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歸的手指輕輕叩響案幾，半晌過後才悠悠地道：“他雖然不是秦家長房的嫡長子，可卻是現如今唯一的嫡子。”

秦家長房多年前有一次極大的變故，承嗣的嫡長子在那一次變故中直接死亡。

原本長房的嫡子一躍為了承嗣的最佳人選。

然而，這位從小被千百寵的嫡子雖然出書香世家，可終究是缺乏了正統的嫡長子教育。

秦家乃傳承千年的世家大族，這裏麵的門道極為複雜，爭權奪勢的人並不在數。

秦簡書無疑為了口誅筆伐的突破口。

可就在所有人都為他了一把汗時，秦簡書以連中三元的勢頭奠定了他年檀郎的雅號，自此之後秦家的躁瞬間偃旗息鼓。

秦家還是那個秦家，傳承千年的秦家。

“他是一個很好的對手。”

顧北歸對於沈青朝極為看好，然而這位秦家的年輕人卻有著沈青朝不備的份。

“屬下明白。”

“下去吧！最近一段時間切監視著鎮北府各大世家的作，特別是高家人的舉止。”

“諾。”

沈青朝退下去後並未直接離開，而是兜兜轉轉避開了所有耳目去見了沈青婉。

“堂兄。”

沈青婉原以為來人應該是顧昭武，卻不曾想會是沈青朝，對於這位堂兄心裏麵有些畏懼。

“可記得我曾經同你說過的話？”

“青婉記得。”

“牢牢把控住顧昭武的心，錦凰絕對不能誕下顧家的孩子。”

“可……”

若是沒有見到錦凰，沈青婉自然有極大的信心，可自打見了錦凰的真容之後，心裏麵堅定不移的心氣兒正在開始一步一步瓦解。

自己真的能綁住顧昭武的心嗎？

“沒有可是，沈家讓你以妾室的份進顧家已經是莫大的丟人，莫要讓沈家被人輕看了去。”

“我盡量。”

“他來了。”

沈青朝說完神不知鬼不覺地離去，而沈青婉則眉眼輕笑地朝著門口走去，甫一出去便看到黑著一張臉的顧昭武。

至於他的小廝，後麵亦步亦趨地跟著，手中還捧著不的書籍。想來是顧昭武剛才折返了書房一趟，準備在沈青婉這裏安營紮寨了。

“這是怎麽了？”

“最近都準備宿在你這裏。”

“可莫要惹了老爺和夫人不愉。”

“沒事！”

顧昭武扶著的手小聲說道，手指輕輕劃過的小腹：“這大冷天的，怎麽不在屋裏待著？”

“可能是這小東西和你心有靈犀，愣是讓娘親站起來迎你進來才好。”

沈青婉說話的時候手掌輕輕拂過小腹，那小心翼翼中散發的母輝令顧昭武更為癡迷。

“這孩子跟我們有緣。”等屋隻餘下兩個人的時候，顧昭武就像是鄰家傻爺一般捧著的腹部，那笨拙的模樣引得沈青婉一陣好笑，“日後你終歸會兒群，會有很多孩子和你有緣。”

“我隻要婉婉的孩子。”

他認真的神令沈青婉的神微微一怔，半晌過後才苦笑著托起他的臉頰。

“我曾想著同你姓埋名，可我們終歸是要屈服於命運。”

聽出言辭間的苦，顧昭武直起子將整個人攬在懷裏：“三個月了，我們也不用瞞著了。”

那一日鵝大雪在北風的裹挾中簌簌而落，錦凰瞧著臥榻不起的沈青婉眉宇皺了起來。

“所以，母親準備如何？”

一旁的宋氏瞧上去似乎左右為難，眼前的人若是正經的公主斷然不敢說出過分的話，可如今南國的國號雖然在北疆響起。

——可終究是國將不國。

“這事還需要你父親定奪才是。”

“哦……父親難道不知道此事嗎？”

錦凰的角勾起一淺淺的笑意，那明晃晃的眸令人微微失神，宋氏手指稍稍蜷了一番。

“母親，這若是長子又當如何是好？”豆蔻的手指了幾，最終笑著言語道，“這孩子倒也不是不可以，可父親總該讓兒媳看到一點希才是。”

錦凰說完徑直離開了沈青婉的住，而宋氏自然將這話一字不差地說給顧北歸聽。

“倒是不客氣。”

顧北歸眉頭隆了起來，這是準備拿著孩子拿自己不？大不了將這孩子打掉便是。

“你也該有一個章程，我瞧這次不會輕易妥協。”

“你覺得想要什麽？”

顧北顧是驍勇的戰將，也頗有些謀算，可他對著深閨兒心終究看得不夠真切。

這南國的嫡脈公主似乎並不同於別的深閨郎。

“怕是惦記著行宮那位。”

“讓隨意進出行宮。”

這是顧北歸最大的讓步了，也是留下這個孩子的條件，若是還不滿足，那麽他寧願將這孩子打掉。

“好。”

錦凰得到了隨意進出行宮的許諾，可這個許諾在看來有些肋，因為實權掌握在顧北歸的手掌，如何行事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

——隻是顧北歸的態度已經讓明白了一個道理，似乎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再者說，沈青婉肚子裏麵的孩子將會為自己的保護傘，自然也不會真正的讓顧家人將其打掉。

“浮生年齡再長上一些，我怕是也不方便出行宮。”

錦凰接這臺階的時候也給出了一定的表態，而宋氏顯然很高興如此的識趣。

嫁給顧家就是顧家的人，終究是要斧正自己的態度。

“青婉那孩子也是一個命苦的，好好一個大族郎最終給人為妾，你也要諒一二才是。”

“母親說得是。”錦凰的態度極好，這讓宋氏說話的興致高了不，“你如今也是大好的花月，正當趕忙要一個孩子才是要的事。”

“昭武那邊，你得用心去打他。”

瞧著錦凰不言語，宋氏繼續道，“這孩子是我一手養大的，我知道他子良善，你若是對他真誠他必然也會同等的對你。”

“再者說，我們人這一輩子不就是圖一個兒子傍嗎？”或許是覺得自己說得還不夠明朗，繼續道，“顧家才是你日後的，你要給自己及早修路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