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婭批評了周原幾句，跟曹書峻抱著試卷回辦公室了。

躲在牆後麵的祝星遙跟黎西西齊齊鬆了口氣，陸霽三人走到他們麵前，江途冷淡地看陸霽一眼，低頭對祝星遙：“我先走了。”

他轉往另一邊走了，連背影都著幾分冷漠。

祝星遙剛才被他攥過的手腕還有些疼，下意識轉頭看他的背影，陸霽不聲地擋住的視線，低聲問：“剛才老師了什麽？你們嚇得不敢出來見人？”

黎西西快速：“剛剛老曹約謝老師，連約兩次都被拒絕了，你這麽丟臉的事，要是被學生看到了多沒麵子，我們肯定要躲了，更何況……”

祝星遙忙拉了一把，阻止往下。

黎西西啊了聲，忙轉了口：“反正，要是被他們知道我們聽到了，肯定要挨罵。”

剛背了黑鍋，還被罵了一頓的周原角一。

陸霽低頭看祝星遙：“等下一起吃飯嗎？”

許向這回很上道，他看向黎西西：“剛才差點害你被老師抓，今我請客，怎樣？”

黎西西看向祝星遙：“去嗎？”

今考試，放學比平時早，祝星遙看看時間，抬頭問：“在學校門口吃嗎？吃完我正好去上德語課。”

陸霽問：“你想吃什麽？”

祝星遙想了想，：“火鍋可以嗎？”

五個人在校門口一家火鍋店吃飯，許向把一碗豬腦丟進滾燙的湯鍋裏，黎西西著米飯：“沒想到你還喜歡吃這種東西啊。”

過了一會兒。

許向把豬腦放進碗裏，微笑道：“給你吃的，補補腦，爭取下次不用作弊了。”

黎西西：“……”

氣得瞪眼，直接在凳子下踹他。

桌椅哐哐哐地響，桌麵在晃，周原轉頭罵了句：“臥槽！許向，你趕哄一下這姑！”

陸霽笑著按住晃的桌角，抬頭看祝星遙，“寒假去哪裏玩？”

祝星遙忍著笑，偏頭看他：“去北京呆幾，跟陳藍老師上課。”

陸霽想了想，問：“春節在江城過嗎？”

“我每年春節都是在我爺爺那邊過的。”祝星遙又補充了一句，“他們住隔壁市。”

吃完火鍋也才六點，老劉的車已經在門外等了，祝星遙站起來背上書包，陸霽把的圍巾遞過來，抬頭對他笑了一下：“謝謝。”

黎西西被許向拖著，跟周原走在後麵。

陸霽把祝星遙送到車邊，低頭看：“寒假我可以給你打電話嗎？”

祝星遙覺得有點奇怪，為什麽要問可不可以？電話不是想打就打嗎？而且他之前也給發了不短信了啊。點點頭：“可以啊。”

陸霽就是故意問的，他覺得點頭答應跟他主打過去意義不一樣，他手在兜裏，笑著揚揚下：“你快上車吧，不然要遲到了。”

祝星遙上車後，黎西西跟許向他們也走到車前，衝他們揮揮手。

兩後，正式放寒假。

祝星遙當就去了北京，一直到除夕當早上才飛回江城，晚上吃過年夜飯後，一家人圍著電視機看春晚，祝星遙的手機震個不停，全是同學們互相發的祝福短信，丁瑜祝雲平，眼神往兒那邊一瞥：“你看看你兒，手機響得比我的還勤快……”

祝雲平笑了，“沒辦法，閨長得漂亮惹人，追的男生多唄。”

祝星遙轉頭，撒喊：“爸爸！”

丁瑜的腦袋：“別早就好，馬上就出國了，你現在要是早就是禍害了人家男孩子，知道嗎？”

這時，手機忽然響了。

陸霽打來的電話。

祝雲平往這邊看了一眼，祝星遙想起那些傳言，心裏忽然一慌，很快又鎮定地站起來：“我才不會……”手裏的手機還在響，飛快地，“我去接個電話。”

