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閉著眼睛,角翹起來。
凝霜說:“哎呀,那可惜了,今日早膳有棗泥糕呢,放了許多糖。”
阿黎立馬睜開眼:“凝霜姐姐,我醒啦!”
凝霜好笑,去柜子里尋裳來給換。
阿黎見捧著的是新樣式,好奇問:“這件我怎麼沒見過?”
“這是昨日容世子派人送來的,”凝霜說:“上次在馬巷容世子讓繡娘給姑娘做了幾裳,昨日剛做好就送來了。”
“哇——”阿黎下床:“凝霜姐姐快給我穿上。”
裳是舒適的雪緞料子,四月天穿不冷也不熱剛剛好。剪裁極其合適,繡工也,不僅在袖口繡了兩只蝴蝶,還在在腰帶上也繡了許多星星點點的小花。
再配上紅繩鎖系,越發襯得小姑娘紅齒白,像個年畫娃娃似的。
容辭還命人打了許多小姑娘喜歡的首飾,足足一箱子。凝霜從里頭挑出一串珊瑚珠串,繞著小姑娘的雙丫髻挽了個花兒。很快,活的明小人便出現在了鏡中。
阿黎著自己,靦腆道:“我怎麼這麼好看吶。”
端早膳進來的婢們聽了這話,被逗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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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府。
容辭已拾掇好,正出門前往襄侯府時,侍衛過來稟報。
“世子爺,牢里傳話來了,尹公子說已考慮好,要見您。”
容辭停下:“現在?”
“正是。”
默了默,容辭吩咐車夫:“去大理寺。”
“是。”
馬車立即掉頭,往大理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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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地牢。
尹紹歆坐在小床上,手里一只暖爐。
一張床,一只岫爐,這是容辭來見過他之后,他在牢里唯一過得有尊嚴的日子。
牢役們不敢再辱他,連一日三餐也變得盛。甚至,若他開口討要,牢役還會盡力滿足。
這便是容辭給他的答復。
那日,他問:“我憑什麼信你?”
他確實不信,這樁案子連恩師都放棄了,而無權無勢的睿王府世子又怎有能力辦到?
他認為那十三歲的年只是在他面前故弄玄虛,或是想空手套白狼。
然而,他卻輕飄飄地說:“不急,你慢慢考慮。”
然后也輕而易舉地,讓他在大理寺地牢得到截然不同的待遇。
尹紹歆眼睫半掩,視線靜默落在致的岫爐上。
他家中并不寬裕,為了供他上學已耗盡大半家財。岫爐這種細之他并不曾用過,這還是第一次。
且是在地牢這種地方。
容辭,一個十三歲的年,突然令他起了極大興趣。
他興趣的不是這個年的財富,而是這個年背后藏的勢力。
過了會,走廊盡頭傳來腳步聲。很快,腳步聲走近,停在他面前。
一雙金縷繡文皂靴出現在尹紹歆視線。
尹紹歆緩緩抬眼,年仍舊是那件靛青錦袍,面如冠玉。臉上的表平靜,甚至算得上溫和。
可溫和中,他又窺見了那種上位者睥睨的霸氣。
他角勾起,聲音淡而涼薄地傳他耳中。
“尹公子,沒想到你考慮得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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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大理寺地牢出來后,已是辰時。
小廝稟報說:“世子,王爺和王妃已經去襄侯府了。”
容辭點頭,彈了彈袖上幾不可見的灰塵,徑直上了馬車。
馬車穿過中央大道,進了廣榮街,卻不在襄侯府的正門停下,而是停在了偏門。
容辭下馬車后,等在偏門的婢上前來領路。
邊走,婢邊匯報阿黎今早的事。
“姑娘早膳喝了一碗蝦粥,還吃了兩塊棗泥糕。對了,昨日世子派人送來的裳姑娘喜歡得很,穿上后地等世子過來,說要給世子您瞧呢。”
容辭靜靜聽著,面上看不出緒,腳步卻不聲快了些。
婢原先走在前頭領路,不知不覺竟是落在了后面。
“姑娘昨日睡前還自己默誦了兩首詩,眼下,《千家詩》能背誦一大半了,興許過不久就能背完......”
到了院子,容辭一眼就瞧見阿黎坐在椅子上。
花廳椅子高,而人小短,雙腳懸在半空晃啊晃。見他來了,立即下椅子奔過來。
“容辭哥哥你怎麼才來呀?”
“等很久了?”容辭腦袋。
“沒有。”阿黎搖頭:“我適才去給祖母請安啦,我娘親還沒來,祖母怕我無人照看就讓我先回來。”
“容辭哥哥,我娘親什麼時候回來呀?”
恰巧這時,婢小跑進來說:“姑娘,夫人回來了,這會在大門口剛下馬車。”
阿黎高興:“容辭哥哥,我們過去看看吧?”
“好。”容辭點頭,任牽著自己往前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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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婉月回襄侯府,令眾人詫異,剛下馬車的賓客,故意停在門口打量。
宋缊白一早過去接人回來,這會兒他殷勤地等在馬車前,手扶。戚婉月像是沒瞧見,從另一旁下了馬車。
他鎮定自若收回手,了鼻子。
戚婉月是國公府的嫡,也曾是京城里有名的貴婦人。有幾個認得的夫人上前來跟寒暄,這下子倒是完完全全將宋缊白無視了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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