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一直等到最後,也沒能等出個什麽結果。
今日的擊鞠遊戲就這樣結束了。
公主府上的人送著他們往外走。
“聽說宣王殿下今日也來了。”
“什麽?”一旁的貴不由出驚喜之,“那怎麽沒有見到呢?”
“宣王殿下是何等人?怎麽是我們說見便能見到的。想必不過是來和金雀公主說幾句話就走了。”
“宣王殿下好像在公主府上丟了什麽東西。”
“什麽!”
“你們沒注意到靜嗎?”
四公主聽到這裏,心一沉。
看來是出事了。
心頭頓生躁鬱,倒不是因為薛清茵。隻是……能想象得到回去之後,婉貴妃的臉會有多麽彩。
婉貴妃會怎麽想呢?
大概會想——
做個任人用的工,都不稱手。
四公主深吸一口氣,頓生一沒由來的窒息。
仿佛在這世上便是個十足的廢。
無人知曉四公主心頭纏繞的複雜緒。
“嗤”一聲響。
另一廂的金雀公主拔出護衛腰間的劍,直指宮紅珠。
劍尖刺宮的小腹,痛得慘一聲,子倒在地。
但卻還沒有死。
“送到趙國公府上去。”金雀公主冷聲道。
“那位小公爺……怎麽辦?一都了,正打哆嗦呢,端了薑湯來也不肯喝,直接用蠻力打翻了。宮都近不了。”
副將聲:“不如我來……”
再大的蠻力,還能有他們行伍中人的力氣大嗎?
金雀公主看了他一眼:“手腳,若是弄傷了這位小公爺,趙國公可是要和咱們拚命的。”
副將頓時熄了聲音。
金雀公主道:“還是我去吧。”
深吸一口氣,過了這道極為厭憎的門,走到了趙煦風的麵前。
“小公爺還認得我嗎?”金雀公主問。
“壞人。”趙煦風生氣地道,然後便揮舞著大掌,“我要阿娘!我阿娘呢!你們抓走了……我爹,殺你們,殺你們!”
金雀公主有些頭疼。
他娘的。
恨不得宰了婉貴妃。
給扔了這麽個大麻煩!
今日要是被婉貴妃得手了,那薛家姑娘被糟蹋了不說,趙國公也絕不會允許自己的兒子,以這麽屈辱的法子娶到妻子。
到時候趙國公會懷疑到公主府的頭上。
兩家一旦結仇,的確是大麻煩。
趙國公為了他的兒子,可是瘋得很!
盡管趙國公年歲已高,但脾氣還是沒變過。他又與當今陛下是生死之。
一般這樣的人,位高權重之後,難免招帝王忌憚。
但趙國公不同,因為他隻有一個傻兒子。
皇帝不不忌憚他,還優待他。
而公主府呢?
金雀公主環視一圈兒,隻覺得心頭一片冰涼。
不過是錦繡其外罷了。
這時候副將想了想,突地道:“你阿娘回家了,在家裏等你。”
“回家,回家!”趙煦風手腳並用地爬起來,匆匆就往外走。
“先喝湯,換裳。”副將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趙煦風怒目一瞪,差點和他打起來。
金雀公主倒是也反應過來,飛快地道:“你阿娘要生氣了。”
趙煦風頓住作,喃喃道:“阿娘,阿娘……”
見他緒穩定許多,金雀公主才又命人重新取了薑湯,又拿了裳。
宮小心翼翼地抱著裳上前去伺候。
副將接手道:“我來吧,似你們這樣滴滴的姑娘,可經不起挨打。”
好在後來趙煦風沒再發過狂。
他換了裳,雖然那裳不大合。
隨即又喝了薑湯,發了些汗。
公主府上的醫來為他診治,長舒了一口氣道:“好在健壯,吃兩日清風散,散散心頭的躁氣就是了。”
公主這才帶著人一塊兒送回了趙國公府。
趙國公聽聞了事的來龍去脈,臉一點點變得沉。
這個須發皆白的老人,腰背卻得筆直。
他沉聲問:“今日跟著小公爺出去的都是哪幾個?”
