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著馬車,沿著小路踢踢踏踏地一路走著。
土鋪的小路,風一刮過,就揚起漫天的風沙,因為沒有別人趕車,如玉和雪鳶兩個人坐在車夫的位置,自己趕著馬車,風沙吹來,吹得兩個人滿頭滿臉,說不出的凄楚。只是幸好馬是拉了多年車的,自己知道如何行路,兩個人也不需要費太大的力氣。
如玉和雪鳶兩個人都漫無目標,走了大約半天的時間,雪鳶忍不住對如玉問道:“夫人,我們這是要去哪里呢?”
聽到雪鳶這樣問,如玉也出茫然的神來,是啊,自己計劃周全,逃離了魏王府,可是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呢?之前想的很好,自己一個來自未來科技發達的世界的人,有什麼事能難得到自己?利用自己的知識,想要擺平這個時候的人,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嗎?有什麼值得惆悵的!
可是在這里這麼長的一段時間才知道,那些穿越小說里面的金手指,都是作者腦補出來的,實際到了這個地方,要多艱難又多麼艱難。沒有電腦,好多現代社會的工作幾乎都不能做了,自己又是個子,手無縛之力的,能干什麼呢?也無怪在這個時候是男權的世界,沒有發達的科技,很多事,都是單憑力,而力這一點上,人又怎麼是男人的對手呢?而且這個時代歧視,很多時候都不能拋頭面,做什麼也不方便。
怪不得那麼多小說的主角一穿越,都是穿越到青樓院的,看起來,在這個時代,除了mai賣藝的,好像真的沒有什麼輕松的工作了呢!想一想自己還能做什麼?其實,做生意是個不錯的想法,但是,那些男人們會不會看不起人呢?
如玉想著想著,不由出了苦笑,想來雪鳶也是個苦命的子,在魏王府做丫鬟混口飯吃,可偏偏遇到了自己,自己想要逃離魏王府,就必須要幫忙,于是把也拖到了這個渾水當中,如今,自己都難以自保了,又怎麼能照顧到雪鳶?
想到了這些,如玉嘆著氣搖搖頭:“唉,雪鳶,說實話,我也沒有想過要去哪里,只是覺得憑借自己的本事總是能吃飯的,可是現在想來,這些事本就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如今千頭萬緒,卻是理不出一個頭緒來——說到底,我是不是拖累了你?畢竟你在魏王府,還能吃一口飽飯呢。”
“夫人這是說的哪里的話,跟隨著夫人在一起,才是雪鳶最愿意的事啊,如果在王府里面沒有夫人,雪鳶早就被別人欺負死了,哪里還有今天。”雪鳶看到如玉臉黯淡的樣子,連忙說道,“夫人,以后的事,我們還可以從長計議,不要太過憂慮了。”
如玉用手挽了挽落下的劉海,用手捻著發,半晌,嘆息著:“哪里還有時間從長計議,如今我們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到都是舉目無親的,不知道去往何方,豈能不憂慮。”
雪鳶看到如玉這個樣子,心里也不好,畢竟跟隨如玉許久,心中是真心向著如玉的,很想為分憂,于是低著頭思索了半晌,放抬起頭對如玉說道:“夫人,我倒是有個主意,要是你不嫌棄,就和我一起回老家吧。”
“你的老家?”如玉揚了揚眉梢,看著雪鳶:“你的老家是在哪里?”
“夫人,我本是江南人氏,老家是淮州北三十里的古寨縣,那里民風淳樸,還有很多人是的鄉里鄉親的,不如,夫人和我一起回去吧。”雪鳶急切地說道,自離開了家門,想來一定是很著急回家去看看的。想到可以回家,頓時覺得整個人都飛回去了一般。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如玉心下不由得一喜。對于自己來說,其實去哪里都是一樣的,都如浮萍一般漂泊,仿佛找不到停靠的地點。
但是對于雪鳶來說,既然的家鄉是悉的,那麼,兩個人安立命應該是容易很多的,于是,如玉點點頭:“既然如此,就依照你說的吧,我們就去你的老家——不過,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說一下,就是你我之間的稱呼的事。日后,你不要再稱呼我夫人了,我也不再是什麼魏王府的夫人,你這樣著,未免會讓人家覺得懷疑的,會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知道了嗎?”