跑到臺上，在電話掛斷的前一秒，接通了。

“我還以為你不接了呢。”陸霽那邊很安靜，似乎鬆了口氣，又低聲笑，“新年快樂，祝星遙。”

“剛才在客廳。”祝星遙解釋了一句，又，“新年快樂。”

“在看春晚嗎？”

“嗯。”

電話隻打了幾分鍾，祝星遙怕祝雲平和丁瑜多想，掛斷電話就跑回去。城市不太限製煙花炮竹，春晚結束後，祝星遙跟著幾個堂哥上樓頂放煙花，在漫煙花綻放的時候，兜裏的手機又震了一次。

拿出手機看。

江途：“新年快樂。”

之前發過一個群發祝福，江途這個簡簡單單四個字，一看就不像群發的，低頭一字一頓地又發了一條：“途哥，新年快樂。”

…

荷西巷，淩晨00:08分。

江途支著靠在床邊，低頭看著手機，客廳裏電視機修好了，難得的是江錦輝跟舒嫻坐在一起看了一晚上春晚。

原因無他，不知道誰打聽來的消息，是拆遷文件今年年底肯定能下來，但還是有人不信：“每年都今年一定能下來，等了多年了！”

那人：“這回絕對真！不真我給你一千塊！”

除夕前一晚，陳毅還帶人來了一趟，把家裏攪得一團，舒嫻這時候卻還能平心靜氣地：“你今年千萬別給我犯渾，你要是再弄出什麽事，我……”

江錦輝不耐煩地：“你了十幾遍了，能不能別了？賭怡懂不懂？”

舒嫻冷笑：“那是人家有錢人的法，你一個欠了一高利貸的窮鬼什麽怡？”

江錦輝罵：“你這婆娘有完沒完，你不就是覺得拆遷款下來一半要給我還債心裏不願嗎？我告訴你，不願也沒辦法！”

果然，兩人的談話到最後總避免不了變吵架。

江途麵無表地點了一煙，翻出塞上耳機，聽德語錄音。

難熬的春節過去，高二新學期就開學了。

三月份，江城一中在表彰欄裏公布了全國理奧賽冬令營比賽結果，陸霽和許向獲全國金獎，並保送清華北大。全校就保送了兩個清北，跟其他獲得銀牌的學生一起掛在表彰欄裏，每個人都了張單人照。

照片裏，陸霽穿著集訓服，眉目清朗，笑容，吸引一群生站在表彰欄前議論：“陸霽好帥啊，還保送了清華，太厲害了……”

“那他高三豈不是很輕鬆，玩玩就過了？”

“也不一定啊，他還可以談嘛！不是他在追祝星遙嗎？大學都考上了，剩下的時間就可以專心追神了。”

“可祝星遙要出國啊。”

“一個出國，一個保送，不是正合適嗎？這種男神神要是不早一次，以後長大了肯定後悔！”

……

第二，周五早上，表彰欄裏多了一張照片。

不知道是誰把祝星遙的照片在了陸霽照片旁邊，江途麵無表地站在表彰欄前，抬手把祝星遙的照片撕下來，他回到教室還很早，距離早讀課還有半時，整個教室空，隻有他一個人。

他把那張照片放在手裏，照片裏的穿著校服坐在桌子前，歪頭不知道看哪裏，眼睛大而明亮，照片一看就是拍的，表有些窘，但還是好看的。

怎麽拍都好看。

江途把照片塞進裏，把那本書放進書包。

早讀課前十分鍾，教室才開始熱鬧起來，夏瑾臉不是很好，昨晚的照片不知道被誰撕下來了，本來還以為早上來了就能看到大家在表彰欄前圍觀的場麵。

沒想到，什麽也沒有！

周雨不知道在氣什麽，心翼翼地問：“夏瑾，你氣什麽呀？”

夏瑾不耐煩地：“沒事。”