“是朱丘他們幾個……”
“杖四十,打死了的,埋城郊,給他家裏人發五十兩銀子。打完了沒死的,連同家人全部趕出京城去。”
“……是、是。”下人聲應了。
饒是平日裏手段也一樣嚴厲的金雀公主,都不頭皮發麻。
幸好今日宣王也在……
幸好那薛家姑娘知曉隨機應變,竟護住了自己,沒有讓事變得更不可控。
“此事我已知曉,公主請回吧。”趙國公語氣冷。
金雀公主也不好同他擺什麽公主架子,畢竟趙國公這一輩子,說來也苦。
歎了口氣,轉離去。
“你們也下去。”趙國公屏退下人。
“是。”
“等等。”趙國公頓了下,突地道:“明日將薛家姑娘請到府上來。”
管家應聲退下。
趙國公走到趙煦風的跟前。
趙煦風正在往自己的袖子裏裝點心。
趙國公在他跟前蹲下:“阿風,頭疼不疼?”
趙煦風不說話,隻自顧自地繼續裝點心,口中低低念:“阿娘,給阿娘……”
趙國公眼圈兒一紅。
當年他跟隨陛下,與丹軍大戰,因為錯估了地形和天氣,以致戰敗。
戰敗後,他護著陛下先走,卻不得不暫時舍棄妻兒,將妻兒藏農戶之中。
之後,他的妻子帶著兒子顛沛流離,吃了不的苦。
以致今日明明已經位居國公,府中有花不完的金銀,而他的傻兒子卻還是記著要藏一些食帶給母親。
趙國公憶起往昔,不由落下淚來。
他啞聲道:“阿風,你阿娘走了。走了幾十年了。”
趙煦風搖頭:“阿娘,阿娘在。今天見阿娘了!”
趙國公沒往心裏去,隻是更覺得悲痛了,席地而坐,啞聲道:“你阿娘跟著我吃了一輩子的苦,卻一日的福都沒有上。你是我和你阿娘唯一的兒子,我就算是死了,我也會讓你過得好好的。誰也別想來欺負你!”
趙國公一眼淚,起,厲聲道:“進宮!我要求見陛下!”
明義殿。
婉貴妃出纖纖十指。
宮跪伏在的跟前,細致地為指尖染蔻丹。
“四公主回來了。”嬤嬤道。
婉貴妃輕歎了口氣:“嫣嫣這兩日似是與我生了嫌隙……”
嬤嬤道:“娘娘待何等寵,四公主不過是那日被那個薛清茵弄糊塗了,要不了兩日就會想明白的……”
嬤嬤話說到這裏,隻聽得外間的宮人慌忙道:“魏王殿下!殿下,還未通報呢!”
魏王冷哼一聲:“我來見自己的母親,還需要什麽通報嗎?”
他說著,幾個大步邁到了室。
“母妃可知今日公主府上發生了什麽事?”魏王問。
婉貴妃蹙眉:“你這是在質問我嗎?”
魏王氣焰低了低:“兒子不是這個意思。”他的目瞥見婉貴妃蹙起眉那溫婉弱的模樣,突地氣焰又往上漲了三分。
他的母妃平日是怎麽向父皇邀寵的,他一清二楚得很!
什麽弱全是裝出來的!
但薛清茵不同啊。
大哥薛寧都說了,說放風箏那日被他氣哭之後,回去就差點犯了舊疾,若非路遇金雀公主,得了救治,就要香消玉殞了!
每每想到此,魏王都覺得一陣心驚。
人就這樣逝去,那該是一輩子也無法忘卻的憾吶!
薛清茵是當真弱。
應當仔細捧在掌心護才是。
魏王一甩擺,冷冷坐下:“母妃,你如今竟也開始哄我騙我了。”
婉貴妃按了按額角,正待開口。
此時卻進來了個宮,躬道:“娘娘,陛下傳召。”
這廂宮中波譎雲詭。
那廂薛清茵睡在榻上翻了個,已經開始做夢第二日帶著好幾個牛哄哄的隨從,出門去當惡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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