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孤立無援的沈靜,究竟是靠著什麽,才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可是說的未必沒有道理。
都說母親疼幺子,沈老太太怎麽可能放任沈澤不娶正妻呢?一定是武歸的份異常的高,讓他們不得。不然這等了嫡庶的紅禍水,早就被懲治了。
武歸,很可能就是朝華夫人的妹妹。就算不是,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關係。
“朝華夫人勢大,妹妹不要輕舉妄了。武歸容易懲治,可是朝華夫人不倒,父親便不會讓出事。”沈耀此刻,隻恨不得自己快些好起來,然後出仕,封侯拜相,為母報仇!
朝華夫人是當今天子最信任的人,還與他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若是想要報仇,簡直就是要把大楚翻個天去,可見的流河。
而且,那些殺手,本也是天子喚來的。若是要報仇……
沈耀不敢想,再想就是大逆不道了……可是他卻覺得熱沸騰,好似他和沈靜一樣,天生反骨!
十八娘點了點頭,此刻心很好,沈耀的還有得救,他心中有算,又很冷靜,是個大事的人。
最重要的是,他活得很久,他的子孫活得更久。
覺自己肩膀上的擔子,好似輕了一些,之前簡直得不過氣來。
“咱們的好父親,可是已經警告過我了呢。隻不過,要是想自己作死,誰也攔不住對吧。”十八娘說著,勾了勾角。
乘著看藥爐的小廝還未醒,對著沈耀行了一個禮,便告辭而去。
剛行到尋梅院的附近,就覺怪怪的,這裏已經不是之前的鬆散樣子了,四婢到齊了之後,將這小小的尋梅院,清理得跟鐵桶一般,井然有序,這種時候,怎麽可能連守夜的婆子都沒有一個呢。
抬頭一看,果然看到屋頂上坐著一個人。看著過去,那人一雙藍眸冷冷地看了過來。
又是李子期!
十八娘輕輕地一點腳,飛了上去。
“李世子可是又將我的婢們打暈了,深夜降臨,不知有何貴幹?”十八娘有些惱,這人真的是太無法無天了,來這尋梅院,像是來自己家一樣。
李子期看了一眼,卻是沒有說話,自顧自的躺了下去。
站著目標是在太大,十八娘也選了個位置蔽的坐了下來。
李子期見狀,竟然手指一彈,將推倒了……十八娘不及防,一下子便中招,躺在了李子期旁邊。
漫天的星辰。
“觀星。”他開口說道,聲音有些沙啞。
“我竟是不知道,我這屋頂上的星辰,比鎮平王府的要好看一些。若是這樣,世子是不是得給我地租,不貴,一百兩就行。”這麽明顯的借口,鬼才信,十八娘嘲諷的說道。
“好。”李子期竟然這樣回答。
十八娘懶得理他,夜晚的風有些涼,但是長安的夜晚,委實很。
突然想起,之前便是這樣在沈耀的屋頂上躺著,然後崔閩過來了。
所以,李子期是在暗示,他看到崔閩來給沈耀醫病了嗎?
胡思想著,星星卻是看不下去了。
兩個人都沒有開口說話。突然之間,一個暖暖的小東西,被放到了十八娘的懷裏。
十八娘一看,竟然是一隻剛出生沒有多久的小狗,它上的短短的,看起來不像是狗,倒像是狼。此刻已經睡著了,暖哄哄的,上去就讓人唞。
難怪之前看李子期口鼓鼓的,原來是藏了一隻小狗。
“謝禮。”李子期不等十八娘開口,便起飛走了,十八娘要尋,卻尋不到了。
隻好抱起懷中的小狗,輕輕的出去,了小狗的背,果然和想的覺一模一樣,讓人的心尖子都了。
十六就有一條小狗,是的哥哥送的,短短的,怎麽長也長不大,很是惹人喜歡。沈老太太也有一隻,胖胖的,有些卷,不知道是下頭哪裏孝敬來的。
十八娘卻是沒有的,在範的時候,一開始想著要怎麽掩蓋自己不是沈靜,後來要謀得祖母喜,名遠揚,又要結世家貴,打好關係……因為沒有娘兄扶持,事無巨細,都要自己一一想到,打點好,哪裏有這閑工夫養狗。
小狗好像覺自己被了一樣,微微的睜開眼睛,在十八娘的上嗅了嗅,又乖乖的睡著了。
十八娘抱著小狗,的溜回房間。守夜的南枝,此刻正趴在床沿邊,睡得香甜。
看來這次李子期沒有點,用的是迷香。
了服,抱著小狗,一下子便了夢想。
十八娘不知道的是,在進屋了之後,李子期又從影走了出來。直到屋子裏沒有靜了,他才一躍而出,消失得無影無蹤。
第二十四章添妝王九
一夜好眠。十八娘是被一隻呼呼的小家夥醒的。
它的眼睛亮晶晶的,泛著水,好似了,對著十八娘就是一頓。
十八娘出手了它的小腦袋,對著帳外的南枝說道:“你可知小狗兒要吃點什麽?”
南枝一驚,醒了過來,趕忙站起來,說道:“小娘恕罪,我昨兒也不知怎地,睡了過去。連小娘何時回來的都不知道。”
十八娘開帳子,將小狗放到它的手上,笑道:“許是太累了吧,放心吧,我又不是不會自己穿洗漱。早就說了,我不需要有人值夜了,打今兒起就撤了吧。”
連西屏都防不住李子期,其他人,守了也是白守!
南枝心有戚戚,趕起喚小丫頭端來洗漱用的水,開始替十八娘梳妝打扮。
又喚人弄了些羊,給小狗兒喝。至於狗是從哪裏來的,主子想說自然會說。
南枝一邊給十八娘著花,北流就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小娘,今兒是王家九娘的添妝日子,小娘可要去?”
