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別墅之后,我從包里出名片,給趙敏打了個電話,趙敏聽出我的聲音,顯得有些興:“怎麼樣想好了嗎,放心吧,都是老同事我不會虧待你的。”雖然和趙敏是各有所需,但是此刻這種被人需要的覺卻讓我到溫暖,手腳也不再那麼冰冷。
“嗯。”
但我的聲音淡淡的,回答地也有些心不在焉,我還在想唐駿,他回來后知道我不見了會怎麼辦?我突然后悔自己的自私,我不該在匆忙之中決定要嫁給他的,或許真的像小晴說的那樣,我只是想借由此來證明我還有人在著?
想到唐駿回來后將要面對的爛攤子,我腦子里糟糟的,疚和心痛替在我心頭上演。我到頭干地難,那頭趙敏的聲音持續傳來:“喂喂,郭蓉你在聽嗎?怎麼沒聲音了,難道信號不好?”
我這才回神,收斂了下心神,盡量不讓聽出我的傷痛,平穩地問道:“你什麼時候回深圳?”
趙敏一頓,顯然誤解了我的意思,“放心吧,沒那麼快,我這里有業務要拓展,順便想回老家住幾天,估計至也得十天半個月,夠你和唐駿度月的了。”
我一愣,看來我和唐駿結婚的事已經在朋友圈里傳開了。也是,結婚這事就算我想低調理,唐駿和他的家人想必也是不同意的,依著他老媽的子,怕是高興到逢人就說的地步。
“趙敏,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趕解釋:“我想早點出發去深圳,既然你沒這麼快回去,這樣,你把公司的地址告訴我,我自己過去好了。”
趙敏估計沒想到我會這麼說,電話那頭傳來尷尬的沉默,過了會兒才聽到說:“我聽說你和王天鑠的事了,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唐駿是個好男人,你不要因為外面的流言流語就打退堂鼓,不值得的。”
趙敏和我共事的時候,跟我算是比較要好的,我們走得近,自然而然地就認識柳眉。估計唐駿還有王天鑠和我之間的事,是柳眉告訴的。
聽這樣說,我的鼻頭不由一酸,從剛才一直強忍的堅強這一刻差點崩裂。人就是這樣,在脆弱的時候可以拼著一口氣不去傷心,可一旦有人不小心及,傷口便會以加倍的速度開裂化膿。
我強忍淚意,盡量不讓自己哭出來,明知道趙敏看不見,還是在電話這端出笑容:“謝謝你趙敏,但是我的事比這復雜許多,你不會理解的,我只想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開始新的生活。”
趙敏是個善解人意的人,害怕說多了我反而難,趕轉了話題:“那行,我等下把公司地址發你手機上,對了,你去了深圳可以給公司經理老葉打電話,有什麼不方便的盡管跟他說,我把他號碼一起發給你哈。”
我又跟柳眉道了一聲謝,接著就掐斷了電話。手機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提示有電話進來,我翻開記錄,子微微,竟然是許久沒聯系上的王天鑠。
一時間我有點猶豫,手機顯示停留在他的號碼上,但我遲遲沒鼓起勇氣撥過去。王天鑠一定也知道我和唐駿要結婚的消息,他會說什麼?來恭喜我或者是來嘲諷我的淺?不管是哪一種,我都不想聽。
就在我出神的時候,手機再次震起來,我像是被嚇著般直直地盯著它看,鈴聲響了很久,我終究還是在對方掛掉電話之前接了起來:“喂……”出口了才發現我的聲音很沙啞,還帶著我都說不上來的張。
“郭蓉,你真是好本事啊,要嫁人了,什麼覺?”
王天鑠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雖然沒有親眼所見,可是畢竟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我一下子就聽出他話語中的醉意。王天鑠說喝酒最容易壞事,所以這些年我從來沒見他喝高過。
以前覺得他是怕喝醉被人看到說他腐敗,現在想想,不要懷疑,他是不是怕喝醉酒在我面前說了?這場失敗的婚姻,我自認作為一個害者已經足夠忍讓了,我不知道王天鑠為什麼還可以這樣理直氣壯地打電話來指責我。
“那還不得謝謝你,要不是你心算計,我也不會有今天。”泥人也有三分脾氣,我忍不住反相譏,這些時日來對王天鑠擔憂、痛恨、殘留的留緒都化作一腔怒火發泄出來。
王天鑠好像又咕嚕嚕喝了一口酒,笑意更濃:“為了今天我準備了五年啊,整整五年,沒想到臨時出了岔,滿盤皆輸。郭蓉,你說我該不該怨你?你好好呆在我邊,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非要鬧這樣滿城風雨?”
我一時訝然,沒想到王天鑠到現在還如此振振有詞。我覺得渾冰涼,我承認某些時候對王天鑠是有怨恨的,但我畢竟是個樂觀的人,雖然會為二十年的婚姻痛苦,但總是勸自己應該快點走出來,解自己也是解別人。
我可以忽略王天鑠這麼多年來對我的欺騙,也可以不在乎他明明藏了那麼房產,卻還要擺出凈出戶的臉,但卻無法容忍他一次次對我尊嚴的踐踏,聲音也冷了下來:“你發什麼酒瘋?你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
“郭蓉!我夠你了,這二十年來,為了顧及你的,我必須在別人面前裝作有缺陷的樣子。即便是有了親生孩子,我也不能和他在一起,每次都只能匆匆看他一眼……”王天鑠語氣中的怨恨更加濃烈了。
我如墜冰窖,心中對王天鑠的最后一點暖意就這麼被泯滅了。我也曾經愧疚過,也為王天鑠這些年來的付出過,雖然這個因為他的出軌而淡了許多。
但是此刻,當王天鑠用如此埋怨的語氣跟我說話時,我知道我再也不欠他的了。因為這個男人,他真的像柳眉他們所說的那樣虛偽,我甚至懷疑他到底有沒有真心過我。
我只是安靜地靠在路燈下面,什麼話也沒說,很快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人的聲音,好像在勸王天鑠,接著就聽到掌的響聲。
我聽出是華秀芬的聲音,想必王天鑠盛怒之下打了。我心中并沒有幸災樂禍的覺,只是替覺得悲哀,寧愿孤單地守著孩子過一輩子也要保住王天鑠的仕途,可是王天鑠又是如何回報的?
我茫然地在街上走著,路的盡頭就是我教書的學校,公車站離學校有幾百米的路途,這條路我走了這麼多年,街邊的景都已經深深刻我的腦海之中,又豈是說放就能放得下的?
有學生在校門口的文店買東西,有說有笑的樣子真可,這是一群健康鮮活的生命,以前我覺得和他們呆在一起很幸福。可是現在卻覺得,我的生命在腐朽,我如同行尸走一般地度過前半生,連自己丈夫上有了別的人的味道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火車站的,掏出份證匆匆忙忙買了最近一趟去深圳的車,像是后有鬼在追我一樣。
是的,我怕自己會克制不住想要變卦,我和王天鑠都毀在了孩子上面,我怎麼能忍心再毀了唐駿?
火車是嶄新的,跟印象中的綠鐵皮車完全不同。我最近一次坐火車是1998年跟王天鑠一起的,那時候我以為王天鑠不能有孩子,又聽說隔壁省有一個非常著名的老中醫可以治療這方面疾病,就拉著王天鑠一起來。
椅子對面是一對年輕的男,那個的穿著短,或許是火車里的冷氣太大,發抖地靠在男友懷中。那男的憐惜地將擁懷中,將的手拉到邊哈著氣,那的卻被男的胡渣刺得咯咯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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