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會兒讓齊春錦出個丑、個頭,攝政王肯定是看不上的,可其他姑娘就要恨搶風頭了。
那廂攝政王似有不耐,于是眾人訕訕收了聲,各回了各自的位置。隨后在周大人一聲“開宴”中,樂奏了起來。
園中花卉披上了一層霞,花團錦簇地將眾賓客圍在中間,眾人都是言笑晏晏。
不一會兒,有人提出以園中的“茉莉”、“仙”來作詩。前頭很快就開始詩了。
齊春錦權當聽不見,拿起筷子,低頭吃自己的。
齊語芙突然不輕不重地驚呼了一聲:“妹妹,你怎麼將東西弄掉了?”
齊春錦:“?”
茫然了一瞬。
弄丟了什麼?自己怎麼都不知道?
齊語芙卻是忙扭頭住了周家的一個仆人:“天晚了,瞧不真切,你去取盞燈來點了,要亮的。捧到我妹妹前去。好讓仔細找找……”
那仆人心里罵了句,小門小戶就是屁事多。
但今日席上坐著攝政王,非是一般的場合,哪能讓這樣不懂規矩的子攪了去?不如先順著,只等之后再報給太太知曉。免得不管不顧大聲喊起來。
連妹妹的新裳都要個手腳,齊語芙哪有這樣的好心?
王氏心下卻覺得蹊蹺。
當即道:“不必了。”
只是齊家二房去了定州五年,到底不比大房的林氏和齊語芙姐妹人覺得臉。
那仆人只扭頭掃了王氏一眼。這誰?不認得。隨即就走遠了。
不過轉瞬的功夫,仆人提了盞燈回來,等捧到了齊春錦面前,才用火折子點亮了。
王氏咽下頭的怒火。
正要將那燈拎到自己腳邊放置,再趁機熄滅,卻是已經遲了。
園只有四角點了燈,為的便是欣賞霞為園中花草添的模樣。
這時天說晚不晚,四周還能看得清清楚楚,只是樹蔭底下才線暗一些。
前頭袁大學士的小兒袁若霞才剛剛站起。已經在腹打好了草稿,作的詩,定然比前頭那幾個強,攝政王勢必會高看一眼……只是還沒等張口呢,便聽見邊人道:“那是誰家的姑娘?”
園獨獨那一盞燈,正落在齊春錦的案頭,將的面龐映得清清楚楚。
燭躍,便愈發顯得眉眼人。
剎那間奪去了園所有的彩,便是那披了霞的茉莉仙,也不及半分。
仆人也傻了眼。
他哪會想到,這樣的時分點一盞燈,竟是格外扎眼!
齊語芙心下冷笑。
子生得好本是好事,可生得太好了,那就是禍事了。這園子里,但凡有對攝政王起了心思的,便都不會容忍齊春錦搶了風頭。
就是要讓齊春錦知道知道,五年前是怎麼從周家宴落荒而逃的,五年后一樣是如此!
第3章
那盞燈太扎眼,一時間園所有賓客都朝那邊看了過去,宋珩自然也一樣。
他原本神淡淡,但一眼掃過去,就瞥見了一張悉萬分的面容。
掌大的臉,眉如遠山含黛,若桃花含笑,瓊鼻菱。尤其一雙眼,煙波如水盈盈,眼尾的睫羽長長勾勒出一點弧度。
人,承三分意。
是。
宋珩驟然攥了手中的酒杯,杯承不住他的力道,發出了裂的輕響。
從五年前起,就有一個日日進到他的夢中。
剛開始,他只是單純地夢見。
那只如同一尊麗的玉塑,呆愣愣地坐在他的夢里,不言語,也沒有任何舉。
但慢慢地,那了。
大膽地探索起了他的夢境。
那時在他眼中,不過是個小姑娘,生著一張的臉,脾卻憨天真。
初時,他冷眼旁觀,甚至有些厭憎有人他夢中。
很快,在他的夢中一點點長大了。
變得愈加大膽,竟然也開始同他閑話了。
今個兒說吃了糖,挨了罵;明個兒又說,《戒》真真難背極了,不明白夫子為何要教這麼個東西;再過些日子,又捂著口說那里痛得厲害,像是有石頭要從脯那里鉆出來了……
的模樣日漸鮮活起來。
比他見過的一切事都要來得麗。
的形日漸長,變得更加窈窕,面容也愈發艷,便如那緋紅的桃子尖尖,艷麗的一層皮,裹著的水意。
從上月開始,他的夢境陡然有了變化。
他夢見自己將在了下,狠狠扼著的腰,燙意隔著一層薄薄的紗傳遞了出來。
他開始吃桃子。
二人突突的心跳合到一。
然后他便醒了。
如此反復多次。當太皇太后與太后都提起他還未娶親的事時,宋珩也在想,是否是因著這個緣故,自己竟然在夢中都變得禽.了。
夢中的,他從未見過。
又尋不得其人。
恐怕這世上沒有這樣的人。
然后,今日,周家宴上,他便見著了,與那夢中一模一樣的面容。
是活的。
宋珩地定定地看著齊春錦,甚至有些疑,自己究竟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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