十八娘神自若,笑道:“王九是我的好友,自然是要去的。把那套纏枝花頭麵取來,給九娘添妝。”
北流鬆了一口氣,複又說道:“聽聞今天孔家大姑娘也會去。已經三年沒有參加宴請了。”
十八娘敲了敲桌子上的胭脂盒子,看來這孔大姑娘,是衝著來的了,想問什麽?
王九要嫁的是當今太子趙瀲,一親便是太子妃,想必今兒要去添妝的人不,十八娘想了想,讓北流喚了沈琴一塊去,也好個臉兒。
說起來這趙瀲份頗為尷尬,當今天子趙義先頭是唐王李淵麾下的一員猛將,他出生寒微,是個遊俠,跟著唐王之後,方才顯出過人之。李淵很看好他,將自己的親生兒許給他為妻,剛開始也算是夫妻恩,可是李郡主生趙瀲的時候,不幸難產而亡了。
到後來,唐王一脈幾近覆滅,趙義登基,為了表示對唐王的恩之,立了尚是的趙瀲為太子,那時候趙義隻有這麽一個兒子,誰也沒有多說什麽。可是後來就尷尬了,趙義立崔氏為後,又封太原王氏為貴妃,王貴妃生了二皇子趙岐,三皇子趙瑉,崔後又生了四皇子趙淵,還有母族低微的五皇子趙理!
這下趙瀲的位置就坐得不太穩當了,雖然說漢人講究立嫡長,可是他母族唐王府都沒有人了,隴西李氏雖說是一脈,到底遠了些。他若是死了,二皇子趙岐就是長,四皇子趙淵就是嫡!
並且在十八娘看來,皇上當年就不一定想將位置傳給他,立太子,不過是堵住天下的悠悠之口罷了!不然又有多人罵他是竊國者,對唐王一脈忘恩負義呢?
王九娘結的這是一門愁人的親事!
是太原王家嫡,要嫁的卻是和王貴妃的兒子爭皇位的太子,夾在中間也是進退兩難,人不知怎麽是好!
果然,到了王家的時候,整個府裏已經熙熙攘攘的全是人了。
王九娘穿著一件玫紅的春衫,笑意盈盈的和周圍的小姑娘們說著話。的旁坐著的是宰相的親孫兒,秦昭。
秦宰相執掌中書省,是沈澤的頂頭上司,也是大楚新貴的首領,實權在握。秦昭自然也高人一等,原本才是太子妃的熱門人選,可是太史局的那些人便說,與太子八字不合,於是這太子妃的頭銜,便落在了王九上。
明明旁坐著的是搶了夫婿的子,秦昭一個小姑娘,竟然還笑得開懷,其本事可見一斑。
王九一看到十八娘,便站起來,快步走了過來,拉起十八娘的手,一下子紅了眼。
“好妹妹,你可是來了。”說罷,又低了聲音,輕聲說道:“是我哥哥對不住你。”
十八娘鼻頭一酸,沒想到,收到的一個對不起,竟是王九說的。
那日裏和沈澤說的沒錯,王六郎若是真的非不娶,又何必截道訴衷腸,隻需遣了人上門提親就好了呀!說到底,還不是與十六定了親。
“你的好日子快到了,我們相多年,可不得來送你一程。下次再見,不知是何時了。看我送你的禮,可喜歡?”十八娘說著,從北流手中接過一個長匣子,放到了王九娘手中。
王九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態,定了定神,打開匣子一看,滿心歡喜,這是一套紅寶石纏枝花收拾。如今世家多流行戴翠,祖母綠才算是好。紅寶石甚,要尋很久,放能尋到一塊水頭這麽足的,毫無雜質的。
王九別的不,就紅。十八娘也不知道提前準備了多久了。
將盒子一收,拉著十八娘便向秦昭走了過去。
“秦家妹妹,這是我的好友範沈家的十八娘,也不知你們是否見過。”
秦昭一聽,衝著十八娘俏皮的眨了眨眼,“聽聞桃花會上沈氏姐妹奪了頭魁,秦昭早就盼得一見了。”
十八娘卻是將沈琴一推,笑道:“若是秦姐姐去了,那桃花會可不就沒我們什麽事兒了。我說王姐姐怎麽來了長安,對我搭不理的,原來有了新歡忘了舊人啊!”
王九一聽,擰了擰十八娘的臉,跺了跺腳,笑道:“牙尖利!看
那婚前就放話不會把她當妻子看待的夫君,八成犯傻了,不然纔剛摔了交杯酒要她滾出去,怎麼一見她的手腕就變了,還是他真如傳言「生意做到哪,小手摸到哪」那般有戀手癖?要不爲何一眨眼就對她又是愛憐呵護又是纏綿求歡的……寵她之餘,還連所有她在乎的人也都一併照顧了,他說唯有這樣,她纔不會分心去擔心別人,能好好被他獨佔,他說不許她哭,除非是他的愛能寵她到令她流出幸福的眼淚,他說了好多好多,讓她甜上了心頭,也被他填滿心頭,然而也因爲他說了好多,讓她忘了問他爲何對她這麼好,纔會由上門「認親」的公主那兒得知,其實他寵的人不是她,他愛的是前世妻子,而自己手腕上的胎記讓他誤認了……而同時擁有胎記和記憶的公主,似乎纔是他尋尋覓覓的人,她想,他曾給了她那麼多幸福,這次,爲了讓他也得到幸福,即使已懷了孕,即使再痛苦,她都要將他還給他真正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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