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不必如此,我既然跟你走了,自不會懷疑你。”練鵲盈盈笑道。還有一句話沒說。縱使陸極在這有埋伏,也自信自己能跑得掉。
進了自己的地盤,陸極整個人氣勢都稍稍和下來。雖然不明顯但聊勝于無。
“先前鬧得西陵城里風風雨雨的盜賊便是你吧?”陸極問。
練鵲正打量著道呢,陸極冷不丁來的這麼一句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要否認:“那是干嘛的,盜賊?”
可不就是嘛。
陸極對此不置可否,他的表好像只有冷漠、十分冷漠、與非常冷漠三種。因此練鵲很難通過他的神變化推測出他的真實意圖。
將整件事在腦袋里過了一遍,發現他十有八九是知道什麼才這樣問,并不是隨口說出來詐的。
于是練鵲點點頭,強行為自己圓回去:“侯爺若是覺得我是個賊,那我也無話可說。”
自己心里,什麼闖太守府啊,都屬于以暴制暴的范圍。簡直是解決問題的一大利。
陸極道:“沒有。”
他說得極輕,練鵲有些聽不清,問:“什麼?”
陸極卻閉口不再說了。
練鵲也悻悻地沉默。知道自己的做法在這些出高貴的人心里估計是上不得臺面的。可是在絕對的武力面前,什麼樣的規矩禮教都是紙糊的。既然自己有最快捷的法子,那為什麼不用呢?
陸極并不知道自己的沉默讓練鵲產生了誤會。他只是有些害。這樣的詞語放在他上似乎有些可笑。西北的定海神針,永遠強大而冷酷的陸極怎麼會害呢?
只是練鵲是第一個不討厭他的子,他并不想讓對方覺得自己討厭。可是陸極從小就知道,從他沒了母親又失了父親之后就知道,西北的陸極,大將軍陸證和沅長公主的兒子陸極,是不可以顯太多的緒的。
他必須永遠像一塊鐵一樣堅且可靠,以絕對的強悍守護治下的子民以及跟隨他的屬下們。他不可以遲疑、不可以沖,不可以宣泄自己的緒。
陸極深知練鵲太過沖,做事也不夠妥帖。可正是這樣不加遮掩的肆意與快樂吸引了他。陸極想告訴練鵲其實他并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
那句“沒有”,卻是他的底線了。
他不知道該不該讓練鵲知道的不同。
陸極自己也不知道,其實他只是不想讓練鵲察覺那一陌生的愫罷了。
地底的道新挖不久,雖然用磚石砌好,卻還是帶著些泥土的。練鵲聽到水聲,有心打破這令人尷尬的沉默,于是問道:“這道是不是離西河很近?”
“你聽見水聲了?”陸極道,“照理說是不該將道修在河旁邊。只不過西陵這地界被太守把控的死死的,我們也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他手中提著燈,照亮黑暗的地道。因為通風的口子不多,道中連燈燭火把都是盡量節省著用。
這是一種練鵲沒會過的覺。
誰能知道接濟百姓那麼大方的西陵侯,自己家卻連一條好的道都挖不起呢?
這樣想著,覺得陸極冷漠的側臉都變得有些楚楚可憐了。
第15章 緋紅
正所謂強龍不過地頭蛇,從一開始就被西陵各大員防備著的陸極自然也不例外。練鵲跟著他在地道里走著,一刻不停,估著都快走到城郊去了。
陸極生得高,長得很,走起路來也是風馳電掣的。若是別的什麼閨秀跟在他后,還真的吃不消。
地道里空氣又悶得很,練鵲裳都是家里特意叮囑過加厚的,此時鼻頭上自然地就出了一層薄汗。
陸極看過來時,心中便存了幾分驚異。他心里對于練鵲的份還是有所懷疑。哪個江湖子走幾步路就出汗的呢?
這只是他的主觀揣測,并沒有說出來。他也知道:若是說出來練鵲聽到,那就是唐突了。
兩人相安無事地到了侯府的后院。
練鵲心中早存著許多疑慮。之所以老老實實地跟著陸極來了,一是因為相信自己的判斷,覺得陸極是個正經人;二來是跟著嫂嫂被抓了個正行,怕他對家人出手;再者便是練鵲自恃武功,并不怕他了。
陸極引著練鵲,來了書房。兩人落座后不久,吳照也聞訊趕來。
他未進門,就看見了練鵲,一打量,掌笑道:“姑娘果真是位俊俏的佳人!”
正在低頭喝茶的練鵲往外頭一瞧,只看見一品貌風流的文士正踏進門來。
陸極介紹自己這上不把門的謀士:“這是我賬下謀士,姓吳。”
“先生好,在下練鵲。”練鵲打量著這個有些眼的文士,頓了一頓,“您高堂可是在城中經營書肆?”
“姑娘好眼力。那正是家父。”吳照肯定道。
練鵲笑起來:“這可真是巧了,我與你父親平輩論,理上你該以長輩之禮待我。”
吳照一愣,笑道:“姑娘正值青春年華,小可若是不長眼,了您姨娘、嬸娘,那才是真正的唐突呢。”
練鵲“哼”了一聲。
兩人第一次的鋒,就這樣平平無奇的結束了。
“我聽侯爺說,冬至當日,姑娘也出現在火場。”吳照不是什麼斤斤計較的子,與其與一個姑娘斗,還不如快些進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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