“那——”雪鳶沉思了一下,試探著問道:“我稱呼您小姐可以麼?”
如玉笑著擺擺手,雪鳶這丫頭就是一門心思的,讓哭笑不得,如玉笑著說道:“我年長你幾歲,你我姐姐就是了,我們出生死的共同患難,索就結拜個姐妹算了,也免得彼此生分了,你覺得如何?”
雪鳶連連搖頭,急得臉都紅了:“不不不,夫人——哦,不,姑娘您是金枝玉葉的,我怎麼高攀的起?這可是萬萬不敢的……”
如玉和和氣氣拉住了雪鳶的手,安說道:“什麼高攀不高攀的,我們不都是一樣的人麼,況且,沒有你,我也不能逃出魏王府,這樣算來,你還是我的恩人呢,難道要我現在對你拜謝了不?”
被如玉這樣一說,雪鳶更加覺得窘迫,連忙擺手又搖頭的:“我,我,雪鳶可不是這個意思……”
“好了,就不要推辭了,就這樣說定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姐姐,你就是我的妹妹,就如親姐妹一般,以后千萬不要再這麼拘禮了,不然,我可真的會生氣的喲!”說著話,如玉佯裝生氣的樣子,故意一瞪眼,看著雪鳶。
雪鳶被如玉逗得“噗哧”一聲笑出聲來,應著道:“好好好,雪鳶全聽姐姐的便是——那,姐姐,我們就一同回古寨縣吧。”
如玉點頭:“好,我們就奔著古寨縣的方向走——雪鳶,你家里,還有什麼人在麼?你離開家的時候有多大了?是怎麼到的魏王府?”
聽到如玉這樣問,雪鳶的不由得黯淡了下來,過了半晌,才回道:“我自小,父母就都不在了,是伯父伯母帶我到八歲,家里日子實在太苦,才賣了我給人販子,也是為了尋個活路吧。人販子把我帶到了京城,買到了王府做丫鬟。其實,這些事,在災荒的年份,其實都是平常的,孩子,都是這樣的……我家中,現在大約也只剩下伯父伯母,還有他們家中的堂兄堂姐,另外,還有一個人……”
說到這里,雪鳶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臉也忽地變紅了,察覺到雪鳶神有變,仿佛小兒懷春的姿態,俏可,如玉不由得好奇,追問道:“還有一個人?是誰?”
“是我伯父家鄰居的一位哥哥,名字做袁超的,袁大哥年長我三歲,小時候一直和我一同玩耍,待我很好,那時候伯父家中貧苦,總是吃不飽肚子,袁大哥家中有什麼好吃的,他總是給我留著,拿給我。”回憶著往事,雪鳶的臉上出的笑容,聲音逐漸地和了起來,“有時候別的孩子欺負我,袁大哥就護著我,有時候打不過大孩子,就算是自己傷了,也要把我護得好好的,若不是,我被賣出了家門,說不定,說不定……”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說起這些話來,未免覺得不好意思,于是,又把頭低了下去,但是盡管頭埋得深深的,如玉還是能看到角不自覺出的笑容來。
如玉自然是心下了然的,這個袁超,當是的雪鳶青梅竹馬的,如果不是家中有了變故,雪鳶被賣為奴仆,可能兩個人早就親了的。只恨造化弄人,好好一對兒小兒,如今卻是隔著千山萬水,也不知道那個袁超,現在是如何的一個人。
想到這里,如玉拉著雪鳶的手,笑瞇瞇地安道:“說不定,等你這次回家,見到了你的袁大哥,兩個人還能再續前緣呢!”
