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很多好男人的,也許是我運氣好的緣故吧。至楊東林是一個,鐘楊奕是一個,亦明也是一個。
這段時間,花藝課的學生走失了不,只有我跟何肖珊一直堅持著上課。事實上,現在每次上課我都會產生一種不適的耳鳴。我嘗試努力地克服這種耳鳴,強迫自己用自己的思維方式去進行花藝創作。而何肖珊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我也不太敢多打擾,因為我向來對那種沉默寡言的人沒轍。
“趙娟,”下課之后,亦明住了我,“今天晚上我們吃一頓飯吧。”
“我已經吃過了。”
“方便面?”顯然,亦明還是很了解我的。
但是他還是猜錯了。
“我表弟楊東林給我做的菜,”我說,“他最近廚藝好了不。”
“我還以為一直以來是你照顧他,”他說,“原來是他照顧你。”
“或許吧。”
“喝杯東西總可以吧?”他提議。
我們到了杰克魔豆咖啡店,他幫我點了一杯卡布奇諾,自己則點了一杯檸檬水。
“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很久了。”他說道。
我心中突然泛起一陣張。
“你最近是不是不舒服?”
“啊?”
“我覺到你似乎有偏頭疼。”他說道:“每次一見到你到花材,便會無法放松,出不適的表。手中的花藝作品也會變得奇異起來,似乎有兩個靈魂在不斷對抗著,不過這樣出來的效果卻很有意思。我說的是,花藝作品的效果很有張力。”
“謝謝你。”
“我不是特地來夸贊你的,”他說道,“我在擔心你。”
“擔心我?”
“我的一個朋友也曾經有過類似的狀況,他是一名不折不扣的藝家。”他說:“后來他把自己搞瘋了。”
“搞瘋?”
“他出現了神分裂的癥狀。”
我心中不大吃一驚。
“我跟你說過,理的覺與麗的是用來相而不是用來對抗的,即使這樣出來的藝效果很強烈,但是對心的傷害很大。”他嘆了一口氣,溫地對我說道:“我一直很擔心你,不希你出事。”
“那我該怎麼辦?”我直起腰來。
“不要張,”他說道,“放松便好。我覺得,你需要一個假期放松自己。或者,這段時間里面最好還是不要再接花材比較好。”
我沒有聽從亦明的意見。一來我知道席彥艷不會放過我,二來我實在喜歡當花藝師,要是我長時間不能花材,我想我會真的瘋掉。我相信事一定會有轉機,凡事必定有解決方法的。
我買了一大批花材在家,然后開始強迫自己進行了艱苦的練習,嘗試著如何對抗我耳鳴的不適。一開始的時候,我的耳鳴加劇了,而且還出現了越來越厲害的偏頭疼現象。我強迫自己按照自己的思維方式去做,沒料到眼前竟然出現了無數個古老的羅馬符號。我的手不聽我的使喚,剪裁花材的速度越來越快。我就像話里面那個穿上了紅跳舞鞋的可憐孩,雙手像被咀咒般幾乎要歇不下來了。
那一大批花材,我理掉它只花了半天的時間。
我打開了淘寶購網,將自己的花藝作品放在了新開的小店面上。
“免費,包郵。”我敲下了那兩個詞。
沒過多久,我的花藝作品便被一搶而空,小店里面還留下了諸多的好評。
我并沒有打算要開展屬于自己的網絡小花店。我只是想嘗試著跟自己的能力好好相,我必須要不斷地進行練習,而練習期間出來的果,我希有人能夠接收,并給予評價。我需要得到別人的肯定。
期間,楊東林負責管理我的網站還有跑郵局。他現在已經越來越像一個普通人。或者會有那麼一天,他也會將轉移傷口的能力傳遞到我上,那個時候,我或許便會跟他換份,為真正的異類吧?我不知道這一天降臨的話,我將會如何面對我自己。或者我會瘋掉也不一定。但是背負著轉移傷口的能力,或者也是一件幸運的事。這樣的話,我就可以用自己的去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了。
我不知道楊東林是怎麼看待自己是異類的份的。他或許只是覺得有點孤單,但是他從來不會覺得害怕。而我,會覺得很害怕。
我必須要直面心的恐懼,好好駕馭我自己的能力。我不能為花卉的傀儡。我不能讓花卉的催眠語言來扼殺我的靈魂。
懷著這樣的心,我做了很多練習,沒想到不知不覺間,我的網上小花店竟然上了軌道。我開始標價出售我的花藝作品,居然還供不應求。
“或許這就是你應該自立門戶的時候了。”于斗斗給我意見。
我有點遲疑。
“我不想離開素馨花藝館。”
“為什麼?”
我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或者我是個重的人,或者我只是貪那里的薪水,萬一網絡小花店經營不下去了,我還有一份工作保底。
“你可以嘗試著自立門戶啊!”于斗斗握住了我的手:“你不是說你想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花藝工作室嗎?這正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應該把所有時間都花在這個網絡小花店上!”
但最終,我還是沒有采納于斗斗的意見,照常去上班,并安靜地做好我自己的工作。經過我的不斷努力,現在我已經能夠大概掌握如何駕馭那種能力的方法了。
很簡單。首先是放松,平靜。然后讓腦海的一切都清空,陷冥想狀態。之后在心里面慢慢展示自己的構圖,然后下意識地讓自己的雙手按照構圖開始工作。這是最簡單的方法,雖然我不知道這種方法對不對,但這就是目前我能做到的唯一辦法。
我只是一個平庸的凡人,我只是想為一名出的花藝師,并不想為一名瘋掉的藝家。這就是我跟亦明的不同之。他追求的是藝,而我追求的是生活。也許正因為如此,他才會給我提醒吧。他不希我出事。
為了表達謝意,我將一盆開著鮮紅花蕊的仙人掌送給了亦明。亦明收到的時候大意外。
“雖然我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他哭笑不得,接過小花盆,“但我以為你至送我一束花。”
“仙人掌是很頑強的植,開花的仙人掌代表著一種頑強而的覺,我覺得送給你很不錯,因為它很像你。”
“你覺得我很頑強?”
“不,”我說,“我覺得你很。或者應該說,你給人的覺,很敏。”
他笑了出聲。
“你跟我說這些,我是很容易誤會的。”
“我就是知道你不會誤會,才會跟你說這些。”
“說不定我真的誤會了,”他說道,“有時候這種東西就是從一次誤會開始。”
“我不過是表達謝意,”我笑道,“你總是這麼敏。”
他看著我的眼睛。
“我也不是經常如此敏的。”他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起來。我心中不由得一震,忙躲避他的眼神。
“我不知道你現在對我的花藝有什麼看法。”我轉移了話題。
“你的技法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方。”他說:“說實話,其實以后的花藝課你也不用來上了,因為我能教你的就只有那麼多,剩下的東西都是靠你自己在實踐中一點一點地領悟的。將來或許你就會知道,為一名出的花藝師,不是花藝高超就能做到的。”頓了一下,他又補充:“不過,我還是很希你經常來上我的花藝課。因為我想見到你。在我眼里面,你真的是一個很特別的孩子。”
“因為花藝的緣故?”
“因為的緣故。”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來可笑,我十年前談過一場,便空窗到現在。在我眼中,你有點像一株野玫瑰。”
我沒想到他這麼直白大膽,不嚇了一跳,不知所措。
“我會給你時間。”末了,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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