你去哪兒？”

“廁所。”

周原忙站起來：“等等我。”

男生上廁所都是一群一群的，許向也跟著去了，許向：“陸裴，你不是會彈吉他嗎？你上去彈唱一曲？”

陸裴懶洋洋地：“我那二流水平，算了。”

許向：“那我們班就沒節目了。”

“沒有就沒有唄。”陸裴不太在意這些，他輕笑了聲，“正好可以好好看節目。”

“看誰啊？”周原吊兒郎當地笑，“看我們神嗎？”

這兩，江途在哪裏都聽到別人在談論祝星遙，他麵無表地走在他們後，陸裴勒住周原的脖子，低聲威脅：“你能不能消停一點兒？生怕別人不知道？”

“哎哎哎！我錯了，你趕鬆手。”周原憋得臉紅。

江途不聲地走到前麵，陸裴抬頭看了一眼，鬆開周原。

…

期中考試績下來了，學習委員考了第一，祝星遙班級第二，年級第九。

江途考了班級第三，年級二十。

周五班會上，曹書峻在班級上表揚了他，“江途一個多月沒來上課，都考得這麽好，而且數學和理都是滿分，你們正常上課的都沒考好的，要好好反省一下。”

丁巷看向江途，反省道：“我不配做你的同桌。”

下一秒，曹書峻就宣布：“開學這麽久，都沒調過座位，這次調一下，按照績排名選座位和同桌。”

丁巷：“……”

他看向江途，狗道：“途哥，你不會拋棄我的，對吧？”

雖然江途人冷話，但績好啊！作業也隨便他抄啊！這種同桌去哪裏找啊？！

江途瞥他一眼，“隨便。”

黎西西考得一般，班級排名第十二，推推祝星遙，高興道：“我們坐第四組後麵去。”之前開學們來晚了，座位被占了，沒得選擇才坐第二排的。

祝星遙也不喜歡坐得太靠前，學委懶得搬座位，就到選了。

問黎西西：“倒數第二桌就好了吧？”

黎西西：“嗯嗯！”

祝星遙：“我跟黎西西坐第四組倒數第二桌。”

丁巷一聽，又看向江途，繼續狗道：“途哥途哥，我們去第四組最後一桌吧。”坐神後麵啊！

這次，江途沒抬頭，“隨便。”

他聲音不大不，正好能讓班裏的人聽見。

丁巷立即站起來，笑嘻嘻地：“我跟江途坐第四組最後一桌。”

大家都選好後，就開始搬桌子，兩個男生幫祝星遙和黎西西把桌子先搬到後麵，桌子有點歪，江途過去幫挪正，轉時袖子過的臉。

他頓了一下，低頭看，祝星遙仰臉衝他笑笑：“謝謝。”

笑容甜明亮，江途盯著的臉看了片刻，側走出去，“沒什麽。”

祝星遙前桌是兩個男生，放學後，曹書峻一走，張晟就過來要跟他們換桌位，被拒絕後他黑著臉走的，忽然又轉回頭看向江途，嗤笑道：“江途，換個座位，我給你兩千塊怎麽樣？”

祝星遙皺眉：“張晟，你是不是有病，誰稀罕你的錢？”

張晟看了江途一眼：“不定他樂意呢？”

江途站起來，目冷淡地看向張晟：“滾。”

離祝星遙遠一點。

他還是那副冷清不屑的表，跟上次在材室一樣，那個“滾”字直接激怒了張晟，他揮拳衝過去，罵道：“滾你媽！你有什麽資格我滾？”

旁邊的人甚至都沒看清江途是怎麽出手的，就看見張晟的手臂被反扣在後，腦袋被按在桌上，江途臉平靜，甚至沒有一點被激怒的覺，隻了一句：“我過，我不想在學校裏打架。”

在學校打架會被分檢討，他已經這麽不堪了，不想再讓祝星遙看到這種難看的樣子，

教室裏還剩下十幾個人，全都震驚地看著他們。

班長和曹銘連忙過來把他們分開，張晟氣得臉紅脖子，要不是被班長和曹銘拉著，他肯定衝上去打江途，曹銘心裏忌怕江途的，連拖帶拽地把人拉走。

丁巷回過神來，用一臉被征服的表看向江途，歎道：“這回我是真服了，途哥不是白的。”

江途沒搭理他，垂眼看了一眼似乎被驚呆的祝星遙，低聲問：“被嚇到了？”

“不是……”

祝星遙搖頭，隻是想到了那晚到的陳毅，江途連陳毅都不怕，怎麽可能會怕張晟，打架……江途或許沒跟討債的人打起來。

江途不知道在想什麽，也不打算追問。

他沉默了幾秒，：“不是就好。”

江途拎起書包，轉走出教室。

黎西西才是被嚇呆的那個，等他走了才喊了聲：“臥槽，剛才江途有點帥啊。”

祝星遙目追著江途，隻覺得他有點可憐。

第二，全班都知道江途和張晟昨晚差點打了起來，原因是張晟拿錢辱江途，真實原因隻要江途自己知道。

氣越來越來冷，一晃到了十二月，了冬。

祝星遙還沒確定好迎新晚會上要拉什麽曲目，上午課間，跟黎西西：“要不然，你跟我一塊兒上臺？你唱歌，我給你配樂。”

別看黎西西個子還停留在158，看起來就像個可的男生，但唱歌特別好聽。

“不要，大家隻想看你，又不是想看我。”黎西西拒絕，扯過的耳機，“我都了你抱著大提琴坐在舞臺上，隨便拉個鳥大家都好，你糾結什麽啊，我來幫你選一首。”

丁巷嬉皮笑臉地往前湊：“讓我也來選選唄。”

黎西西衝他翻白眼：“你？你有藝細胞嗎？算了吧。”

丁巷：“……”

基本審他還是有的好嗎？他轉頭看向江途：“那讓途哥來。”

自從那件事後，丁巷對江途的稱呼就變了途哥，江途糾正無果，隨他去了。

江途抬頭，因為剛做完眼保健，他沒戴眼鏡，漆黑的眼直直地看向祝星遙。

祝星遙愣了一下，托著腮回頭，江途校服裏穿著一件黑，脖子線條修長流暢，側麵著一塊創可，丁巷早上問過他怎麽回事的時候，他不心刮到的。

怎樣才會刮到脖子呢？祝星遙不信他是不心的。

雖然他不聲，但祝星遙覺得他今比以往沉默，都音樂能讓人心生希，不知道江途喜不喜歡，看著他，忽然彎起眉眼笑了：“途哥，選一下嗎？”

江途心跳猛地停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