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兩人之間,真的有不能為他人所知的。
這個認知讓盛穗忽地心跳跳一拍,后背座椅:“......會的。”
倏地慶幸,現在窗外天昏黑。
否則此刻的慌,就會因為臉紅而暴無。
-
第二天快下班時,盛穗接到母親電話,說單位臨時有事走不開,問盛穗能不能替給許言澤開家長會。
許言澤是盛穗異父異母的弟弟。
十三年前因為無法忍盛父酗酒家暴,一生要強的于雪梅選擇離婚,很快嫁給許敘——也就是許言澤的父親、盛穗的繼父。
繼父許敘對于雪梅稱得上,只是為了親兒子的長,一度拒絕于雪梅帶著盛穗嫁過來。
于是權衡利弊下,于雪梅只能將盛穗丟給盛父養,獨自遠嫁飛去魔都,母之間僅剩的聯系,就是于雪梅每月打來、卻都被用來買酒的養費。
直到幾年前盛穗考來魔都,于雪梅的新家庭也安定穩固,才又以“母親”的份,突兀又強勢地參與的生活。
久而久之,繼父也逐漸接納盛穗的存在,逢年過節時,一家三口還會喊盛穗來家里吃飯。
“言澤正是高二關鍵時期,家長會的容你幫我錄一下,晚上來家里吃飯,媽給你們做點好吃的。”
盛穗下班沒事,答應下來:“好,您把言澤的學校地址發給我。”
魔都作為特大城市,對教育的重視程度,儼然不是盛穗生長的小城市可比的。
高二學生寒假后都要參加開學統考,不僅如此,學校還要求考試后開家長會做復盤,便于查缺補。
好在許言澤績名列前茅,就是語文偏科嚴重。
家長會后,班主任特意請盛穗留下,翻出許言澤的語文卷子,指著古詩詞默寫:
“這些題都是白送分,可他偏偏不背,回回考試都丟十二分。”
許言澤耷拉著眼皮,不以為意道:“我不用這十二分,也能進年級前五。”
班主任氣結:“你這孩子!”
“注意禮貌,”盛穗輕弟弟胳膊,皺眉制止,“老師是為了你好,回去好好背。”
許言澤不服氣地輕哼一聲,雙手兜,半晌抬頭看:“你這周末回家吃飯唄,你回來我就背。”
繼父不喜歡盛穗打擾他們家生活,一時并沒答應許言澤要求;好在于雪梅很快匆匆趕來,接替崗位。
雖然不是親生,但許言澤是于雪梅從不足一歲帶到大的,早就視為己出。
不同于盛穗的生疏,人上來就要看兒子語文試卷,看見古詩默寫又是空白就連連嘆氣,隨后才去看其他科目績。
盛穗在旁看著母親和班主任流,又是錄音又是記筆記,表投而專注,忽地覺得眼前人陌生無比。
小學不辦家長會,等到上初中,母親已經離開遠嫁,工地勞作的父親永遠不出時間;至于在高中,老師都知道家里況,家長會也不再強求父母到場。
從小到大,盛穗沒有過哪怕一次,父母來校參加家長會的經歷。
許言澤被于雪梅嘮叨的滿臉不耐煩,盛穗卻不知為何,有過片刻的羨慕。
低頭笑自己嫉妒心太重,無人在意的悄然從辦公室退出去,站在教室外靠墻,翻看手機消息。
指尖停在悉的貓咪頭像,盛穗想起來,昨晚回家倒頭就睡,到現在都沒還周時予替墊付的飯錢。
【S:周先生,昨天的飯錢是多?我還給你】
消息發送的下一秒,周時予就果斷打來電話,行之迅速,讓盛穗都措手不及。
肖茗說男人是圈著名的工作狂,怎麼會消息回的這麼快?
周時予還是一貫的開門見山:“邱斯沒告訴我價格,問到我再告訴你。”
盛穗不習慣占人便宜,見男人答應才沒了心理負擔,隨后就聽電話另一端有蒼老男聲,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低音量:“你那邊在忙嗎?”
“家里老爺子的電話,要我去相親,”周時予也不避諱,示意盛穗不必刻意小聲,“我開了靜音,他聽不見。”
人一旦有共同話題,就會立刻拉近距離;盛穗忍不住好奇:“那你打算一直不回話嗎。”
“能拖一時算一時,”周時予低聲笑了下,言簡意賅道,“逃避可恥,但好用。”
一想到高高在上的企業總裁人前叱咤風云、人后卻為了躲避相親,連打電話都只能,盛穗就不住輕笑出聲。
“你終于笑了。”
似乎是嫌老爺子念叨太多,周時予掛斷那邊電話,溫潤低聲字字清晰耳:
“接電話的時候,你聽上去很難過。”
盛穗角的笑容僵住,心底最的地方倏地被輕輕。
落日時分,在人來人往的學校長廊里,將手機收音的末端靠近邊,細聲道:
“周時予,謝謝你。”
這是第一次當面出男人姓名,沒由來的,就是希能更鄭重一些。
“......沒事,”漫長的幾秒沉默過去,周時予的聲音聽著略顯沙啞,“也是我別有所圖在先。”
盛穗不解:“嗯?”
“盛穗,”周時予呼喚姓名后又緘默,像是陷無盡沉思,許久才沉沉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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