一連三，江途都提早半時到學校，每都在表彰欄撕下一張祝星遙的照片，第四傍晚，已經暗了，學校隻有高三還在上自習。

高二教學樓旁邊是實驗樓，邊上有道拱門，江途就倚在拱門旁邊的樹幹上，裏叼著點燃的煙，就這麽著，目冷淡地看向慢慢靠近表彰欄的影。

那道影四張的時候，他把煙摁了，丟進旁邊的垃圾桶，大步走過去。

夏瑾剛要往表彰欄上照片，突然聽到腳步聲，飛快地把手藏到後。

下一秒，那人靠近。

甚至都沒看清他的臉，隻聞到他上淡淡的煙草味兒，手就被人按住，那張照片也被人走。心裏一慌，猛地抬頭，對上江途冷冰冰的眼，心突然砰砰砰地跳起來。

江途拿到照片，甩開的手，把夏瑾甩得後退了兩步。

他臉上沒表，眼神很冷：“下次別再做這種事。”

丟下這句話，他轉就要走。

“等等。”

夏瑾回過神來，往前跑了兩步喊他。

江途腳步不停。

夏瑾咬著，瞪著他的背影，眼看著他要走遠了，終於忍不住喊：“你喜歡祝星遙是不是？不然你幹嘛管這件事？”

江途腳步一頓，他回頭看，已經暗下，隻有路燈亮著，他表掩蓋在昏暗的線下，聲音比剛才還冷：“我想做什麽不關你的事。”

他回頭，繼續往前走。

夏瑾僵在原地，不知怎麽突然想起他剛才靠近的時候，他的頭發好像過了的臉，心猛地跳了起來，可他一心一意隻為祝星遙！夏瑾突然不甘心，猛地跑出去，擋在了他麵前。

江途瞇了一下眼，夏瑾抬頭看他，很快：“江途，我知道你家裏欠了很多錢，你……跟我在一起，我可以給你還錢，我有很多的零花錢，完全可以幫你，不夠我可以再跟我爸爸我哥哥要。”

著著，忽然有點興，對啊！江途家缺錢！家有錢啊！這樣一想，忽然底氣十足，期盼地看向江途，覺得他肯定會答應。

江途垂眼看，忽然笑了，眼神卻比之前還冷：“我長得像要飯的嗎？”

他麵無表地越過，大步走了。

夏瑾愣在原地，好半才反應過來，被江途拒絕了。

第一次跟一個男生求往，被拒絕了。

…

對於這件事，祝星遙完全不知道，心無旁騖地學德語，準備11月考esdaf4級，日子一過，到了四月初，周五下午班會課前，曹銘跑進教室，神兮兮地：“你們知道嗎？我剛才撞見老曹約謝老師吃飯，被拒絕了！被拒絕了啊！”

曹書峻在追謝婭已經變半公開的了，尤其是在1班和班的學生，大家都知道。

聽到曹銘的話，有男生就狂笑：“今老曹追到謝老師了嗎？”

大家集搶答：“沒有！”

許向：“喊這麽大聲，心老曹削你們。”

事實上，曹書峻走到樓梯口就聽到了，他角了一下，抱著教案走進教室。

大家立即安靜了。

曹書峻站在講臺上，掃了一眼學生們，大大方方地：“我確實沒追到你們謝老師，不過，你們謝老師了，期中考試我們班的平均分要是超過班，那就答應跟我一起出去吃飯。”

底下，一群學生興地“哇”了一聲。

有人問：“真的啊？”

還有人：“班主任，這不是你為了讓我們好好學習的迂回政策吧？

曹書峻雙手撐著講臺，笑道：“當然是真的，所以我能不能約上謝老師，靠你們了。還有，好好學習不是為了我，是為了你們自己。”

就算是迂回政策，但也鼓了大家學習的勁兒。

課間，祝星遙抱著試卷轉放在江途桌上，聲：“途哥，你跟我一下這題，我做到這步就不會了。”

江途抬頭看，“好。”

黎西西湊過去一起聽江途講題，還嚷嚷了句：“我也要努力學習，要是老曹追不上謝老師，我都覺得是我拖了後……”

許向轉頭，懶洋洋地喊：“黎西西，你搬來跟我同桌，我幫你補習，我時間多。”他已經確定保送了，功課確實輕鬆許多，很多人找他講題。

黎西西愣了一下，臉有些紅，很快：“不要，我去了星星跟誰同桌？”

江途畫輔助線的手突然一用力，鉛筆筆芯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