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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難哄》第十二章 飛天小女捕(下)

那廂裴筠庭正領著傅伯珩,往布圖上黎橈的書房去。

先前鎮安侯府的那名暗衛與銀兒亦跟在後。

裴筠庭得了空隙,轉頭問道:“尚未來得及問過,你什麽名字?”

暗衛沒想到會這麽問,怔愣一瞬,才道:“屬下名喚淩軒。”

“你是燕懷瑾派來保護我的?”

淩軒頷首:“算是屬下職責的一部分。”

裴筠庭點點頭,認真代道:“那好,淩軒,煩請你替我照看好傅小侯爺,一會兒若出現什麽始料未及的況,我不一定能顧得上他。今夜你的使命就是護他周全,不必管我。”

淩軒心中其實多有猶豫,唯恐裴筠庭邊生出變故,倘若他功虧一簣,主子回城後怕是會將他吊起來劍砍死……

可轉念一想,裴二小姐手與他不相上下,後的丫鬟瞧著也是個練家子,遂生生把話都咽了下去:“是。”

傅伯珩聞言不已,看向裴筠庭的眼神除去先前的仰慕與崇拜之外,更多了幾分恭敬與依賴。

在他眼裏,裴筠庭儼然已是從天而降的蓋世俠,周都在散發耀眼的芒。

知道傅伯珩心中所想,怕是會翻出個大大的白眼。

幾人在錦衛的掩護下,越來越接近書房。

其實今夜出發前,就有他們的人將侍郎府上下查得一幹二淨,且今夜跟在周思年邊的,不是燕懷瑾留下的心腹,就是他求仁安帝從儀鸞司撥來的錦衛,故想要全而退並非難事。

然,憑這一輕功,再加上銀兒,想要逃跑也不在話下,是以裴筠庭對此行無甚擔憂。

他們的任務是在黎橈書房,尋到他與怡親王一行人的軍機或線報,以及能作為突破口的蛛馬跡。

傅伯珩亦步亦趨地跟在裴筠庭後,小心翼翼攥著角,下心底的好奇,眼神克製地朝四周打量,又迅速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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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書房外,裴筠庭是定不會老老實實從正門進的。隻見撬開窗,未等人看清,就已立在房

侍郎府守在附近的暗衛,已盡數被錦理,所以直至目前,一切進行得還算順利。

四人在書房翻箱倒櫃,屋外錦衛為他們風。

搜尋片刻,裴筠庭無意間在黎橈牆上的水墨畫後找到幾張藏得極好的紙,借著一看,竟是黎橈與怡親王往來的書信。

裴筠庭與銀兒對視一眼,默契一笑。

傅伯珩的眼睛在月照映下愈發清亮,他小聲讚道:“哇,裴姐姐,你是怎麽找到的,好厲害啊。”

漫不經心解釋道:“黎橈是出了名的,說白了,並非什麽清高之人,斷不會在書房擺這等雅致的水墨畫,想來應是藏了點東西。果不其然,我一便到了。”

還有一點沒說,這幅畫有一角的邊緣卷起,說明有人常常抓住這角掀起,而尋常人家怎會這般折騰畫作。

裴筠庭心下也有了計較。

黎橈此人,真是個名副其實的草包,除卻那一紈絝氣質,要沒有怡親王保住他,怕是早就死了十萬八回。

接著他們又找到幾封還未理掉的軍機要報,便一同帶走了。

夜探侍郎府,尋查大皇子一派的報這事,想也知道這消息捂不住,所以他們也都有恃無恐,隻要還未撕破臉,就無傷大雅。

此行也算得是收獲頗

衛見任務完,護著幾人離開侍郎府,待與趕來的周思年會和,裴筠庭仔仔細細察看他上並無跡,也無傷口,這才將找到的東西予他。

一行人就在夜幽暗的長街分道揚鑣。

臨走前,裴筠庭嚴詞厲地將傅伯珩訓斥了一番,話裏話外都在說他不應胡鬧,連小廝侍衛都不帶一個,便敢隻前來與他們做這等危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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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伯珩現下對可謂是言聽計從,被訓得狗淋頭也未惱,還忙點頭應聲,答應下次不會了。

裴筠庭這心滿意足的才放過他。

淩軒一路將裴筠庭護送至鎮安侯府,正準備退下,卻被裴筠庭住。

“淩軒。”眉目間了幾分疲,但仍是明眸皓齒,目灼灼,“能聯係到你家主子嗎?可否替我送封信給他。”

他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心道,這不算出賣主子吧?

……

幽州刺史府中,燕懷瑾才與展昭展元議完事,就收到遠方淩軒快馬加鞭送來的信。

他一暗紫,眉眼致,哪怕這些天勞累奔波,也未曾使他致的眉眼蒙塵。

撕開信封時,他還頗為疑,眼下似乎未到送信的日子,怎麽這般急切。

思及此,他心頭忽地一跳,生怕信裏說的是裴筠庭在燕京城出了事。

手忙腳地打開信,讀到第一句話時方覺不對。

這是裴綰綰的字跡!

燕懷瑾瞳孔微,麵上浮現喜的同時,也逐漸在他心中掀起狂風驟浪。

因是近日最思念的人親手所書,見字如見麵,故而他看得格外認真些。

【燕懷瑾:

展信佳。

三殿下近來可安好啊?

悶聲不響地跑去幽州,竟也不曾來信,還得我自己去問,生怕我暴了你不

這兩日我與周思年做了件大事,你知道後可得好好謝我。

另,不知殿下此行要在幽州待多久,倘若及笄禮之前見不到你人,我便再也不理你了。

反正,我是無所謂,某人招蜂引蝶的,燕京怕是得有不小娘子惦記你。

且記著,要速速回來。

不準再傷!

——裴筠庭】

其實信封還裝有淩軒的字條,卻被他放在一旁,未能分到半點眼神。

燕懷瑾將信逐字逐句,翻來覆去讀了好幾遍,瞧著大有要倒背如流才肯罷休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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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想象裴筠庭寫信時的神,憨態可掬,最後那幾句話裏的嗔怪,當真可極。

燕懷瑾著信封,還在咬文嚼字的品。手上突然到幾粒凸起,他這才發現信封裏裝有。心下疑,將東西倒在手上,不由眉開眼笑。

隨後他又似想起什麽般,耳廓迅速泛紅。

如同手心的紅豆一般。

古往今來,紅豆最相思。

……

更深重,大皇子的寢宮燈火通明。

有人坐在高位上,裹著雪白的狐裘,一言不發地聽著下屬稟報的消息。

扇尖一轉,眉尾一抬,殿落針可聞。

半晌,他揮揮手,下麵的人都退去。

麵前棋局隻堪堪下了一半,想到與他對弈的人不在,便驟然失了興致。

他將棋子收棋罐,手指挲著最後一顆白子,喃喃道:“阿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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