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防風打火機，火苗直，沒有搖曳，總好像不是真的火。

燒烤店旁是個昏暗的小巷。

方慈站在巷口一束燈旁，點燃了兒煙。

煙有橙子的淡香。

了一口，煙霧緩慢升騰。

抬眼著逐漸消散的煙霧，這時，遠離學校，遠離一切與聞之宴有關的場所，才覺察出與他有多麼荒謬。

想起昨晚他那句“老子只管你”，此刻置之外，甚至覺得有趣。

“借兒煙。”

呂湉的聲音。

方慈轉過頭來，呂湉還是有點頹，無打采的。

遞給煙和打火機。

呂湉點了兒，一口，才調整了下表，神兮兮地，“你猜我在論壇刷到什麼？”

方慈不興趣，沒搭話。

呂湉撞了下胳膊，低聲音，“論壇上說，經濟系的陳大小姐回國了。”

方慈一頓，視線短暫地在臉上停留兩秒，又平淡地收回。

當然知道陳大小姐陳巧月。

早在五年前，聞家老爺子立聞之宴為唯一繼承人時，他們那一圈層，就有好幾家有兒的，表達過聯姻意向。

陳家與聞家素來好，這些年又有生意來往，由是，大家心照不宣，陳巧月是最接近未來聞之宴未婚妻的人選。

一年前，聞之宴出國換，陳巧月也跟了過去。

現在，大概是又跟回來了。

“大家都說，是因為聞回來的，”呂湉好像有幾分慨，“有家世背景真好啊，毫不費力，想干啥就干啥。”

“其實，我也羨慕你的，”接著道，“一朝是大小姐，到哪里都是大小姐，宋裕澤還天天圍著你轉。”

方慈無意去糾正話里與事實不符的部分，默了片刻，問，“……你呢？羨慕這些，到底想要什麼？”

許是這昏暗骯臟的小巷有種魔力，呂湉哈哈一笑，吐真話，“目前麼，短期目標是要錢。”

“或許你不敢相信，我還沒出過國，家里窮得要死。”

這回，方慈認真地看了看的臉。

呂湉眨眨眼，“誒，我其實有事兒想求你。”

方慈默不作聲等著繼續，“你什麼時候跟宋裕澤有聚會？能不能帶上我？”

方慈反應了一下，才明白的意圖。

這麼用心地在朋友圈經營“名媛”人設，無非是想結世家公子。

“……宋裕澤的朋友，都不是什麼良人。”

方慈點到為止。

“無所謂，”呂湉聳聳肩，“最起碼出手闊綽吧？今年寒假我想出國玩一趟，護照我都辦好了。”

“……再說吧。”方慈聲音淡著。

目的已經達，呂湉道，“那我回包廂了啊，你也快進來吧。”

走了之后，小巷重歸寂靜，只有不遠幾個圍在一起煙的男男偶爾發出一陣笑聲。

大口袋里，手機震。

方慈拿出來看。

「聞之宴：還在圖書館？我來接你了。」

他還真是殷勤。

比那個掛名的未來未婚夫宋裕澤還要上心。

方慈角不由地浮現自嘲的笑，那笑卻在還未擴大時僵住——

這一瞬，突然明白了聞之宴要與玩游戲的原因。

是了，他與一樣，未來要走的也是既定的道路，不可更改不可轉移，學什麼專業，與什麼人結婚，都已被長輩們定下。

與宋裕澤。

他與陳巧月。

可年輕氣盛如他，又怎會甘愿棋局中。

所以，他是拉上同病相憐的，玩一場刺激的叛逆的暗度陳倉。

這一刻，一切昭然若揭。

興自心底冉冉升起，方慈直接給他發了定位。

這里離學校近，開車只要十分鐘。

果不其然，第二兒煙剛了一半，方慈就察覺到有人拐到了巷子里來。

高大的影停在面前，落下的暗影將完全攏住。

聞之宴修.長的指從間出煙，銜到自己角。

接著是他標志的慢悠悠的低嗓，“點兒，對不好。”

的濾在間換。

間接接吻。

方慈抬起臉對上他的眼。

大概是為了私考慮，他戴了頂鴨舌帽，上面還扣著一層衛的兜帽，眉眼整個在暗，只有鋒利的下頜線和立的鼻骨，在斜過來的暗淡線下異常清晰。

聞之宴了口的煙，探出舌尖，上沾染了幾分瀲滟。

很。

他笑了聲，“……你這眼神……我怎麼覺，你比昨晚還要沖。”

方慈沒有回答，而是手扶著他的寬肩，踮腳仰臉，在他下印上一枚親吻。

聞之宴僵了短瞬，而后夾著煙的那只手抬起來，上臉頰。

他輕輕搖了搖頭，逸出一聲短促的笑息，“……方慈……”

方慈平靜地注視著他。

聞之宴默默盯著看了幾秒，手指抬起下，垂頸。

卻是吻上了鼻尖。

極輕的相，接著，他的幾乎是著臉頰輾轉到耳側，溫熱的呼吸噴灑，他放低了聲線，嗓里磨著點兒，“……又惹我，你到底想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