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雲巷雖然地城南,不是京中最顯貴的西邊,可城南卻因為有著京中最大的坊市,又靠近南下江的碼頭,加之京中許多署衙都置於城南,一些喜歡繁華的權貴便將宅子置在城南,而其中鬧中取靜如同桃花源地的積雲巷,又是整個城南最金貴的地方。
這邊的宅子毫不比城西的便宜,且因權貴聚集,一宅難求。
先前蕭厭說他有閑置的宅院時,就連鋮王妃都想著應當就是個普通宅子,可誰想之後卻是被驚得目瞪口呆。
等走過抄手遊廊,繞過那偌大的花園,又經過一片亭臺樓閣進了主院之後。
花蕪張大了:“郎,這宅子好大啊。”
棠寧也是有些震驚,蕭厭“賣給”的這個宅子,大小都快要趕上半個宋國公府了。
半個可不是小瞧之言。
要知道那宋國公府是宋家幾代經營,加之老國公在世時因立下功績,先帝特意恩賞並了原本旁邊一閑置的空地,前後擴建了三次這才有了如今宋家所居的大小,那宅院大小在京中都是數一數二的,誰曾想蕭厭給的宅子居然這麽大。
鋮王妃有些心虛地咽了咽口水:“這宅子一萬三千兩,你家督主簡直虧大了。”
就這大小,這地段,再翻上一番都覺得喪良心。
何伯聞言笑起來:“我家督主不缺銀錢,這宅院先前不人想要,可是督主嫌他們礙眼,也怕回頭搬個不省心的鄰裏過來日日吵鬧煩著督主,所以就一直空置著。”
“如今郎來了倒是正好,往後兩家走勤些,督主府也能多些煙火氣。”
鋮王妃在旁聽的乍舌,這位蕭督主可謂是將差別對待做到了極致。
旁人鬧了那就是礙眼,棠寧鬧了就是煙火氣。
宋棠寧也是因為何伯的話悄悄彎了眉眼,摟著披風被花蕪扶著坐在榻上。
何伯喚了院中的人過來:“這些都是督主留給郎的人,他杭淩,是這些護衛之首,負責保護郎和這院中安危,郎要是有什麽吩咐盡可待給他去做。”
“這幾個使婢先前也是督主府上的人,有管外院的,也有廚房的,都是懂規矩的,督主說郎安頓好前們先給郎暫時用用,郎用的順手就留著,若不順手回頭找到合用的人再們回了督主府就行。”
杭淩等人都是上前行禮:“見過郎。”
棠寧下意識了邊發現沒帶銀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們先留著,等明日再見賞。”
“多謝郎。”
杭淩領著那些人下去後,何伯才笑著說道:“今日有些晚了,郎早些歇著,我瞧著郎來時邊帶著些人,等明日我再將這院中的一應予他們知道,這幾日我會暫時留在這邊,郎有什麽吩咐盡管找我。”
棠寧聲道:“好。”
何伯退下去後,外頭跟著去安置東西和奴仆下人的蔣嬤嬤才走了進來,等見到鋮王妃後就慨:
“原還以為這宅子久不住人怕是會有些荒廢,誰曾想這裏頭什麽都不缺,奴婢方才瞧過了,那院子裏休整的極好,廚房裏也立刻就能用,隻除了有幾屋頂需要小小修繕一下,再規整一下庫房,郎就能安心住下了。”
鋮王妃慨了句:“棠寧,你認的這位阿兄行事倒是妥帖。”
明明是閹人不必在意凡俗禮節,可是蕭厭卻恪守分寸,夜不進府邸,不讓棠寧被人多。
從棠寧決定離開鋮王府,再到來了這宅子,前後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蕭厭就已經讓人將裏裏外外打理幹淨,又派了奴仆下人,巡院的護衛,連帶著將他們所有需要顧慮到的地方全都理好了。
這般周全,可不是尋常人能做到的。
鋮王妃坐在棠寧旁笑著打趣著說了一句:“要不是你是我阿姊的親閨,我也知道阿姊沒有另外生一個那般俊俏的兒子,我都懷疑你是那蕭督主的親妹子。”
棠寧聞言抱著懷裏的披風出笑來。
這個新認的阿兄……
真的很好。
蔣嬤嬤在旁與二人說了會兒,見鋮王妃像是有話想要單獨跟棠寧說,便領著花蕪先去安置住的被褥床衫。
等屋子裏隻剩下兩人時,鋮王妃才倒了些熱水遞給棠寧,然後問道:“棠寧,宋家那邊的事,你是怎麽想的?”
棠寧抿抿:“我不想回去了。”
鋮王妃沒有急著追問為什麽,也沒驚詫的心思,早在剛才鋮王府裏棠寧質問宋瑾修他們時就已經有所預,隻是問道:“想好了嗎?是隻是不願意跟宋家人同住,還是有別的什麽想法?”
棠寧目微了下:“姨母……”
鋮王妃看著:“我這些年的確被你姨父寵的氣,也不願跟人耍什麽心眼,可不代表我什麽都不懂,你今日跟宋瑾修說的那番話不像隻是置氣而已。”
“若隻是宋姝蘭的事,你犯不著與他一副決裂姿態,還大有想與宋家撕破臉皮斷了往來的樣子,而且你還提起了陸執年,姨母是親眼見過你對陸家那小子的癡,若非他們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你斷不會說出退婚的話來。”
“棠寧,你老實告訴姨母,宋瑾修他們是不是還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
棠寧有些錯愕地看著鋮王妃,可片刻後又恍惚,是啊,姨母的父親是故去太傅,他又怎會真的養出個半點算都沒有的兒來。
“姨母,宋姝蘭,可能不是父親的兒。”
“你說什麽?”鋮王妃瞪大了眼。
棠寧抿了抿:“先前三叔剛將宋姝蘭帶回府裏的時候,是直接將人送去大房的,那兩日大伯母跟伯父大吵了一架,就連祖母對宋姝蘭也是極為厭惡,一副不願意將人留在宋家的樣子。”
“當時宋瑾修不在府裏,大伯母好幾日都沒麵,我約還聽府裏的人說病了,想去探都被擋在了門外。”
“後來過了沒幾日,三叔就突然將宋姝蘭送到了我麵前,跟我說是父親在外留下的風流債,宋姝蘭的娘是父親年輕時在外養的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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