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紹堂兒沒回復,從一邊兒拿過手機,手指敲敲點點幾下,低頭看著。
前方車輛沒有繼續前行的意思。
溫爾雅猜測他想要載小姑娘一程,開口說:“直接打電話多快。”說完,若無其事地捋了捋長發,氣定神閑地向靠背一仰,緩慢側過臉,看著車窗外。
覺得,可懂程紹堂了。不管旁人對他評價如何,在心裡,程紹堂不錯,會下意識把他往好了想,也不管他氣不氣。
至目前為止,從小到大,程紹堂都沒和生過氣,反而是,常常因為某人的不解風故意嗆之。
下一刻,他手指輕點,撥通某個電話號碼,將手機覆在耳旁。
一輛公車停在眼前。溫爾雅托著腮繼續看著車窗外,不久後,公車便從專行車道中駛過。
稍稍一怔,低聲說道:“走了。”
過了一會兒,側忽然傳來一聲低沉的嗓音——
細細品來似乎還有種哀怨的味道在裡頭。
“給我掛了。”他輕歎一聲,放下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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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學校的時候,唐璃還抱著花束窩在距離公車後門不遠的地方,另一隻手用力抓扶手。
想著從咖啡店到學校也不過幾站距離,一也就到了。
沒想到原本十幾分鍾就到的路程,下雨天行了將近一小時,而且是幾乎不能彈的一小時。
那一會兒,接收到程紹堂遞來的傘,原本從來沒想過要走的唐璃卻在一瞬間,沒有了繼續站在那裡的想法。
幾乎是沒有猶豫地轉離開。
給許沉打了個電話,說自己已經回來了。許沉剛好和秦鉦在學校附近,讓過去一起吃飯。
他們在一家烤魚店,唐璃到的時候菜已經上滿了。
之前沒怎麼覺到的忽然胃裡發,放下手裡的花坐在許沉旁邊,哀怨道:“死我了。”
“沒賣完啊。”秦鉦看著,拿過手邊倒扣在盤裡的杯子,倒滿溫水,推過去。
唐璃看他一眼,點點頭:“下雨了。”
“傘從店裡借的?”許沉問。
唐璃沒說話,拿過杯子來喝水。
“孩子就該的。”秦鉦看著略顯狼狽的模樣,無奈地說,“你這麼拚做什麼?”
唐璃:“節假日三倍工資,不做白不做。”問許沉,“你吃了嗎?”
許沉:“還沒。”
唐璃夾了一大塊魚到許沉碗裡,眉眼彎彎:“多吃些。”
秦鉦:“你朋友我朋友?這麼殷勤。”
唐璃不鹹不淡地看他一眼,安安靜靜地夾走一塊魚頭,然後安安靜靜地吃起來。
秦鉦看這樣兒,索也不說這個了。
唐璃是真的了,熱氣騰騰的飯香彌蓋了所有上的寒冷與氣。想先填飽肚子,再去想別的事。
秦鉦問,明天還賣不賣了。
唐璃想都沒想就說:“賣啊,我宿舍還有,不賣就賠本了,不劃算。”說完想起今天下午遇見程紹堂的場景,神忽然有些張。
不過這種張很快就消失了,應該不會再遇到了。
“我今天晚上,”唐璃頓了頓,小聲對許沉說,“見到他了。”
許沉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專門去找你?”
秦鉦甩來一不友善的眼神:“又背著我聊什麼呢?”隨後又變得笑嘻嘻的,“說出來大家一起聽聽,一起給你出謀劃策。”
唐璃心說,本就不需要別人幫再出謀劃策了。
搖搖頭,回答許沉:“應該是巧了吧,他和另外一個朋友。”
烤魚店裡人不算,牆面上掛滿各式各樣洋氣誇張的象形logo,裝了led燈,空氣被映照的亮堂堂的。唐璃的臉小小的,白白的,整個人被燈照得發。
許沉給夾了點兒菜:“男的的?”
唐璃:“的。”
怪不得。許沉看了一眼秦鉦。
秦鉦有些納悶,但沒再打斷了。心裡想著什麼,又覺得既然這事兒許沉知道,他不知道,好像沒那麼簡單。
唐璃說:“我還怕明天再遇見他的,太尷尬了。”
許沉啊了聲,托著腮看:“這有什麼尷尬?一次偶然,兩次就是預謀了。”
“我覺得不會。”唐璃說,“對了,這把傘就是他給我的,我不想要,他拿走了我一枝花,估計是想送給他朋友吧。”
“他還送你傘了啊。”許沉好像本沒聽見後面說得那句。
唐璃停下筷子,表很淡,直視著前方一大份烤魚:“也是要還的吧……”
許沉:“那說明你們以後還會見面。”
唐璃不否認許沉的說法,可是能見面的原因太多了,兩把傘,還有程立秋。
“你們到底在聊什麼呢?”秦鉦歪了歪腦袋,有些難以置信,“不是,璃璃你給我說清楚,你有男朋友了?”
唐璃看向許沉,許沉替回答道:“沒有啊,你先別急著問。”
人永遠無法預料下一秒的事,如果知道,唐璃一定不會如此悲傷地慨,和他,好像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唐璃覺得,至得過很多年,才能坦然自若地面對人與人之間背景的差異,盡管和他的家人住在同一屋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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