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碗湯面下肚,覃宛打量著神頭好了不,這才問:
“娘把我打發給張家,是不是指張家幫扶咱們?”
這話頗使姑娘家子,秦氏哪里聽不出來,可不理解,十里八鄉哪有大柱這般老實正直的,怎麼覃宛就瞧不上?
“你別扭個啥?柱子我從小看到大,往常他踩螞蟻都不母的,本不是那種三不著調攆七搞八的人!”
這話把覃宛都氣樂了,娘該去掛個眼科才是,這般強詞奪理!
看樣子不能指娘退親了,再問道:
“若我沒能和張家結親,還能給娘掙銀子,娘能不能答應別再給我找婆家了?”
“不能!”
秦氏斬釘截鐵的回絕,恨鐵不鋼的瞪一眼,這孩子怎麼恁地不懂事兒!
這是只關銀子的事兒麼?先不說一個丫頭家上哪掙去,就算能,姑娘家終歸尋個好親事才是歸宿!張家人疼媳婦疼到小舅子的病都愿意攬在上,往后宛丫頭嫁過去不磋磨盡是福,可聽秀田嫂子說李家姑娘也中意柱子,過了這村,這麼好的婆家上哪兒找!?
這場談話不歡而散,秦氏子還未痊愈,沒多久又躺床嚷著頭疼。
這回是被宛丫頭氣的!
覃宛本就要去鎮上辦事,見秦氏這般難,無奈待覃月看好家,便揣上二十文打算順道去抓藥回來。
到了鎮上已是半下午,見離申時還有半個時辰,匆忙往藥鋪的方向去,一看東街巷口連著數七八家竟都是醫館藥鋪診間。仔細問了才知曉,各家擅長的不一樣,口齒科是李家藥鋪,兒科是林家郎中,還有馬家婦產科……
覃宛去了張家醫館,找到了家的老相張大夫。
張大夫正在里頭坐堂,見是來,示意覃宛旁邊坐著,他得先給一位孕婦看診。
覃宛自然不會爭搶。
門簾輕,進來一位婦人,覃宛抬眼去,對方梳著高錐髻,羅銀釵,腹部微微隆起,看著初初顯懷,只臉頰消瘦,眉心蹙,盡顯愁態。
那婦人坦言近幾日總吃不下飯,一聞葷腥就要作嘔,實在寢食難安。
張大夫著長須,給開了些保胎藥,又附上健脾開胃丸,勸飲食應當清淡,用些葷腥油膩。
梅三娘點頭應了,轉眼哀愁道:“我倒是想只吃些青蔬米面,可又聽那些大娘說要吃些葷,胎兒才能長得健壯。”
覃宛本坐在一旁默默沉思,聽到此,忍不住出聲道:
“惡心嘔許是葷做的太膩,可讓家中廚子別用葷油,只用菜油,增加用膳次數且每頓吃些。若是怕不夠滋補,可以用些爽不膩的羊,蒸燉的爽口的蛋羹,抑或喝些清淡的骨頭湯。”
不知想到什麼,覃宛道:“夫人不若在家中多備些餞,酸甜開胃又生津,難的時候便吃上兩顆。”
梅三娘聽的神,聞言展一笑:“小娘子聰慧,奴家確實時常覺得中寡淡無味,現下想起宋記的海棠餞,竟有些饞了,這就買去。若是有用,回頭好生謝謝小娘子。”
覃宛微窘:“夫人客氣,我不過會使點廚藝,且從前家中母親懷弟妹時吃這些,我這廂在張大夫前班門弄斧了。”
梅三娘寒暄幾句,便起告辭。
他是村裡最年輕的秀才,娶她進門,疼她、寵她、教她做一個無所畏懼的悍妻,對付糾纏不清的極品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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