雪鳶搖頭說道:“哪里還敢有這樣的奢,袁大哥那樣好的一個人,想來如今一定有本領了吧,一定早就親了,哪里還會記得我呢。”
“我想不會,你的袁大哥當年對你那麼好,怎麼就會輕易的把你忘記,說不定,他還一直在等著你呢!”
雪鳶用手絞著手中的手帕,出苦笑:“這種事,我是萬萬連想都不敢想的,都這麼多年了,誰知道會怎麼樣呢?就算是袁大哥等著我,我也是不能自己做主的,我還是奴婢之,怎麼能隨隨便便自己做主就能嫁人呢。”
如玉在雪鳶的額角上輕輕點了一下,好氣又好笑:“傻瓜,你現在哪里是什麼奴婢,誰還當你是奴婢?只要離開了魏王府,分明是自由的,想嫁給誰,就嫁給誰!天王老子也管不了的,難道不是嗎?”
雪鳶搖搖頭:“不是的,我的mai契,還在王府中,mai契一日在,我就一日是奴,就不能與平常人家婚配的,雖然雪鳶沒有念過書,但是這些還是懂的,姐姐就不要安我了。”
原來如此!如玉這才知道,原來在這個朝代,還有這種說法,顯然雪鳶并不知道如玉對此一無所知,還以為如玉是在安,故意說得這麼輕松。如玉只能裝作被識破的樣子,尷尬地笑笑,說道:“其實,我們從王府逃出來,他們一定都以為我們已經死了的,只要他們不找不究,誰還能記得那張mai契?等我們回到你們家中,就說我已經把你贖了出來,已經是自由了,別人當然不會多問什麼,記住了麼?”
雪鳶咬咬,思來想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點點頭:“姐姐,那就有勞你了。經過這次這麼一鬧,想來大家都以為我們已經死了的,不過,那些兇神惡煞的人,到底都是誰呢?他們為什麼要殺人?”
“那些人啊……”如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其實,我也不知道。”
如玉并沒有瞞雪鳶,確實一無所知,并且,當時的況那麼混,只顧著拉著雪鳶跳水逃生,哪里顧得上看看是誰攔住了去路。
雪鳶眨眨眼,試探著問道:“姐姐你說,是不是要打劫的?”
“打劫?要打劫怎麼會打劫那麼大的一群人?而且,穿的服,拿著武,擺明都是王府的侍衛,這不是太歲頭上土麼?”如玉順口說道,話一出口,的腦海中忽地電石火地一閃。
沒錯,肯定不是路遇劫匪這種莫名其妙的事!
如果是為了錢財而來的劫匪,或者去夜豪門之家,或者劫持客商,哪里會去劫持一戎裝的侍衛呢?而且還是在皇城之,膽子也實在是太大了!
如果不是為了劫財,那就是為了殺人!
殺誰?
馬車上有甄夫人、周文娟,和幾名丫鬟,顯然這些人都不會是殺手下手的對象,這些眷手無縛之力,還值得派殺手來殺麼?
只有自己!
沒錯,自己的份,是太后武蓮華安cha在魏王蕭玄卿邊的一枚棋子,而當這沒棋子失去了作用的時候,為了防止會的計劃,是不是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果然,自己一直想的都沒錯,武蓮華果然是心狠手辣的,只要是涉及到切利益的事,是不擇一切手段的,自己一旦沒有了用,立刻毫不留斬草除!
念及此,如玉上一的冷汗,幸好自己早就打了主意,想要逃出王府,否則,武蓮華即使這次沒有得手,也會有下次,下下次,自己早晚是手中的冤魂野鬼!
看到如玉一直不講話,雪鳶不由得好奇,拉著如玉的手問道:“姐姐,你在想什麼呢?怎麼臉這麼差,是不是冷了?要不要加一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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